其实纳兰德性已经不记得这事了,因为只是随手一做。不过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这两天拍文戏比较多。
世上有两种人写故事常常把女主炮灰掉,一种是直男癌,一种是基癌。《一棹天涯》的女主就比《还珠格格》里的桂嬷嬷还没存在感。所以所谓文戏……基本是指三兄弟之间的相爱相杀。
尤其是烈天涯在得知山寻月是小王爷身份时的义愤填膺,因为以为他潜伏到兄弟们身边是为了替朝廷一举歼灭不服管束的江湖人士,信任有多深,愤恨就有多深。两人月下割袍断义,一段“再不相见”的对话,眼中有泪而不落,恩断义绝,显然是女生们的大泪点。
拍这场戏的时候,现场格外安静。因为两位主演的眼里都是戏,光是对视都好像有一种难言的情感在空气里脉脉流动,谁都不敢发出声音来打破这份深情。
毕竟是演过爱人的两个人,默契不可言说。
风潇看这场戏看得很不爽,尤其纳兰德性自从得知乔珍的身份后就不怎么理他了,尤其这场戏秦烬一拍再拍一连拍了三天,好几十条都不止。看都看饱了。
大冬天的,喷水车浇头洒下倾盆大雨,落到身上几乎成了冰霜。烈天涯鼻尖微微冻红,张口呼出一片凄凉的白雾,说:“山寻月,我只希望这辈子从没有认识过你。”然后将一直带在身上的残箭从中折断,抛到山寻月脚下。那是山寻月曾为烈天涯挡过的一箭。
“烈天涯,我会让你知道,你这辈子最不该后悔的就是遇见我。”山寻月在烈天涯背影中桀骜地笑说,却笑出了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像个丢了家的孩子。最后他捡起被自己用脚尖狠狠碾进泥土里的残箭,用袖子小心翼翼擦净,转身失魂落魄地,走进瓢泼大雨中。镜头拉远,孤单飘零。
终于过了。纳兰德性下场,风潇早拿了干爽的毛巾毯子等着,一见人就整个包起来,揉着头发擦干。纳兰德性也不说什么,表情疲惫地换衣服候场。
“你是怎么了?”风潇终于忍不住,拉他问。
“什么怎么了?”
“一场戏而已,至于影响得你几天都闷闷不乐吗?”
纳兰德性无力地笑笑,拍开手走掉。所谓孺子不可教也。想说刷刷微博,一打开发现骂自己的风潮还没过去,烦得把手机丢一边去了。
脏东西不容易洗白,白东西却轻而易举就能被抹黑。有时候一个子虚乌有的骂名,就算付出一百倍的努力也无法正名。真是出师未捷。
烦躁地回身想问问乔珍是如何被所谓阿姒取代的,毕竟几天下来光顾着怄气了,还没理智地问清状况,结果刚喊了个“风潇”,就见消失了好些天的乔珍戴着一副蓝色圆墨镜,穿一身时髦风衣长裤,还是那颇具大家风范的气势,一边“笃笃”走过来一边将围巾解下来交给小跟班,笑着说:“行李已经送去解放路了。”
“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选择。”风潇说。
☆、第54章 男欢女爱
(五十四)
纳兰德性白了风潇一眼就换了衣服上场去了,这次拍烈天涯和席花的打戏。
黎明即白,东风无力。长街尽头,破庙门前,烈天涯猎猎红衣在风雪中翻飞,一人一剑挡住席花倒戈后带领的朝廷千军万马。破庙里是几乎被剿杀殆尽的江湖人士,和被新天子一纸诏书抛弃的、曾助他夺得帝位的前朝军士。
伤残遍地。生死决战。
厮杀,打斗,以一敌百。
……嘿别说,精契还真是管用,纳兰德性这天持剑上阵各种神清气爽,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手也不至于抖成筛子了。不对,腰还是很酸的。
他倒是不“咔”了,换成贺兰欢“咔”了。一遍一遍步伐出错,一遍一遍双刀脱手,有时候甚至踩了别人的脚把自己绊倒,简直挑战秦烬的忍耐底线。
终于,在脚底一滑误撞上自己副将的胳膊肘后,嘴里含着的血包被提前咬破,咽了一半吐了一半。众人看他倒地吐血,当即吓得团团围过来,以为他跟片儿里演的似的要死了。结果他自己摆摆手坐起来了,因为不想让人看到满身的瘀青。
纳兰德性看他一头虚汗,表情也极其痛苦,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就趁休息的时候跑过去抱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态度问了句:“你没事吧?”
贺兰欢竟然下意识躲他,好像怂狗见了陌生人一样,巴巴看着他没敢说话。
“问你呢,你没事吧?”说完脑子里就魔性地回荡起一句广告词——没事就吃溜溜霉。
“没……我……可以继续演……席花的打戏不重我可以承受,烈天涯的我就不行了,还是你演比较合适……”
这孩子说话怎么没着没落的,我又没把角色让给你你客气啥?
“我已经让我的人撤回言论了,现在网上的风言风语我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求你别再让人找我麻烦了,我也是靠脸吃饭的……”他又不打自招,求饶一样。谁找你麻烦了?我还没想好怎么找你麻……突然看到他手臂上一片红肿,领口里似乎也有瘀青,恍然大悟地瞥了眼场外的风潇。结果看到风潇正跟乔珍热烈攀谈,两人一脸合拍,相见甚欢的样子。纳兰德性心里哼了哼,半是感激半是恼火。
“你被人打了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透漏出几分开心。
贺兰欢瞪大眼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不敢说是。
“我就问你被打服不服?”纳兰德性一屁股凑他跟前坐下,勾肩搭背问。毕竟给他留了面子,没直接问当天的瓦片是不是他做的手脚。因为今天来了不少探班记者,记者捕风捉影功力高深,关键词还是少提为好。
“服,服……”贺兰欢连连点头。纳兰德性心里一沉,看来风潇果然没有冤枉他了。都说日久见人心,怎么同寝室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人品如此低劣呢?人不一定都要做好事,但毕竟害人与否是做人的底线吧?难道真的只有“日”久才能见人心?光“日久”是没有用的?
可是风潇呢?好像“日”多久也见不了他的心啊。
“我看你手抖得不轻啊,估计损伤到运动神经了。这样下去有可能瘫痪的哦。这样,我认识一个xx医院的傅大夫,主治运动神经损伤非常厉害,你去找他买个那种最新型的脉冲治疗仪,无痛疗法,几天就好了,真的。”不痛才怪,电不死你,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顺便让傅大夫狠宰你一笔。还是同一场戏,打板之前,纳兰德性诚恳地拍拍贺兰欢的肩,“去了提我的名字试试,兴许能给你打个九五折。”
回头看时,风潇和乔珍不知道说到什么开心事,竟然到了贴面交谈的程度。而探班记者也好像抓到猛料似的,对着那两人一个劲猛拍。太他妈气人了。
突然很愤懑安冬今天不在,出席活动去了。如果他在,大概可以跟自己统一战线。
打板过后,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来。
******
“你真的很卑鄙啊风潇殿下。”乔珍笑看着天上的纳兰德性对身边人说。
乔珍的探班无疑给剧组所有人都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因为她是赫赫有名的联新继承人,乔良的独女,她的出现毫无疑问代表了联新。之前听闻剧组资金短缺而开始渐显疲态的一众演员们,今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抢着表现。因为他们想当然地以为联新要给乘龙快婿的戏投钱了。
其实他们想多了。
为什么选一个安冬不在的日子来探班呢?因为阿姒实在懒得看见他。
“没记错的话你们浮冰一族早就不/举了。”乔珍又说,“而且精契也老早就被禁用了,你是想遭天罚吗?”
看来她果然靠近过纳兰德性了,只有试图抽离过他的灵魂才会知道它被精契锁住了。风潇笑:“没有办法,有人总跟我对着干,我只能使出绝招了。”
“这凡人的灵魂到底有什么重要?劳您大驾亲自来拿?”
涿鹿之战后世界分离,巫罗随神农氏主人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也就是浮冰一族刚刚被下诅咒不能生育之时。风潇不确定阿姒知不知道一千个神农氏之魂可以破除诅咒的说法,也不清楚她会不会保卫神农氏之魂。尽管她是巫罗一族里唯一一个并非追随神农氏主人的人。
“不如我答你一个问题,你答我一个问题,算作交换怎么样?”风潇提议。
“好。你先来。”
“不客气了。在千灯沈宅设幻境引诱纳兰德性进去的是你?”
“是。”
够坦白。风潇示意该你了。
“还有什么问题你一口气问吧,我记着总数,稍后一块儿问你。”
也好。“你是替玄臾卖命?”
“合作,算不上卖命。”
“他要你毁掉纳兰德性的灵魂?”
“不,抽离而已。”
“他为什么要抽离纳兰德性的灵魂?”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也说了,跟你对着干吧。”
“他允你什么好处?”
“带我回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
“这个世界非我所愿,我的族人也都甘愿像凡人一样轮回百世,忘却所有曾经的辉煌,我在这里算是孤独无依的了。”
说得通。阿姒一向是个偏执的人。“那么那些妖兽都是你召唤来的?它们听令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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