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不知过了多久,佐恩都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闭上眼睛了,终于听到前方传来一道道惊喜的叫嚷声。
“伏恩,这就是你们抓住的那些卑劣的人类吗?果然还是你们厉害,乔伊斯他们还在战斗呢。”
“阿米莉亚,你太夸张了。”旁边一个个子小小的未成年女童上前一步,跟伏恩打了个招呼,转身一本正经的面对那个活泼的白发红眸少女,“乔伊斯他们面对的是一整队装备精良的人族骑士,而伏恩他们遇到的只是一伙打算盗挖炎阳矿石的小毛贼。”
白发少女嘟起嘴气呼呼的看着正经的小姑娘,想要分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佐恩脸色变了变。一伙装备精良的骑士?怎么还有其他人在打地下城的主意吗?他们的地图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他从来没想过地图只有一份。想想也知道,那十几只盗贼团至少有七只在荒原待了不下百年,要不是有所图,鬼才愿意扎根在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个叫伏恩的地精没有耽搁,让人放了佐恩四人出来,用一根粗麻绳串着他们,押送他们进入了一间地下水牢。
水牢现在的水还不太深,刚刚齐足踝,但佐恩眼尖的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发现了,青苔的高度可是到达了他额头那地儿,说明涨水或灌水的时候,他们必须得尽力踮起脚尖,否则只有被活活淹死的份儿。
本来地下城就很阴冷,加上站在水里,不多会儿,佐恩就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快给冻得失去知觉了。
“贾里德大叔,本,豪,你们怎么样?”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被束缚着吊在墙壁上的佐恩,只能尽力睁大眼,想要快点适应黑暗,找出同伴们所在的位置。
“我没事儿,本和豪怎么样?”
贾里德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也是最先适应黑暗的人。他担忧的将目光投向对面吊着的本和豪,那俩小子被狠狠划了两刀,虽然现在没流血了,但要再这样泡一晚,他们别想活着走出这间水牢。
本挣扎着应了一声,失血过多的疲惫让他没有开口的力气,至于身边的豪,他只能悲伤的听着那渐渐微弱下去的呼吸声,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地精:叫一声我听听【掐着某人的脖子,很温柔缱绻的戳着紫红肿胀的鞭痕】
佐恩:……【次奥,哥不玩S/M,太重口了!】
某地精:不叫我就把你丢给阿米莉亚黄瓜伺候!
佐恩:……喵!【兄妹皆BT,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两天白天在父母家陪老人,晚上又担心地震不敢睡得太沉,感觉快要撑不住了。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事,可一有动静就醒我也无可奈何啊!
精力不够,码字就肿么都码不出来!不要歧视短小君,它会努力恢复粗长的!
☆、第十八章
“豪快支持不住了,刚才那刀伤到他的心脏……”
本的声音有些哽咽。
该死的,当初在通道里他们就该宁愿战死也不投降的。本以为他们态度好一些对方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等人,可哪里想到那些异族对人类的憎恨会让他们无视不得虐杀俘虏的规定。
佐恩偏头听了一会儿,确定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生物存在。手腕不知怎么动了几下,很轻松的脱出了禁锢他们的铁环。
“嘘,别出声,我来想办法。”
佐恩摸黑绕到了豪身边,这会儿眼睛已经勉强适应黑暗了。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魔法灯照明,只能努力睁大眼依靠手感来确定豪受伤的位置和伤口的严重程度。
还好,伤口虽然在心脏那里,但没有深入下去。佐恩掏出一只水晶试剂瓶,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这会儿已经管不了消毒卫生啥的,而且还不能救治太彻底。毕竟水牢的结构不明,他们想要逃出去还需要时间,要是一下就让豪身上的伤痊愈了,傻子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劲。
来之前佐恩收刮了不少治疗的药剂,外用的给敷上后,没忘记朝豪嘴里塞了一颗绿色小药丸,那是得自丹尼尔的宝贝东西,不到人命关天的紧急关头他都舍不得用。
稳定了豪的伤势,听到他原本渐渐微弱的呼吸平缓下来,佐恩开始查探水牢的环境和结构。
想要凭武力冲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主意打到水道上面,可入水口那里是精铁焊成的重叠了三层的铁栏杆,想要伸一只手出去都困难,别说让他们四个大老爷们钻出去了。
正焦急的继续摸索,隐约听到有脚步声在靠近,佐恩动作敏捷的蹿了回去,将手伸进铁吊环里,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咒骂声,鞭打声,还有被踢到撞门的肉痛声,声声入耳。
从杂乱的声音中,佐恩听出这伙被抓的应该就是那个女地精说的什么骑士之类的。没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骑士大人也会有成为他们狱友的一天,多么让人心旷神怡啊!
哐啷一声,隔壁的铁门被打开了,跟着是铁链被拉动的声音。
黑暗中,视力受到影响的时候听力总是让人喜出望外。
佐恩很满意这些人跟他们接受了一样的待遇,甚至还更加“热情”。听,皮鞭击打在人体上的噗噗声,很是诡异让佐恩心里出了一口当初在阚克拉城的怨气,虽然这气出得实在有些乱入的感觉。
被打的人看得出平时很傲气,都沦落成阶下囚了,还一个劲儿的贬低那些地精,这不是欠虐是什么。佐恩都开始忍不住替跟那人同牢房的人叹息了,希望那些乱飞的鞭子别误伤观众。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他们这间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跟着,墙壁距离牢顶三分之一处的魔法灯也被点燃。
金色的发丝被血水和污秽物凝成一缕一缕的,苍白的脸上浓眉紧蹙,双眼肿胀的努力睁开着,却也只能勉强撩开一丝缝儿。右边脸被人狠狠扇过,红肿得发紫,嘴角还有着血迹干涸后的暗色。衣服已经烂的快要遮不住身体了,伸手横竖交杂的是鞭痕和刀口,这人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那人没有佐恩他们这样好的待遇,还能贴墙吊着。
他被水牢中间垂下的加了横条杠杆的铁链吊了起来,手臂牢牢捆在横杆上,没穿鞋,赤足被吊在半空,头耷拉着,出气多进气少。
押这人进来的是另个高大的白发红眼地精,脸上有条细细的疤痕,粗一看有些像当初格斯脸上的伤。不过说实在的,这人可比格斯漂亮多了。
佐恩只晃了一眼就将视线继续投注到了被吊在屋中间的人身上,没注意到那只白发地精在看到他时表情有着一抹震惊。
隔壁还在进行着刑罚,起先还有力气咒骂的人现在没了声息,呼呼的鞭声也感觉远了很多,佐恩只听到眼前那人重重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间隔的时间都越来越长,不自觉的,佐恩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虽然他不怕死人,可也不喜欢跟死人待在一个房间里,那样会有瘟疫的!别说一旦放水后,那人身上的血啊其他的什么啊都会扩散到水里,然后也弄得他们一身都是。最可怕的是,要是这伙地精连人死了都不把他们放出去的话,腐烂身体的各种东西不是也会爬到他们身上来吗!
想到这里,佐恩心都快拧成一团了,背脊跟着发僵,大有那人一断气他就发疯的兆头。
白发地精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也没让熄灯,直接关了门走了,不一会儿,隔壁的鞭打声也停了,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除了呼吸和低泣,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有这人在牢房里,佐恩不可能再显露自己能随时脱离铁吊环的本事,跟贾里德打了个眼色,闭上眼靠上墙壁,万事不管的开始养精蓄锐。
隔壁的刑罚是一天照三顿来的,他们这间负责旁听。
水牢一直没涨水,佐恩在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最近枯水期的缘故,要知道,荒原早八百年就持续旱季了,就算地下水量能供一座地下城运转,可放水淹人还是太奢侈了吧。
吊中间那人命挺大的,过了这么无水无食的三天,不但没伤势恶化,反倒渐渐精神起来了。
只是在每次隔壁刑罚甩鞭子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会僵直紧绷到刑罚结束。
第四天上,曾经鞭打佐恩的那个白发地精再次出现在门口,冷酷的眼睛溜了一圈牢房里的五个人,最后停留在中间那人身上。
“说出你们的企图,否则,你的同伴将在你眼前断气。”
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人拎着一句佝偻成团的人体进屋,将之扔在了地上,半边脸都浸在水里,整个人只不时的抽搐,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中间那人的眼里掠过一丝悲伤和愤怒,最后沉淀为平静淡漠。
“无可奉告。”
四个字很短,像是用尽了他一生的气力才说出来,之后,他闭上眼,不再去看自己脚下濒死的同伴。
那地精也只冷笑了一声,一把剑扔过去,透心而过,将抽搐的人钉死在地上,鲜血顺着剑尖流出,很快晕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