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
富岳按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一点点迟疑的,慢慢摸索着着他的喉咙的位置。温热的皮肤在黑暗之中温暖的像是游鱼掠过了指尖,轻微的晃动着,那是喉结。
“想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吧,被团藏藏起来的,我的最终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告诉你也无妨。”他淡淡的说,失焦的眼睛泛起黑灰色的茫然,正如同所有失明的瞎子一样侧过了脸。
不需要仔细的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差别。
失明的人无法通过眼睛判断位置。每一步都是黑暗,每一刻都是未知,面前的一切,身后的一切,就算是跨出一步——究竟下一步会撞到什么东西,抑或是忽然一脚踏空,完全猜测不到。于是失去了眼睛的人只好用双手迟疑的摸索前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跨出小小的半步,在这之中,如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会毫不犹豫的用耳朵侧过去,希望听到更多让人安心的,让人确定前方不是只有恐惧和黑暗的证据。
他们用耳朵代替了眼睛,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就一目了然。
所以,不用任何言语,银就意识到了。
“你的眼睛……”
他的脑海之中,充斥着无法承受的空白,甚至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是初代目的尸体。”
平静地扔下了另一个炸弹。
——初代目的……尸体?!
银完全无法理解耳朵所听见的东西。
几十年前的,早就死透了的初代目火影,尸体又怎么会在团藏那里?团藏……对啊,团藏他难道不是初代目的弟子之一么?以前的镜大人,三代目大人,还有……还有……身为弟子的团藏怎么会?!
接二连三的震惊之下,银反而平静下来,微微侧过头,望着他。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三代目也好,转寝小春也好,都不会再念着同僚的情谊站在团藏那一边了吧?原来的计划和现实的偏差,实在超乎我们的想象,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那枚蝉玉居然会被止水藏了起来。”
“计划……”
“我和团藏勾结,暗杀了暗部,那枚蝉玉上用秘密的记号留下了这样的信息。倘若止水没有为了包庇我而把蝉玉藏起来,四代目的目光就会转移到团藏那里去,最后,我也好,团藏也好,都会失败。”富岳居然笑了一笑:“真没办法,是不是?那小子一直讨厌我,我原以为比起同族的情谊,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四代目那边的。”
“这样一来,你不是也会……开什么玩笑?!”
“冷静一点,我可没有时间开玩笑。谁都有难言之隐,那时候的我……确实已经放弃了一切,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你,又有号召他人的力量和立场,只要四代目拉拢你的力量,事成之后你就会成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将来宇智波一族也会因为你而成为火影麾下最可信的力量吧!”
不,不是这样的……
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的抗议着。
他不是为了牺牲而牺牲,而是不得已,不得已的去死,不得已的离开这个世界——才想要最大限度的使用这条性命。
……原来如此。
他想活着。那个声音,从来没被听见过的声音,是这么抗议的。多么愚蠢的念头啊,为什么要死,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孩子,看着那个孩子摇摇摆摆的长大,经历了这么多的他,为什么想要去死?
不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活着啊……卑劣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活着是如此幸福而满足的事,就算失去了其他的一切,只要还能作为父亲这个身份活下去,他就别无怨言了。
“我很快就后悔了。”
“想要活下去,不想为了这个愚蠢的家族而死。而且,之前的打算也没有改变过,为了将来长久的未来必须解决眼下未燃的火种。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很快纲手姬和自来也都会回来——通过这件事彻底的打击根部,连带其他顾问的势力也得到限制、剥夺这些人私自调动忍者的权力,那之后,再来谈其他。”
☆、第88章 part88
那天夜晚,五番队通夜明亮的灯光,安静的走廊,还有窗外温柔纯白的月光,柔和的落在秋夜的虚空中。
距离过去的那个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在此之前,故意让银走投无路,一切水到渠成的说穿,引他踏入背离本意的道路。
也是同样的夜晚,也是伤痕累累的二人。
这一次断断续续说起来的时候,隐约有了时光涤荡不去的水光。
或许……
无论多少次踏入不同的道路,最后,命运都会拗回了原轨,
亦或者,早就是不同了。和以前的他不同,越是长久的生活下去,冷静就越是难以保持,无法把自己作为旁观者不受影响的分析和决断,其结果就是……成为了被拉扯着偏离轨道的那个人。
富岳满腹心事的离开了五番队。
那是深夜。
没有了黑暗和明亮的分野,夜晚的冷风却吹着不知哪里垂落的布幔,夜晚的道路上冷清无人,连同那个冷清的家一样,没有温度。
虽然活着的时候,关系也早就名存实亡。在那一刻,在推开了家门,躺在了榻榻米上的那一刻,用来的空荡却几乎将人吞没。
……睡不着。
明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集中精力去完成,比起从此以后,甚至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更加的小心和谨慎。富岳疲惫的爬起来,把被褥卷好收了起来,没精神的靠着门背坐着。
角落里摇晃着一星烛火。
那微弱的,温暖的摇晃着的烛火,在摇过的手指尖微弱的晃了晃,而后,爆发出一丝欢悦的明亮,静悄悄的闪烁起来。
富岳微微低下头凝视着那小小的火星,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烛火上轻轻扇过微弱的风。没过多久就好像觉得无聊起来,曲起了膝盖,抵着额头,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好像是……
异样的声音钻入了耳膜,他下意识的惊醒,警觉的侧过头向着隔壁房间看过去,忘了自己已经无法视物,在视觉陷入了黑暗的瞬间,微弱的哭声持续着,好像是不满他独自在黑暗之中松懈下来,忘却其他,拼命的哇哇哭泣。
那是非常微弱的,微弱的就像是幻觉一样的啼哭声,在黎明苍白的光芒之中,微弱低声的抽泣了一下,又一下,哭了一阵又声嘶力竭的嚎啕起来。
“佐助……”尤带着睡意的惺忪不清的声音。
鼬也被吵醒了,稍微睁开眼就赶紧爬起来,旁边还有着准备好的干净的尿布,只是,没等他做些什么,门就被拉开了。
“父亲?”
富岳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身影落在黑暗之中,稍微犹豫就走了进来。
鼬很快就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踏出一只脚谨慎的落在地面上,像是要确定通完哭声传来的地方有没有障碍,每一步都十足小心谨慎,才在坐垫上时立刻挪开了,慢慢的走到了那里。
“啊……”
佐助哭得满脸是泪。
黑漆漆的大眼睛,无忧无愁,只有初生儿才有的纯净又明亮的黑眸中印出了男人小心的甚至有些紧绷的脸。
“是饿了吧。”富岳不确定的说,摸了摸确定没尿床之后,也只能找到这么个可能性,鼬沉默的站在旁边,还在震惊的余韵之中。
“鼬?”
鼬勉勉强强应了一声,走出去泡奶粉。
这些很麻烦的事情做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在医院里曾经有护士姐姐小心翼翼的教导这个看起来还很年幼的男孩子,直到快不耐烦了才算作罢。
温度也很关键。
把泡好的奶粉滴在手背上,柔和的温度在乳白色的液体上泛开。他下意识的呆怔了一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绷直了嘴角,背脊挺得直直的,回到了房间。
庭院里羽毛扑腾的声响,直直落在了鸟架上。
白羽有些不知所措的飞到了房间里。
喏,就像嚎啕大哭的佐助一样,总有些事情是出乎意料的。富岳从小儿子委屈的哭声中抽出注意力来,刚才的表现不可能瞒过鼬,他是打算解释这件事情的。但是还没给他这个机会,白羽就带着重要的情报来了。
如果他还看得见,那么白羽就会飞到书房里。这时候的情报几乎都是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关,是不能延迟的……而且,就算他想办法说谎瞒过去,鼬对他摇摇欲坠的信任也会丧失殆尽吧。
真是的……心底无可奈何的叹息和苦笑几乎无法湮灭,对于不知所措的沉默着的通灵兽,富岳权衡了之后,也只有微微点了点头。
“自来也大人已经去了音忍村。”白羽小心的说道:“纲手姬大人也快要回来了。”
“还有呢?”
父亲毫不遮掩的态度让鼬稍微意外了一下。
一直以来,警务部队的事情也好,其他事情也好,父亲都不怎么和他说过。只是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连同上次的事件,也没有丝毫的解释过。
白羽犹豫的看了看鼬,说道:“皆人的妻子生产的安排,在我带来的情报上。上面有时间地点和人选,没有意外的话,就在10日那一天。”
“鼬,把情报解下来。”富岳吩咐道。
他已不再是刚才手足无措的状态,小心翼翼的抱着佐助,尽量用让儿子舒服的姿势。这些一点都不难,才不过隔了四年,当时的印象远远没有到了模糊的状态,他也是做过自信满满的好爸爸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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