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行刺了?还是在睡梦中被行刺的?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昨夜喝的再醉也不至于被人一刀插在胸口也醒不过来啊。
等等……“霍天呢?”
他都伤成这样了,那殷旭呢?是不是也受伤了?
滕誉抓住渠总管追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霍天呢?”
渠总管欲哭无泪,还是将自己昨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滕誉,至于该如何判断,就是滕誉的事情了。
“你是说……这个伤是霍天弄的?”滕誉目瞪口呆,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渠总管。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有嫌疑,也绝对不可能是殷旭。
渠总管“扑通”一下跪下了,“奴才句句属实,您不信可以问问值夜的侍卫,不过奴才观霍七爷,他并非有意的。”
“他人呢?把他叫来本殿亲自问。”滕誉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殷旭会伤害他,昨夜两人明明好成那样,他甚至能感受到殷旭对他的爱意。
“霍七爷……离开了……”
“离开了就派人去叫回来,这难道还用本殿交代?”
“不是……奴才派人去找过了,找不到。”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昨夜他还在这宫里,就算出宫了也不可能离开京都,派人出宫找!”
渠总管嘴角动了动,还是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昨天夜里殷旭离开的时候,他就让侍卫跟上了,毕竟是一个疑似凶手,殿下醒来肯定是要找人的。
可是侍卫没跟多久就把人跟丢了,再去太子府找,也没找到人。
滕誉也没把希望寄托在渠总管身上,等他离开后,他让暗卫集体出动去找。
平日里,暗卫都不离身,不过像昨夜那种情况,暗卫定然是乖乖退出去的,否则还能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滕誉现在一头雾水的,摸着胸口的伤无法理解殷旭这一刀是想干嘛?
从始至终,他也没想过殷旭要伤害他,如果对方真想要他的命,这一刀再下去一些,他就一命呜呼了。
何况,对方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
滕誉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只能等找到殷旭亲口问他了。
难怪昨夜他那么反常,也许是真的遇上什么难题了。
渠总管去安排了人手便返回了,他向滕誉汇报了昨夜养心殿的事。
不过滕誉此时满脑子都是殷旭,听到皇帝没死也就不管了,“没死就成,让太医看着。”
喝了半碗粥,滕誉终于有了些精神,问了早朝的事,渠总管自作主张通知大臣们,太子殿下罢朝一日,只收了一堆奏折上来。
“他们没为难你?”
“奴才说,皇上昨夜病重了,殿下您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一整夜,累坏了。”
昨夜养心殿有太医进去的消息肯定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用这个理由也很合理。
滕誉觉得这胖太监还是挺有用的,这事如何换成韩森在这,肯定做不到这么八面玲珑。
“你做的很好。”滕誉毫不吝啬地夸赞。
渠总管谦虚了一句,然后问:“殿下,要给您宣太医么?昨夜霍七爷只留下了一瓶药。”
“什么药?”滕誉激动起来,伸手把药瓶要了过去,神色一松,笑着问:“还特地留了伤药,看来不是……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了一句让您等他回来。”
滕誉更加放心了,“那就等等吧,你去把奏折搬过来吧,本殿就在这里批阅。”
“是。”
滕誉想,既然殷旭做了交代,肯定没走远,估计最迟傍晚就能回来了吧?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等把终于的奏折批阅完已经是黄昏了,用了晚膳,殷旭还没回来,他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出去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渠总管低着头站在一旁,“还没有。”
“你派了多少人去找?”
“二十名侍卫。”
滕誉嘴唇有些发白,“加派人手,让没有当班的侍卫全出去找人,顺便传话给太子府,让全府的人都去找!”
戌时初,韩森亲自入宫见了滕誉,一见面看到滕誉那模样震惊地问:“殿下受伤了?”
滕誉已经处于焦躁的边缘了,反问道:“你最后见到霍天是什么时候?”
“昨夜傍晚,他从太子府出去后就没回去了,难道七少爷没入宫?”
滕誉摇摇头,“半夜里失踪的,府中的人都去找了?可有线索?”
“没有,奴才进宫时还没得到消息,只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突然得到一个让全府出动寻人的消息,韩森也是震惊的。
“准备移驾,本殿要去太子府。”
“殿下,您的伤……”渠总管忙阻拦,“您在宫内等和在宫外等是一样的,奴才们有消息会传进来的。”
“不必,他不可能在宫里了。”滕誉坚持要出宫,渠总管和韩森自然拦不住,两人一个去准备轿子,一个去收拾东西,倒是配合的很好。
滕誉在路上还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己经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回来了,可惜根本没找到殷旭,甚至今天也没人见过他。
滕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情况,要么是殷旭自己躲起来了,要么是他被人绑架了。
可他昨夜是自己出宫的,会有人半途绑架他吗?或者说,会有人有本事绑架他吗?
因此,滕誉更加倾向于是殷旭自己离开的,以他的手段,想让别人看不到他,就算他从你面前走过,你也看不见。
“会不会是出城了?”韩森猜测。
“可是守城的侍卫也问了,并没有看到七少出去。”
“派人快马加鞭去栖霞山和霍元帅那里问问,他能去的地方有限,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突然消失了!”滕誉说完就愣住了,别人也许不可能突然消失,但殷旭呢?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身体是,但他如果有方法突破这个世界去他原来的地方呢?
他曾经问过殷旭他上辈子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可对方说的太过玄乎,他压根不信。
但如果是真的呢?那样的地方肯定比大梁更有意思,更有吸引力,他想走也可以理解。
之前他说他回不去了,可万一他突然能回去了呢,是不是就会这么突然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滕誉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想越可怕,他无法面对突然有天,殷旭消失在他生命中这种可能性。
“快!派人去找!整个大梁都要找!让宫廷画师将他的画像画下来,派人张贴告示,任何提供有用消息的人赏白银五百两。”
“……”韩森和渠总管对视一眼,都有些吓到了,韩森硬着头皮问:“殿下,人才刚失踪一天,是否先找找?”
“不!你不知道!”滕誉觉得自己往日的沉稳,往日的冷静全都没了,“小范围的找没用。”
“殿下……”
“你们先出去吧,本殿要静一静,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是,奴才这就去办。”
滕誉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可是他觉得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整颗心都快要裂开了。
“你到底去了哪儿?”滕誉用力捶着桌面,努力回想着殷旭昨夜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296 殿下仁慈
坐了一夜,滕誉也想了一夜,除了发现殷旭昨夜的异常外并没有收获,他后悔不已,如果当时多问他几句,他是否就会如实告知了?
“殿下,该上朝了!”渠总管站在门外,手里捧着朝服,小心翼翼地提醒。
滕誉站起身去开门,胸口的伤已经结痂,说明殷旭给的药是最好的,也说明他的离开是有预谋的。
既然你让我等你回来,那我就好好等着,只希望别让我等太久。
门打开,星辰黯淡无光,渠总管笑着说:“怕是要下雨了呢。”
“进来吧。”滕誉让人服侍着换了衣服,梳洗干净,还吃了一碗粥,几块点心,让一直提心吊胆的下人终于放下心。
早朝依旧是那样,该吵的吵,该争的争,滕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官员,如旁观者般窥视着他们的野心和龌蹉。
“左丞相病体康复了?”滕誉凌厉的目光扫在文官之首的老者身上。
左丞相鞠了个躬,“多谢殿下关怀,老臣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听说丞相府马上就办喜事了?”
左丞相心一颤,硬着头皮点头,“是的,老臣的孙女与谭大人定下了婚约,不日完婚。”
“哦,听说本殿的准太子妃同意了?”提起殷旭,滕誉依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确实如此,当时己经告知霍指挥使,他还讨了杯喜酒喝。”
滕誉脸色恍惚了一下,暗忖:看来当时在丞相府,殷旭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那时候他还没有打算玩失踪。
他的视线落在左丞相那发白的头发上,然后点了谭子闻的名,“谭大人当时也在场?”
谭子闻忙站出来,“是的,微臣昨日本该汇报此事,只是殿下您事忙,微臣才没能第一时间汇报。”
滕誉摆摆手,站起身,“既然没其他事,就散朝吧,谭大人随本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