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正道那些年[快穿] (封刃作书)

宋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的，她一直凝视着卫天璇的面容，看着她神情忽变，也忍不住蹙起了双眉。内心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了一颗石子，一圈圈的涟漪泛开，她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卫天璇很快地便压在了那张信纸，飞快地扫了眼宋牧，又收回了视线。秦默这个人还真是狡猾，他知道自己对他的不满，八成会看他写的“情书”，看了之后能直接销毁掉吗？不能的，这是属于宋牧的东西，只有宋牧才有决定如何处置的权力。

——那一行讨人厌的小字写着让她转交宋牧。

宋牧的眸光一沉，她有些不高兴。按理说她不该有很多情绪波动的，可事实上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问了一句：“是哪个男生给你的情书，约你一起出去吗？你答应了？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恭喜你脱单了？”

卫天璇的指尖颤了颤，她瞥了一眼宋牧，她好像是误会了，还想得非常的长远。这种状况只指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宋牧生气了。卫天璇也没想什么“该不该给好朋友分享感情之事”一类的东西，她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看着宋牧越来越沉的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甘不愿地将信纸推给了宋牧，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你自己看吧。”

她的指压着信，推移地很缓慢，好半会儿，信纸还停留在她的那一边。宋牧没有动弹，视线跟随着那信纸一起动。在卫天璇收的那一刻，她忽地开口道：“我不想看了。”

“啊哈？”卫天璇挠了挠后颈，有些不明白宋牧的情绪。她到底是想看还是不想看呢？片刻后，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看的话我就——”

“你就收起来，找个时间再裱起来吗？”卫天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牧那讥诮的话语给打断。说着不看的人飞快地拿起了那张信纸，一目十行地浏览。她的神情也是在看到那一行小字的时候，开始变化的。她朝着秦默坐的地方看了一眼，正撞上那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神，宋牧皱了皱眉头，隐藏起眸的厌恶。她将信纸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袋。

“现在你知道了吧？不关我的事情。”卫天璇趴伏在桌面上，懒洋洋地开口道。

“我知道了。”宋牧点点头道，“以后直接扔了就好，不用给我看，我对他们都不感兴。”顿了顿，她又凝视着卫天璇，问道，“你好像不愿意让我看见情书？为什么呢？”

33.霸道大佬的大小姐（十二）

为什么呢？卫天璇的耳旁不断地绕着这个简简单单的字眼,就是不愿意，哪有那么多的原因？她凝视着宋牧的眼眸,也笑着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高兴？”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在宋牧以为是别人送给他的情书时,语气显然有些克制不住。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啊,何必要给出一个答案？

宋牧在沉默片刻后,咬了咬唇,摇头否认道：“我没有。”

卫天璇点了点头，也不戳破她的心思，也顺着她的话应道：“那我也没有。”

话题到此结束,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在卫天璇的脑海反复地上演,从言宁到张楚楚,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庞从眼前滑过，卫天璇嗅到了那潜藏在背后的危险气息。宋牧作为这个小世界的女主,不管有多么辉煌显赫的身世，在设定都会有不同的人撞上去给她制造麻烦的，而主要的原因恰恰在言宁的身上。

——系统啊，能不能把言宁踢出这个学校？

【这显然是不太可能】

系统的回答很无情,却也很真实。

在卫天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其他的高显然没有皇朝学自由，在皇朝学，你甚至能够听到铃声在课堂上响起。卫天璇扫了一眼,备注是“父亲”,冷冷淡淡的字眼,见不到丝毫的亲昵。这是从她的原世界带出来的冷淡和疏离。

“听训导主任说，你在学校跟人打架了？没有受伤吧？”

“没有。”卫天璇将贴近了耳朵，低笑一声道，“卫先生，不问问原因嘛？”

“我相信你不会主动做那些出格的事情，言家那小子本来就不安分。对了，你要小心言家的人会找你麻烦。”关切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也可能会在商场上对付您呐。”卫天璇应道。

“大人的事情小屁孩就不用担心了，你老爹我自然是有办法的，虽然家业不如言家，但是他要是欺人太甚，拼个鱼死网破也很容易。”爽朗的笑声后充满了自信，再叮嘱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这个世界的卫先生性格其实跟她很像，卫天璇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虽然某些时候她也会辜负这种信任。一个忙于学业，一个忙着工作，父女两见面的时间渐渐少去，但是打电话的时候依旧能听到溢于言表的关切。

卫天璇想到了自己真正的父亲，他是武林盟主，一心以肃清江湖魔道为己任。上有兄长，其实她卫天璇不必努力练武功，因为日后的大任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琴棋书画诗酒花，她以为自己会像大家闺秀那样生长的，可是她没有。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她内心深处疯狂叛逆的因子疯长，在某一日她亲眼见到一个正道侠士欺凌了一个可怜村女还栽赃给魔教的时候，达到了顶点。这事情宣扬出去没有人肯相信，只当是卫天璇造谣诽谤，而那个可怜的姑娘不愿意涉入江湖的风波，只选择了忍辱偷生。卫天璇清晰地记得，那一日她因为诽谤长者被罚长跪在祠堂，她拒不认错，最后相信她的只有尚云梦一个人。可是这远远不够，她已经决定离开正道，魔教的人确实是恶事做尽，但是他们敢作敢当，不像正道联盟的某些伪君子，人面兽心。

——这些不是你背弃正道，加入魔教的理由。

卫天璇的脑海骤然间浮现出了尚云梦那张冷淡如十二月霜雪的面容和如同寒冰的语气，她那时候怎么回答的？她轻佻地一扬眉，抖了抖的长剑，张狂地笑道：“我知道呀，那又怎么样呢？”

“你在这儿做什么？”卫天璇的神思是宋牧唤醒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像是傻子一般杵在路口很久了。抱着书的学生来来往往，偶尔有几个人指指点点，说她的一些风流韵事。

“刚打了一个电话。”卫天璇晃了晃的，轻笑一声，又问道，“你出来干什么？”如果班级是一个世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宋牧可以用“宅”这个字来形容，她的生活是极其无聊的点一线，每天都在班级、食堂和寝室奔波。

在校门口的入口处，有一个水清幽幽的池子，红桥弯弯曲曲，通往了一个红色的亭子。有时候池子的喷泉会动，飞溅的水珠落在了脸上清爽至极。卫天璇没有跟宋牧回到班里，反而是向着红亭子的方向走去。“下一节课是英语，翘了么？”怂恿一个好学生跟她同流合污，真是一件罪过的事情啊。

“你别这么不正经。”宋牧扫了她一眼，又问道，“你有心事？”

卫天璇故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双压在了宋牧的肩膀上，沉重地应道：“是啊，我所思兮在眼前，见而不得心欲狂呐。”

宋牧嗤笑一声，拍落了她的：“你少跟我贫。”

卫天璇摊耸肩，神情颇为无辜：“我说实话啊，这就是我愁的原因，我亲爱的同桌，你行行好，救我一救，好吗？”

宋牧眨眼冷笑道：“活人不医。”

卫天璇捂着心口，故作心痛的模样：“你怎么这么无情啊。为了转移心病，我决定回去听英语课，只有英语课带来的痛苦才能取代另外一样痛苦。”

清凌凌的笑声像是清泉落在光滑的黑色石头上，来往的人有不少挽，卫天璇悄悄地握住了宋牧的，见她没有拒绝，心一喜，抖动的眉头几乎飞扬起来。

“你在担心今天的事情传到家长的耳吗？”宋牧的声音很轻。

“其实已经传到了家长那儿。”卫天璇满不在乎地应道。“不过你放心，卫先生始终是站在我这边的。言宁那家伙，算不得什么。”

“但是言家人可能会找你家的麻烦。”宋家跟言家交好，对于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事情，宋牧多多少少还是有预见的。她偏头看卫天璇一脸轻松，以为她故意摆出这种姿态，心一刺，她开口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帮忙的，说白了很多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啊？”卫天璇想到了某一件事情，她的眉头皱了皱，喟叹一声。这个世界女主最大的麻烦就是有个名叫言宁的未婚夫，甩掉了渣男成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管出于哪一种心态，卫天璇都不愿意宋牧跟言宁走到一起。到达教学楼最快的路就是穿过小树林，青翠的林木遮掩日光，只有叶子的缝隙间洒落点点亮芒，如同跃动的碎金。卫天璇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她拉住了宋牧的，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以后真的要跟言宁结婚？你看他的那副模样，脚踩n只船，根本就配不上你。再者，你家里的人听见这事情，不会生气吗？还是压根听不到流言？”

“他们只是觉得言宁少不更事吧。”宋牧的神情冷淡了下来，她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卫天璇那迫切的视线又撬开了她的口，“我跟我父母提过，他们的意思是等到我毕业后，如果还持有这种念头，就取消婚约。我的想法不会改变的，所以我跟言宁之间，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