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月皱着眉说:“怎么可能,水灭不了火?沸腾的水是二十度?火焰也是二十度?这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
卢晓摊摊手:“这也未必嘛,我记得哪个大科学家说过,意思是,在时间的什么点上,一切物理和化学定律都失去了作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子月起身向柜子底下摸了一把,将干干净净的手给卢晓看:
“那灰尘你怎么说,这地方干净得有些太吓人了,就算你说得对,但是这里毕竟连着外面,就算盗洞不过几十年前打进来的,在几十年间,不可能一点灰尘都进不来……你看看,连柜子底下都没有一点灰尘,这怎么可能?”
卢晓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看你也别想了,这状况我觉得爱因斯坦来都得迷糊,咱们怎么想的明白?不过我觉得这地方挺可怕,要不还是快走吧。”
最震惊的要数费萌,她本来就是精通数理化的技术人才,现在亲眼见到这一切,三观尽毁,李子月和卢晓都走出门了她还是在原地看着那锅肉,耳机里监听的话语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忽然对讲机里传来一声巨响,她这才回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脸,挺疼。
龙二那队人果然踩到了那个土地雷。
费萌慌忙去报告,见到众人都围在院子里一个奇怪的装置旁边,那装置也是石造的,但是头上不知道有一块什么材料构成的宝石一类的东西,上面有一些灰尘,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进了宝石中。
所有人看着那个装置都是一脸愕然,这东西仿佛是空气过滤器,却比日常用的功能强大太多了,这吸附的灰尘,不知道去哪里了,最可怕的是,这明显古老的城市,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科技?它的能源来自哪里?
“卢晓,你不是说没有化学变化的……那能源……”
卢晓说:“又不是所有能源都要化学变化,比如水车和风车,这就没有什么化学变化,当然在这里水车和风车显然不对……”
李贺大胆提出了猜想:“每一家都有这么个装置,似乎都连接着地底,我觉得地底可能有个什么装置,在为整个城市提供能源。”
“如果没有人维护,那岂不是永动机?这绝不可能。”费萌说。
“确实。”卢晓说道:“但是有一个能源是免费而且永久存在的,就是地磁,有一个叫尼古拉特斯拉的人,很早就研究出了小输入大输出的装置,就是利用地磁。永动机不可能是因为装置怎样都会有磨损,不可能永远有效,不过利用一定手段,的确是可以将这种磨损降到最低,就像磁悬浮列车,为什么速度快,是因为车身和轨道没有接触,当然摩擦力阻力就非常小了。虽然永动机不存在,可是如果使用一定手段,装置运转个一万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费萌哼道:“非常难以理解。别胡说八道,你说的一点也不对,全部都是伪科学。”
卢晓呲呲牙,说:“你看,文科生和理科生思维就是不一样,不能理解的事,全是伪科学……就因为你们这样,好多没法解释的事都一律不解释了,全当没发生过。科学也是一种迷信,好不好。就说物理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那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其中肯定有错误啊,就是不知道究竟哪里错了。”
费萌觉得简直是秀才遇到了兵,和卢晓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忽然想起来刚才耳机中听到了爆炸声,转了个话题催促道:
“月姐,他们已经踩了地雷,好像伤了两个,我们要抓紧了。”
李子月本来也不愿意去弄明白这些事,她会把自己经营好就行了,她知道明器卖多少钱就行,何必要知道明器的原子分子构成呢?
她拿出了一些食物分给大家边吃边走,见到卢晓快乐地咬着火腿肠,李子月感到放心的同时也轻轻摇了摇头:懂了宇宙真理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样要吃喝拉撒,莫非还能成仙了?
但是没人知道该往哪里走,李子月索性先沿着大路走到底再说。可是还没等她走到底,忽然发现身边一间屋子明显高出了一截,门户也都很大,甚至比正常还打。最惹眼的是,那院子的石墙上一片一片的都是壁画和不认识的文字。直觉告诉她,这壁画中有线索。
64六十三、眼
李子月抬抬手,示意大家先停住脚步,她顺手取下墙上一支火把,借着幽暗的灯光,仔细研究起墙上的壁画来。墙上的图案画的似乎是一些这里以前居民的日常生活,虽然都没有画脸,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大部分是一些狩猎、祭祀之事。仔细看过每一幅壁画后,李子月发现有一个形象的出现频率很高,这个形象比较奇怪,比其他的人都高出一截,特点是有他手中永远拿着一个碗状的物品,而且头上的冠饰很奇怪,好像有两只牛角一样。
“这个人大概就是他们的族长之类的人物,卢晓,这些字你看得懂么?”
卢晓一直在研究那些蜘蛛脚一样的文字,李子月将壁画看了个大半,她却刚刚看了二十多个字。
“这些是甲骨文,我看不懂,只能勉强认出日月山水这样的字眼,但是根本猜不出整个的意思。不过,这个字我可认识,老师那个时候当玩笑画过。”
她指着一个奇怪的符号说。众人心生好奇,纷纷凑过去看,那是一个菱形的符号,中间有两短横一长横,上方还画有两条斜线,整体看来,好像一张脸长了两只触角。符号虽然简单,却明明将这张小小的脸勾勒出一份威严的感觉。
李贺嗤笑了一声:“这是字么?怎么还长了两条触角,难道是蟑螂的蟑字?”
“一边去。”卢晓撇撇嘴:“这是颛顼的颛字最初的写法,看来后面这个圈圈一定是顼字了。”
“颛字?完全不像啊!是不是别的字,我听说一个字后来演变成好多字的。”李贺叹道。
卢晓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来就不好好学习。”
李子月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往下看,百来个字中,独独这个“颛顼”两个符号,就重复了七八次之多,这说明无论这两个符号是不是代表颛顼,此人必定是这段话的中心人物。再加上有壁画作为参考,李子月心里便有了数,这间大屋,八成是什么神庙之类。有了这个底,她重新看起壁画来,这样一来,忽然发现这壁画似乎讲述着一个故事。
壁画是连着的,围墙画了一圈,不过大的间隔约有六处,所以应该是分为七幅画。第一幅画的是许多人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天上一个大大的半圆形物体,那个头戴奇怪帽子的人正在向一个台子上行走。接下来的几幅图分别是这个酋长一样的人物被人群围在中间,看上去有些像朝拜,继而的几幅图描绘了一场战役,令人奇怪的是,所有人似乎都拿着长矛弓箭状的冷兵器,但是壁画上却绘有爆炸一样四散开来的泥土——看上去像是泥土,但也有可能是壁画简陋,画的是别的什么。倒数第二幅画上,画的是一场灾难,好像很多人都掉进了水里。末尾一幅画中,这个人盘膝坐在一副“担架”或者是“交通工具”上,好像正被人抬进一幢大的宫殿之中。
“看起来,这个酋长应该是很有威信,而且领导了一场大战,最后被人送入了一座大殿之中。”李子月自言自语:“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颛顼。”
李贺摆摆手:“姐,你这故事讲得可未必对,依我看,这壁画倒过来看,可是另一个故事。你看最后一幅画,底下抬担架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朝向,也不知道是向里走还是向外走。如果是向外走,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这货是个酋长,被人抬着走,然后领导了一场大战,于是万民敬仰,最后上了高台升天了!”
“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成霜染不满道:“升天那是道家的说法,颛顼那个年代,老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上过小学的都应该知道这事。”
李贺撇撇嘴:“我就是没上过学,怎么了?再说了,谁说这个是颛顼,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呢?”
李子月皱着眉将壁画反着又看了一遍,觉得李贺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如果是李贺说的那种样子,这个酋长最后到哪儿去了呢?忽然她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发表看法,对于这种历史考古方面的事,卢晓应该是最有话语权的,可她却一声没吭。李子月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卢晓的方向,只见她掏出一本书,借着火光飞快地翻。
“哟,怎么还现翻书啊?几张破纸顶什么用啊,还不如烧火暖和暖和烤烤衣服。”李贺调侃道。
卢晓白了他一眼,一边兀自翻书,一边哼道:“你个学都没上过的文盲,看不起书是吧?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李子月示意她打住:“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卢晓清清嗓子:“咳,那个啥,我看中间这副打仗的壁画有点眼熟,好像这情节在啥地方见过,让我找找。”
李子月隐隐约约看见卢晓翻的是一本《山海经注解》,她翻的很焦急,哗啦哗啦的,完全对书不爱惜,全然不像那种会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