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时半刻死不了,说不定以我父皇的精明,还能反败为胜呢。”滕誉早做好了两手准备,这是一场持久战,他不急。
“还有一件事,今晨云贵妃兄妹密探了近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属下担心他们会对殿下不利。”
“在这天子脚下,他们不会用太强硬的手段,最多只能给本殿添点堵,没什么可担心的,你让人密切注意着那女人的动静,总能发现端倪。”
“是,属下明白。”韩青一本正经地应答。
滕誉回头,见殷旭正啃着干巴巴的糕点,笑着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残渣,“快让人把早餐送来,可别饿坏了本殿的心上人。”
韩森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心里如猫抓般,好奇这两人到底突破那一层关系了没有。
不过答案很快就有了,等侍女们收拾完内室,韩森暗地里一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直叹气,“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吃完早餐,殷旭去了一趟松涛阁,这两天忙的都快把自家人给忘了。
“少爷,您可回来了。”武胜扑上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少爷,您是不是不让奴才伺候您呢?”
“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你上赶着找事做干嘛?”
“那不是无聊吗?这院子虽然好看又舒服,可也有逛完的时候啊。”
“又没人关着你,这里逛完了就去别处。”
“真的可以吗?”武胜惊喜的问:“这样不好吧?这里可是皇子府啊。”
殷旭懒得理他,推开他的脑袋往里走,“管家呢?”
“在西厢房给那伤号喂药呢,对了少爷,那人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醒了?那就看看吧,总得让他知道救命恩人是谁,否则他岂不是报答无门。”
武胜撇撇嘴,“少爷,他一个身无二两肉,又身无长物的落魄胡,能报答您什么啊?”
“短视!”殷旭批评道,暗忖:一个被半夜三更丢到乱葬岗的人,身上肯定都带点秘密,何况那晚的四个凶手也不像是一般的谋财害命,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就算真的什么都没有,只要他这个人没死,就不怕他没报恩的机会,他缺个药人的话可不是瞎说的。
西厢房离正方有点远,殷旭大老远就闻到药味了,进门后看到管家正细心的给人喂药,屋里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在收拾。
殷旭站在门口认真观察了下被自己救下来的人,之前这人满脸青紫看不清相貌,养了几天已经好多了。
看得出来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喝药的时候动作挺文雅的,应该有读过书,五官长的应该还不错,如果忽略他脸上的伤痕的话。
大概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那人抬头看向门边,眼神亮了一下,然后推了推管家。
看到是殷旭进来,管家忙放下药碗,“少爷来了,先别忙着进屋,还没收拾好呢。”
殷旭一脚踏进去,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得看着那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大概对殷旭那天夜里的形象记忆深刻,有些怕他,缩着脖子回答:“魏子安。”
“几岁?”
“十八。”
“家里还有什么人?”
魏子安睫毛颤了颤,低着头小声说:“应该是……没有了。”
殷旭想到那天在乱葬岗看到另外几个麻袋,估计里头就有他的家人。
“你家做什么的?”
魏子安看了房间里的其他人,没有回答。
“不能说?”殷旭不悦地皱起眉头。
“不是……”魏子安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的,醒的时候很少,所以根本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只是看这房间布置的精致典雅,床也是上好的梨花木拔步床,估计这家主人非富即贵。
魏子安刚才听吴伯喊殷旭“少爷”,自动地将他归到这房子的主人一列,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前,他不想说太多。
“不想说就不说吧,别后悔就行。”殷旭不太在意地耸肩。
“不是……恩公别生气,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魏子安急切地解释,这一急牵动了脸上的伤,疼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哈!麻烦?”殷旭很想说,自己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恩公见谅,子安来日定将来龙去脉告知,只是现在…现在…咳咳……”魏子安剧烈咳嗽起来,一张带着瘀伤的脸涨出了红色。
管家给殷旭搬了把椅子过来,“少爷先别急着问,这人刚醒,精神不好,先让他喝药吧。”
殷旭摆摆手,“别忙了,我就顺路过来看看,既然这样就等好全了再说。”
说完也不等人家开口就转身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武胜在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给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也跟着殷旭跑了。
071 看本少爷弄不死她
大年三十,整个京都都陷入了欢腾中,这一日取消宵禁,皇帝将会带领群臣登上城楼,给百姓们祝词,之后将会燃放一个时辰的焰火盛宴,普天同庆。
殷旭这天也要参加宫宴,一大早便有太监前来宣旨,赏赐了一些年货,顺便带了个老嬷嬷来给殷旭教宫廷礼仪。
看来皇帝还是没把殷旭这个人抛之脑后的。
殷旭和那面容严肃的老嬷嬷对视了几眼,挑剔地问:“你想教什么?”
那老嬷嬷大概也听说过一点小八卦,看殷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间紧迫,七少爷又是第一次进宫,只要学会简单的朝拜礼便可,学的再多,将来用不上也是浪费。”
“哦,那你做一个我瞧瞧。”殷旭双手抱胸淡定地站着。
那老嬷嬷弹了弹一丝不苟的衣裳,“那七少爷可要看仔细了,老奴只示范一次。”说完以最标准的姿势跪在地上,完成一整套朝拜的动作。
其实在殷旭看来,所谓的朝拜礼不过就是三跪九叩而已,趁对方低头,殷旭一个手掌敲在她后颈上,将人拍晕了过去。
全程陪同的武胜和老管家张大嘴巴瞪大眼,一副魂飞魄散的模样。
“少爷…这……”武胜吞了口口水,指着瘫软在地上的人,“这可是宫里出来的人,而且是皇上派来的,您这可是大不敬啊。”
殷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淡定自如地说:“别以为本少爷傻,滕誉说过,宫里的女人都归云贵妃管,这个老太婆一定是她派来的,想刁难本少爷,也得看看本少爷上不上钩!”
“万一不是呢?”
“万一不是就不是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就说人是三皇子打晕的,难不成皇帝还能为了个奴才为难自己儿子?”
武胜双手捂脸,有点不敢承认眼前这位是自家那个从小内向自卑,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少爷。
他真想说:少爷,您要点脸成不?
“谁都别动她,等她自然醒了再轰出去,记得就说她是自己睡着的。”
“她会信才怪!”武胜嘀咕了一句,伸手扯了下管家的衣袖,想让他劝劝少爷。
管家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殷旭,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少爷越来越强势他应该更开心不是吗?
殷旭越过障碍物,昂首挺胸地走回 景阁苑,转了一圈没看到滕誉,问过之后才知道人在书房,于是又转到书房。
书房内,韩总管正捧着册子汇报今年礼尚往来的情况,“按您的要求,老奴把和大皇子亲近的几家年礼减半送的,除了兵部尚书、翰林院大院士、御史台林大人,其余几家的回礼也比往年薄了许多,大理寺卿袁大人甚至连回礼都省了。”
“袁尚闵?”
“是的。”
滕誉正低头看着手中最新得到的密报,点了点上的一句话,“云贵妃打算将袁家嫡次女嫁给二皇子当侧妃,看来这袁家是认定这艘贼船不下来了。”
韩森疑惑地问:“既然他们是一伙的,云贵妃为何要将袁家的女儿嫁给二皇子,她就不怕袁家倒戈?”
“先让人去查查这袁家嫡次女,如果是个不得宠的,八成是弃子如果是得宠的,那一定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地方。”
“好的。”韩森答应了一声,然后担忧的问:“殿下,可查出她选中哪家的女儿作为三皇子妃了?您可不能答应啊,那贱人可没那么好心。”
滕誉面色如常地翻看情报,在最后一页中看到了答案,嘴角泛开一个弧度,“竟然是贤郡王的独女,手笔够大!”
“什么?”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滕誉一抬头,就见殷旭踹开门冲进来。
韩森眉头紧蹙,不赞同地教育道:“七少爷,书房重地,您进来记得先敲门。”虽然是殿下看重的人,可有些规矩还是要守得。
殷旭没空搭理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夺过滕誉手中的情报,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
“这贤郡王是谁?他独女又是谁?要嫁给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殷旭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不过还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滕誉。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刚才一听到有女人要嫁给滕誉就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滕誉后院里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怎么之前就没这种感觉呢?
滕誉朝韩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门关好,“贤郡王的生母是皇长公主,当年最受皇帝宠爱,也是先帝的同胞姐姐,因此他刚一出生就册封了郡王,贤郡王此人没什么本事,耳根子软,长公主为了能让他有所长进,替他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