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朕旨意,韩侍卫救驾有功,擢升为七品云骑尉,再赏良田十亩……至于 霍天,你本就出身将门,朕就直接给你封个怀恩爵吧,等你长大些朕再想想让你进那个卫所。”
“多谢父皇赏赐。”滕誉高高兴兴地谢道,还拖着殷旭一起谢了赏。
这样的赏赐正好验证了滕誉的猜测,两人暗地里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不过有人高兴就有人不满,霍家的几兄弟再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瞪着殷旭这个幸运儿。
在他们看来,殷旭不过是运气好半路遇上了被围杀的三皇子,可能出了点力帮了个小忙,便被三皇子和皇上感激涕零,小小年纪就封了爵。
要知道在霍家的这一代子孙中,也只有霍一龙一个人被封了爵位,还是霍正权用功劳换来的。
可想而知,霍家几兄弟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尤其这个霍天还是个从小被抛弃的废柴,叫人怎么信服?
“皇上,犬子年幼,救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您的赏赐太重了,这让文武百官如何信服?还请收回成命!”霍正权义正言辞地说。
“诶,霍天救了朕的儿子,那就等于救了朕半条命,区区一个爵位算什么?若不是他年幼,朕还想让他直接进兵部锻炼锻炼,霍家的子孙,朕用的放心。”皇帝心情舒畅,大手一挥又给殷旭加了几条金钱上的赏赐。
除了良田百亩还有整整一千两的黄金,足以看出他对霍天的偏爱了。
“皇上严重了,他年纪还小,值不得如此夸赞。”霍正权谦虚了几句,心里也决定了要将霍天认回去。
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个被抛弃的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还能习武?
而且听他的讲诉,他一个人便杀了十几个黑衣人,这样的本事连长子霍一鸣都做不到,霍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正权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075 群魔乱舞
御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殷旭对皇帝的赏赐都高高兴兴的接下来,对霍正权伸出的橄榄枝则视而不见,把霍家的几个兄弟气的肝疼。
“时候不早了,该去赴宴了,誉儿,等有空了带霍天进宫坐坐,朕看着这孩子就喜欢的很。”
滕誉应诺,却心想:你喜欢人家,人家可未必喜欢你。
出了御书房,滕誉和殷旭走在队伍的后方,两人特意和霍家人拉开距离。
“回去之后必须让人将你这些年的经历伪造一番,否则以皇帝和霍正权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这里头的问题。”
殷旭脚步一顿,将他这句话来回咀嚼了片刻,“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你不是霍天的事情?”滕誉凑到他耳边小声问。
殷旭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两人脸对着脸,从远处看像极了正在亲热的情人。
霍一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朝殷旭砸过来,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滕誉听到声音搂着殷旭的腰将人往怀里一扯,正准备伸手挡开那呼啸而来的银子就被殷旭握紧了双手,“别动。”
他将滕誉推开,然后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锭银子,朝着霍一龙鄙夷地笑笑,无声地说了一句:“谢了。”
霍一龙气得头顶冒烟,不过却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去了。
刚才那一下,如果滕誉下意识的反击,则暴露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还好殷旭反应够快。
殷旭掂了掂那锭银子,喜滋滋地收起来,“以后有事没事 就撩拨他几下,让他多砸几次才好。”
“砸银子有什么意思,下次让他把随身玉佩砸过来,那个才值钱。”
殷旭眨眨眼,问:“是不是上面刻着名字的那个?”
“你见过?”滕誉紧接着恍然大悟,“你应该也有一块吧,霍家每一代子孙都有属于自己的玉佩,那是身份的象征。”
“能卖?”
“自然,只是敢买的人不多。”滕誉敲了敲他的脑袋,“小财迷!”
殷旭盯着他作案的手,语气森然地问:“你可知道敲了本少爷的脑袋有何后果?”
滕誉又敲了一下,嚣张地问:“什么后果?”
“以前敢这么做的人全都死了,死无全尸!”
滕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殷旭年少俊美的面孔,笑着说,“那本殿让你敲回来如何?”说着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他面前。
殷旭重重拍开,没再搭理他。
行至承德殿,该来的人全都来了,殷旭在三呼万岁跌宕起伏的叩拜声中走进大殿,无视末尾给自己安排的位置,尾随着滕誉坐到离皇帝最近的一排位置上。
大殿中的矮桌都是一人座,桌子后放着柔软的毛皮坐垫,殷旭和滕誉二人挤在一张坐垫上尤为显目,一时间二人成为大殿中的焦点。
“来人,在三殿下边上给怀恩爵加个位置,哈哈……这孩子一定是第一次进宫紧张了吧?”皇帝厚道的解围道。
殷旭挂着笑脸乖乖地应了句:“是啊。”果然如滕誉所料,皇帝是想拉拢他吧,竟然肯为了他坏了规矩。
也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滕誉的八卦流言,如果知道还能如此善待自己,那才叫佩服!
众人先是疑惑了一番“怀恩爵”是何人,接着又疑惑一个小小的子爵如何有资格坐在上首的位置。
不过见过殷旭的人不少,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连带着殷旭的身份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矮桌过来,殷旭让他们和滕誉的桌子接在一起,等坐下后才发现对面的霍正权正怒视着自己。
他倒了杯酒,端起酒杯朝他示意,然后一口饮尽,豪迈的动作显得与年纪不符,却不会令人反感。
霍正权的听力很好,自然也听到大殿上那些关于殷旭和滕誉的各种版本的谣言,他放在桌下的手捏碎了酒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堂堂霍家的子孙,岂能任人侮辱?这霍天好大的胆!这三皇子好大的胆!
“霍元帅似乎气坏了,你等会小心点儿,惹怒了他,本殿也保不了你。”滕誉提醒道,这可是连九五之尊都得忌惮的角色。
“放心,只要他没动杀我之心,其余都不是问题。”
“不怕他动家法?据说霍家的家法尤为恐怖,一顿家法过后九生一死。”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是霍家人了?”殷旭不喜欢跪坐的姿势,调整成盘膝坐下,移开目光不再和对面的霍正权较劲。
高台上,德昌帝气势雄浑的说着新年祝词,群臣情绪激动的呼应着,整个承德殿中,也只有三人对此无动于衷。
滕誉是向来无礼惯了,即使趴着睡觉也没人会奇怪,霍正权是地位超然,没人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于他,至于殷旭,刚才大家已经见到皇帝对他的偏袒,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抓他的把柄。
殷旭无聊的打着哈欠,这宫宴上的吃食根本比不上三皇子府,还好滕誉有先见之明,在家里吃完了再来。
觥筹交错中,殷旭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摆了个隐晦的手势,竟然当众练起功来。
无形的魔气从他体内溢出,渐渐扩散开来,一丝丝的魔气四处飞窜,宛如有灵性般纷纷找了个对象钻入了其体内。
只见大殿中的大半官员动作突然激烈了起来,原本正在吟诗作对的文官顷刻间豪迈万千,声音提高了三度不止,原本正盯着殿中翩然起舞的美人的官员,不知为何觉得身体燥热,一股熟悉的热气汇聚到小腹,目光顿时变得淫邪不堪。
往年的宫宴上,不少官员在醉酒后丑态毕现,不过只要不出格,皇帝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舞毕,身段妖娆的舞姬端着酒壶款款走向坐席,给每位大人斟酒。
微醺的酒香混合着令人迷醉的体香,几个抑制力不足的官员伸手将舞姬拉进怀中,糊里糊涂的就想开始办事。
“啊……”几声高亢的惊叫声响起,喧闹的大殿顿时静默了下来。
众人闻声看去,嚯!这可不得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大人们竟然火急火燎的压着舞姬欲行不轨。
这要是在妓院青楼,众人说不定还会起哄叫好,可这当着皇上的面,隔壁还有众多女眷,真要成事了还了得?
“哎哟,李大人,您这…肯定是喝醉了,快把人放开。”
“成何体统!徐大人,这里可是承德殿,不是您家的后院,快住手吧!”
“袁大人袁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今晚可没见您喝酒啊,怎么就醉了呢?”
回过神来的官员忙上前将人分开,可惜着了魔的男人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只想着找个发泄的出口。
大部分人对此情景都是一头雾水,每年的宫宴喝醉的官员多得是,可从未有如此多人一起失去理智的情况。
滕誉厌恶地看着这一幕,正想和殷旭说句话就见他低着头,那姿势与半个时辰前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对方的眼镜是睁开的,滕誉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不过……滕誉眉头一皱,从碟子里拿了一粒花生弹到他的膝盖上,却见那花生在即将碰触到殷旭时被反弹了回来,落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真够大胆的!”滕誉扶额,想了想,靠过去和殷旭虚虚的贴着,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们在低头谈话一般。
滕誉死死盯着殷旭的下巴,思索着那些人的异常是否和他有关,其实他觉得不用想也知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