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卓检查了一下,确实在左腿的小腿骨上发现了一枚钢钉。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卢晓拉住成霜染一脸愤怒。
成霜染显得又惊又喜:“没有没有,刚才我听见一九三一就想到了,现在看见腿上的钢钉就更确定了。”
“你认识这个人?”张世忠也凑了过来。
“她,她是我外婆!我外婆就是一九三一年出生,而且左腿断过!”成霜染很是激动。
卢晓心里疑惑,她不是说她外婆二十年前失踪了么,那时候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跑这来干啥?莫非也是个盗墓的?成霜染没说真话?不过看成霜染那激动的样子,对于出现外婆尸体这件事情她只感到惊喜,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
成霜染一下就不害怕了,蹲下翻起尸体的衣裳来,没多久在大衣的里面翻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还夹着一只钢笔冒,尖端已经磨的不成样子,看来她就是拿这个钢笔冒在地上划出了这些字。
卢晓一把抢过本子,在成霜染不满的眼光里翻开它,第一页,赫然画着的就是那个青铜簋。
李子月三人在蛇洞里绕来绕去,另外发现了几处蛇蜕,但是一个小时后又绕回了原地。当她看到自己做的那个记号的时候,自己都发蒙了。她一向方向感很好,怎么也不会绕回来的才对啊。她静坐下来,闭上眼睛辨认了一下方向,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完全分不清方向了,许是在地底下爬的久了,把脑子绕晕了。
她叹了口气,问了问柱子和李贺,结果两个人都摊摊手表示老早之前就蒙了。
“这他妈……可咋办,指南针没带下来。”李子月难得地爆了一回粗口。
李贺面色戚戚,他的腿已经早失去了知觉,只能拖着走,但是与刚才的疼痛相比已经舒坦多了,不过要想站起来可是比登天还难。他没和李子月说,只是心想这条腿八成是废了,希望不要拖累姐姐才好。
幺大柱仍是没有习惯蛇蜕,心里还是凄凄惶惶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哆哆嗦嗦地一不小心将腰里对讲机开关按开了。
撕拉……撕拉……
李子月眼睛一亮,这里居然有信号!她抬眼一看,是十三频段,连上的是龙二队伍的对讲机!
她马上拿出自己的对讲机调到六频,却仍旧是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李子月只好尝试和龙二联系。
“喂,喂?有人在么?”
没有人回答,只是传来了刷刷的摩擦声,频率很快,时有时无,似乎是有人别着对讲机跑,通话按钮又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上,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但是对讲机里只有刷拉拉的声音,隐约地有一点枪声,但李子月也不能确定那是枪声还是接触不良。
“龙二,龙二!你在哪里?”李子月大吼道。
但是刷拉拉的声音明显地在减弱,过了一会儿竟然又一片寂静,任三个人怎么摆弄都无效。
李子月气急败坏地把对讲机使劲往地上砸了三下,竟然给砸坏了。李贺从没见过李子月这么慌,心中暗叫不好,柱子已经吓掉半条命,自己又废了条腿,如果李子月不能冷静下来,恐怕今天要活活耗死在这。
其实李子月不是因为迷路而慌乱,而是她怀疑龙二是不是已经把卢晓杀死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拿了东西在跑,但她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已经快两个小时没有卢晓那边的信息了,就算龙二没下手,万一再碰到什么棘手的东西,她和李贺柱子都不在,没人会对付,足够卢晓死十回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卢晓现在肯定不和龙二在一起,或者说龙二那边肯定有一个人脱队了,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完全闹不清楚。
忽然,她闻到一股极重的腥风,比之前哪一次都要重,心里一沉,糟了,八成是正主来了!
幺大柱比她还敏感,手忙脚乱一回头,登时吓得不顾一切就向前爬,生生从李子月身上碾了过去,李子月顺着一看,顿时也吓了一跳,只见旁边岔路的黑暗之中,两个灯泡一样大的眼睛正在阴毒地闪着绿光慢慢靠近,都能隐约看见两条黑色的信子了。
“李贺,快走!”她推着李贺就往柱子的方向爬,但是人毕竟是习惯走路的动物,爬起来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何况李贺还拖着一条伤腿。那条蛇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李子月的背后。
李子月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心想这样也不行,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快过这家伙,只好把心一横,猛一转身,用手电筒就照在了那大蛇的眼睛上,继而马上去掏枪。
她想趁着那蛇闭眼睛的时候直接解决掉它,可没成想,那蛇竟然眼睛眨都没眨,向前一撞,直接把她撞翻在地,继而张开了血盆大口。
李贺发现李子月有动作,立刻挣扎着转回身来,就看见李子月已经在那蛇的嘴底下了,他立马掏枪就向那蛇的眼睛打,结果子弹倒是打进去了,那蛇却没什么反应,连血都没出。
“不要打眼睛,打喉咙,那不是眼睛!”李子月大叫。
可是那蛇似乎很有灵性,听李子月这么一说,立马闭了嘴巴,身子向前一截压住了李子月,又将头稍微昂起来,黑色的信子朝着李贺吐来吐去,显得很是高傲,似乎在说,你敢打我我就压死你姐姐。
李贺被这种巨大的威慑力震撼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心想这蛇可真是奇怪,那神情像极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七十七、外婆”这个题目很吓人……有木有……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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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成霜染
李子月被压得气都喘不上来,奋力抽出手,推着身上那蛇。虽然如同蚍蜉撼树,但那条蛇似乎有所感,立马向边上让了让,把李子月的胸口放开。
“咦?”李子月也感到有些诧异,难道说这蛇并不想吃了他们?
她从那蛇的身下挣扎着爬出来,那蛇也低下头看着她。李子月这才发现,两个绿色的灯泡状物并不是它的眼睛,而是两个坚硬的肉瘤,她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细细一想,回忆起这蛇不是有两个羚羊角来的,怎么没了,难道说不是一条蛇?还是它恰好在换角?那两个绿色的部分,是它新生的角?
这倒是也说得通,这条错综复杂的蛇洞,说明它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几百几千年了,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动物,要眼睛来做什么?
那条蛇“见”李子月没什么反应,竟然显得有些慌乱,左右摆了一下头,伸出信子探了探,好像又放心了,慢慢地向前拱起来。
“李贺,咱们是不是堵住路了,它催咱们往前走啊?”李子月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也许吧,但是别大意,没准它刚吃饱,现在没什么胃口,过一会儿饿了就又想吃人了,我看还是打死为妙。”
李子月摆摆手:“算了,先不要做出攻击行为,这里它比咱们熟,而且咱们也没把握一举把它杀死,万一打伤了记仇,指不定从哪儿冒出来报仇,冷血动物好处不念,记仇记一辈子的。”
那蛇见他们还是不走,立马又张开大嘴,这一下就在李子月面前,呼出的腥气差点没给她熏死。她只好转过身催促李贺快走,前面幺大柱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条蛇不紧不慢地跟着,由于岔路太多,带头的幺大柱又慌得很,经常胡走乱窜,遇见一个岔口想都不想就向里钻。而那条蛇似乎有意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幺大柱一旦走错,它就会凶恶地用信子舔最后的李子月一口,李子月心里叫苦不迭。
就在李子月被蛇赶着乱走的时候,卢晓尚在惊愕地看着成霜染外婆的本子,青铜簋以素描的形态生生印在本子上,惊得她双目发痛脑袋发胀。她清清楚楚地看着那图像下面的一行字,记录的是青铜簋上面的铭文——既不是之前在上海看到过的样子,也不是在河南看到过的样子,而全部都是成霜染熟悉的那种殄文。密密麻麻的殄文让卢晓除了一身鸡皮疙瘩。待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字里行间有几个认识的字,但实在太少,又多数是重复的字,意思完全就连不起来。似乎这本子的主人试图破译文字,但只破译出来百分之一都不到便归了天。
成霜染见卢晓拿着外婆的遗物久久无语,表情又十分讶异,立刻反夺过本子看了起来,她翻过第一页,在第二页上见到了一些记录:
根据现代词频的统计数据,xx(殄文)应该是“的”字,xx(殄文)应该是代词,姑且记作“其”……
其后大段文字似乎都是写殄文破译的思路,但是真正确定下来的字,却没有几个。成霜染将这一段小声念了出来,疑惑地自言自语:
“难道说外婆也不知道文字的意思?”
张世良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成霜染,慢慢走到卢晓身边,低低问:
“你们这个成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
卢晓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叉起两条胳膊,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