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身边的水流突然急促起来，呈漩涡状渐转渐快。
暗流？！
墨如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向漩涡外围游过去，没想到刚出了这边的涡流，转眼就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漩涡！
他眼中血红的戾气一闪而过，然后就瞥到他的左下方一个人影慢慢下沉。
*
王之洲是第一个被暗流攻击的人，所以是被卷的最远的一个，还好深渊够大够深，让他怎么漂流都不至于撞到鼻青脸肿。
就是五脏庙有点受不了。
“咕噜——咕噜——”小火人尽职尽责地帮他吞着湍急的流水，减小冲力，很难想像这样一个比打火机高一点的小人能吞下这么多湖水。
不，火人能出现在水里已经很不符合逻辑了。
王之洲发现自己很难把自己的脑力转到正事上，他有种“举世皆醒我独醉”的奇妙感觉。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貌似是高中时候？
只不过当时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中二，眼睛几乎要长到天上去，看什么人都和看垃圾一样。
[你想的没错，你中了幻境。而且是挺高级的那种，但是没有攻击力。]032在他脑中冷静地分析，[你的精神壁垒该派上用场了，崩大眼睛，仔细地看看你的四周到底是什么。]
王之洲感到自己整个人骨髓一冷，随后脚下似乎碰触了什么。
一根巨大的骨头，弧形的，类似于人的肋骨，的千百倍。
那几乎刺伤眼球的白色，占据了一望无际的水底。
龙骨？！！！
这么简单就遇到真的好吗？说好的神秘＋逆天buff呢？！
王之洲的震撼只保持了一秒不到，脑回路立刻不正常起来，或者说这才是他脑回路的常态。
[……]苍天，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032又背着他干了什么？！
比窦娥还冤的032为自己辩解：[那些暗流中估计夹带着空间和时间元素，你想象当初传送通道里的情况，一下子从湖中来到湖底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次一点，你已经没钱了，我还能背着你干什么！]
032说这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作案的第一条件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做手脚！
王之洲被说的哑口无言，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词，只能缴械投降：[……好吧，你暂时说服我了。]
他低下头去看那具巨大的已经难以想象的地步，他第一个联想是长城，但这长度还凑合，宽高明显不对。
——↑以上形容是为了读者们更好地理解这条龙到底有多大多长多肥，去过长城的都知道。
一望无际是完整的白骨。
[这么大的骨头能干什么？]王之洲表示自己还是想象不出来这么多骨头能干嘛，这么大条的尸体搬出来去横扫江湖吗？
[对耶，龙骨几乎是无坚不摧的。阿晴要是到了一个城，直接召唤这么大一坨，这个城绝对完蛋！]王之洲想了想那样吊炸天的场景，禁不住浅笑起来。
[……宿主，你的智商突破天际了。]032轻声嘀咕，看在宿主难得笑一个的份儿上它就大发慈悲不吐槽宿主了。
除了平常的检测工作还得时刻关注宿主的心理状态，它容易吗？！
由于视野太开阔，几乎是第一眼王之洲就看到了像片羽毛一样从水上方沉下来的墨如晴，头对着他，黑发就像晕开的墨铺散着。
许是自己是内双的原因，王之洲看人一般都看眼睛，特别是双眼皮。上一世长这么大的他虽然宅，但是见过的人却是不少。
墨如晴这双眼睛，是他看过的最漂亮的眼睛，或许该用“动人”来形容。
何谓“动人”？
王之洲仰着头凝望了一会儿，直到墨如晴如他一样落在了一根肋骨上才收回了视线。
墨如晴一来到这里，平静的水域突然活跃起来，一个个暗流快速地聚集起来，大多围在墨如晴的周围。
被忽略的王之洲：[……]他是不是被鄙视了？
[因为你不是剧情人物啊，编外人员，比如你，估计被当成空气了。]032解释道，[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法则。]
还做了以前，王之洲一定会高兴得就像中了一百万，然而他现在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好吧，只是有点，不打搅他的侥幸。
“要帮忙吗？”离墨如晴有点远的王之洲喊道，他没等墨如晴分注意力回答他，就让肩上喝饱了水的元素精灵游过去。
小火人的听话和032自是不可同语，像水母一样快速窜进激流中心点。王之洲这边也被波及到了一点，他弯腰抱住那根骨头，从上端顺着光滑的骨头往下滑。
[去龙头那边。]032指挥道，[检测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建议宿主还是去龙嘴巴里待一会儿。]
王之洲对032的话从来不怀疑，虽然偶尔不靠谱，但是这种关头还是听032的好。
吃了水怪的珍珠似乎只能让他自由呼吸和隔绝压力，在水下行走略难这个问题还是不可避免的。几十分钟的路愣是走得他差点哭爹喊娘。
从龙牙的缝隙中钻进了宽阔的骷颅龙头，出乎王之洲意料的是里面竟然还挺亮堂。
[那是什么？]王之洲疑惑地指着龙头上颚的一处，那里发着蓝色的光，就是那个光的存在让这里不是非常阴暗。
032尽职尽业道：[龙珠，看这样子，不过些年就可以孵出一窝子小龙来。]
[哦！]王之洲还是一脸恍然大悟，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周的更新。
中秋节存几张更新用来下周的榜单，咱们下周见哦（⊙▽⊙）！
☆、第三十二章
王之洲踮起脚敲了敲龙珠边上的骨头，发现这珠子竟是以十分刁蛮的角度嵌在里面，用膝盖想就知道不会那么轻易被拿走，肯定下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禁制。
虽然这样屁大点难度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可他再怎么心痒也不能动。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珠子最后铁定是墨如晴的，甚至是主角的。
[032，你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能够拿到这东西了，可它还是不属于我。]王之洲感叹，[命啊！]
这些事物的存在，何尝不是在告诉他，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呢？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时时刻刻检测宿主精神状态的032组织了一下语言，笃定道：[你不需要对这里有什么归属感，因为你的终点不是这里。]
系统给的终极奖励也正是有这样一个暗示的。
王之洲自然知道032指的是什么，没错，从来到这个书中世界的第一刻，或者说拿到系统的那刻，他就在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回到现代。
这个梗也许很老套，但是只有离家的人知道，一个能归属的“家”是多么温馨而难能可贵的地方。
即使那里也许也有很多腌臜事，负面阴暗一点也不比这里少，可就是不一样。否则古往今来，就没有那么多诸如“独在异乡为异客”“明月何时照我还”的佳诗名句了。
一定要回去！
[虽然不能理解反派为什么要灭世的具体想法，但是这一刻我突然懂了我该怎么做！]王之洲顿悟，坚毅道，[必须举双手双脚支持！话说我的主线是不是只要做到成为‘反派麾下一员大将’就行了？到底要怎么个程度？]
[……=口=卧槽宿主你被穿了吗？！！！]自认为罪大恶极的032目瞪口呆地听着王之洲的誓词，一面悄悄欣慰，看来短时间内它是不用操心偏离主线了；一面又为后面那个犀利的问题震惊，宿主突然这么有头脑，它能说其实它也不造吗？
没等王之洲想好怎么讥笑032，脚下的龙骨突然晃动起来，他感觉到心口一沉，颇有些胸闷气短。
过了好会儿，他的耳朵已经开始鸣了，他的思绪突然抖落起来，惊恐地问道：[那颗珍珠效用多长时间？！]
一想到自己要被庞大的水压压成肉沫沫，甚至还得窒息而死……妈蛋这算出师未捷吗？！
[和这个没关系，是因为龙珠周边的禁制对这种避水珠有压制作用。毕竟龙珠可是在正面大陆上的无价之宝，这个消息如果波及开去，整个深渊怕是尸骸连绵，不得安宁了╮（￣▽￣\“）╭。]
王之洲又看了几眼那颗蓝湛湛的珠子，觉得自己呼吸有点上不来，就靠着龙牙坐了下来。
刚才那阵晃动，怕是外面也不安生。
*
“咔”
轻轻的一声破裂声。
墨如晴冷淡地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消散在水中，轻盈地跳下了差不多散了大半架的龙骨，走向唯一还算完好的龙头。
从那牙缝跨进去的瞬间，他突然有点心悸，却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也许类似于高兴？
王之洲正有些昏沉，经由032提醒，下意识地仰起头看站在距离他三五米远的墨如晴。
唔，貌似比第一次间的时候长得开了？
一路奔波，王之洲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
一个月？一年？甚至更多？
五官长开之后的墨如晴更让人惊艳，要是颜控严重一点的，乍一看几乎要被摄住魂魄。
可惜王之洲看人只看眼睛，那好样貌在他眼里反而不那么起眼。
那浓墨重彩的眼中似乎盛满星光，好看则已，却看不透其中一二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