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面对那幅早春山水图和灵虚大师的时候,又一惊一乍的像个小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景轩越想越不明白,他问云深:“以前也没见你喜欢国画,为什么今天会对灵虚大师这么有兴趣?”
云深一怔,微红着脸扯谎:“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见那幅山水图就有种心灵受到震撼的感觉。可能是灵虚大师的画技太精湛了吧,都说精美的艺术品会让灵魂受到洗礼的嘛。”
是吗?
景轩半信半疑,这种理由实在很难让他接受。
不过,云深对灵虚大师的作品一见钟情,大师也一眼喜欢上了云深,也许他们俩冥冥之中真的有些缘分吧。景轩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觉得这其中也没太多问题,也就不向云深刨根问底了,能够结交到灵虚大师这样的名家,不管怎么说对云深和整个邵家都是好事。
回到邵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半路上青浅对景轩和云深谈话的内容没兴趣,早就在一旁打瞌睡了。景轩叫不醒他,只能喊人过来把他扛走,连拖带拽的才把他弄回自己的房间。
云深没有马上回去,他忍耐着疲倦特意绕到旧宅那边看了看情况。王叔和雇工们的办事效率很高,池塘里的浮萍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了,旁边的看守小屋也已经整理一新。等到供电线路铺设完毕以后,鱼塘基本就能使用了。
云深记得景轩刚才在车上的教诲,师父和鱼塘,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能有了师父就忘了事业。将来如果自己的卖鱼产业做大的话,他就是知名企业家,而师父则是风雅画匠,两个人在一起也挺般配的呢!
就这样,云深仔细检查了旧宅,然后才困倦地回去睡觉,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一夜无话,隔天云深起床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景轩早晨联系了灵虚大师的弟子哲真,哲真表示大师也正想跟景轩和云深见见面,继续昨晚的话题好好聊聊。据说灵虚大师还为云深这位新收的编外弟子准备了一些礼物,云深一听就觉得自己当然更应该登门拜访了。
景轩准备了精品的茶叶和白酒礼盒,高端洋气上档次。其实云深偷偷觉得应该再加一只火腿,但现在都还没到提亲的地步呢,好像不太合适,也就作罢了。
两人前往北郊的灵虚山,那地方距离邵宅很远,几乎在绒城的另一头,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其实灵虚大师也不是绒城人,只不过是前些年来绒城办画展的时候看上了北郊的秀丽山水,这就定居下来潜心创作。
至于灵虚大师真正的家宅到底在哪里,似乎也没人知道。自从大师在圈内声名鹊起之后便一直闲云野鹤,整年都四处云游的十分惬意。
北郊目前尚未完全开发,环境偏僻,附近只有一些农田和平房。灵虚山原本是那边一座无名的荒山,是灵虚大师把它买下来取了名字,又在半山腰建造了一些宅院,名为灵虚阁。
大师早年收过一些弟子,也雇佣了一批人打理宅院和处理日常生活琐事。一群人就在灵虚山上过着远离人烟的生活,整座灵虚山就仿佛是一处世外桃源。
有人正在山脚下迎接,一路领着景轩和云深上了半山腰。只见山间小路蜿蜒,远处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烟雨蒙蒙,一时间还真让人以为是到了人间仙境。
云深看着四周的美景,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眼就看出这座灵虚山是仿造了当年仙界的灵虚宫。虽然地方小了,但建筑物的外观格局一样不差,师父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这个地方建造起来的。
可是,师父明明还记得灵虚宫,为什么又会不认识自己呢?
领路的年轻人把景轩和云深带到一座凉亭,又为他们沏上热茶。远处的迷雾中依稀可见绒城都市的景象,那现代景象与仿古式样的凉亭相映成趣,有种时空交错的奇异感。
一想到又能见到师父了,云深便激动的坐立不安。不一会儿有人来了,可来的却不是灵虚大师,而是昨晚见过的那位弟子哲真。
哲真的年纪和云深差不多,身穿灰色的长衫,眉眼温和。他十分歉意地对景轩和云深说:“抱歉,今天可能麻烦两位白跑一趟了。刚才灵虚大师突然身体不适,现在已经躺下休息了,暂时不能见客。”
云深一惊:“大师病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
哲真怔了怔,有些尴尬地说:“那个……灵虚阁有会医术的人,云深少爷不必太慌张。”
景轩略无奈,看来不仅是见到灵虚大师,云深就连听到大师的消息都会激动不已,真是没办法。他说:“既然大师不方便见客,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等大师病愈以后再来也不迟。”
哲真笑笑:“虽然大师卧病在床,但如果邵先生不介意的话,大师的亲传弟子也可以跟您聊聊。他是我的师兄,也听闻过邵先生的名字,很有兴趣跟您见一面。师兄说大家也算是沾边的同行,将来或许会有需要互相照应的地方。”
云深听出来灵虚阁这边似乎也有跟景轩合作的意向,双方你情我愿当然是最好。不过,大哥生意上的事情他没什么兴趣,他更在意的是卧床不起的师父。谈生意的话,这里也不需要他作陪,不如他就……
云深脑筋一转就有了主意,他托着茶杯的手貌似不小心地一抖:“哎呀!”
只听哐啷一声,茶杯翻倒在桌上,热腾腾的茶水顺着桌沿流淌下来,泼湿了云深的衣襟。哲真连忙过来收拾,一边慌张着问:“云深少爷没烫伤吧?”
云深一脸的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这边有洗手间吗?”
哲真点头:“有的,我这就带您去。”
嘿嘿,云深喜上眉梢,哲真小哥上当了,他拙劣的演技竟然成功啦。
他站起来,视线无意中扫过景轩。只见景轩正默默看着他,眼里有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云深心里一惊,哥哥这分明是看出他在耍花招了。他挺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低头逃避着景轩的视线,跟着哲真慌忙走掉了。
两人在小路上绕来绕去,来到了一座幽雅的亭子面前,那边有水龙头可以清洗衣服。哲真还要回去招待景轩,简单地给云深指了一下回去的路,然后就自己先走了。
他走了以后,云深这就像出笼的鸟儿似的浑身带劲,他两三下跳到一座假山上,居高临下的看看周围没人,立刻就念动仙诀变回了猫咪的原型。
呵呵哒,这座灵虚山既然是当年灵虚宫的缩小版,那这地方他可真是太熟悉了!师父一定就在山顶的寝阁里,云深喵这就去找他啦!
☆、第24章 【仙蛊之毒】
云深喵开心的在树丛之间窜来窜去,又爬到高高的大树上。从这里能看见下方的凉亭,云深看见景轩正在跟一个身穿靛蓝对襟长衫的年轻男子聊天。那人的侧脸眼熟至极,云深喵仔细一看,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妈呀,人界的灵虚阁要不要跟仙界的灵虚宫这么像,连弟子都是原班人马!
跟景轩聊天的那人分明就是当年灵狐仙尊的大弟子,统领一群师弟们的严厉大师兄尉迟幽!想不到除了自己和师父,大师兄也是安然无恙,云深好惊喜。尉迟幽似乎发觉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在这瞬间云深早就跳下树去了,尉迟幽只远远看见那摇晃着的树枝。
说实话,云深还是挺害怕大师兄的,他就跟仙界教科书似的冷酷又严厉,还特别讲规矩。
灵狐仙尊当年基本不管灵虚宫的事情,尽管放手交给尉迟幽,从监督弟子修炼到大殿清洗,从挑水到做饭,各种杂务基本都是他在打理。而云深身为猫仙,天生就是随意散漫的性格,规矩什么的最讨厌了。所以,大师兄三天两头都拿他出来做反面教材,他一会儿嫌弃云深修炼偷懒,一会儿又批评他没把被子叠好,两个人总是不太对盘。
大师兄确实是个好人啦,但是云深真的好怕他qaq!
算了,现在找师父要紧,先把大师兄扔在一边吧。云深自我催眠的当做没看见师兄,蹦跳着就跑远了。他凭着记忆中灵虚宫的样子一路上山,走着走着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越是靠近师父的寝阁,他就越是感受到各种密集的防御法阵。
法阵从半山腰开始将寝阁保护的严严实实,那强大的法力几乎让云深喘不过气。它判断出这些法阵的效果是消弭仙气以及削弱仙力,也就是说在这座灵虚山上很难使用法术仙诀,而且也会感知不到任何仙力。
当然,灵狐仙尊的仙力也包括在内。只要他在法阵的范围里,寻踪术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但是,为什么要刻意隐藏师父的踪迹呢?
云深正奇怪着,却已经看见了寝阁的房檐。来到寝阁它就马上把法阵的事情忘在脑后了,隔着树丛他发现师父正站在一处山崖边上。他身披绸衫,长身玉立,正凝神远眺着山间的风景,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也许因为这里没有外人,今天秋离收起了障眼法,云深不需要再念仙诀也能看到师父的真面目。他躲在树丛里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诶诶,灵虚大师确实是师父啊,货真价实的师父,话说世上真是没人比自家师父更美了,看着师父的脸都能吃下三碗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