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瞥了他一眼,自动远离他几步,虽然刚才那场景是挺好笑的,但大哥你如此猖狂真的好吗?没看到后面跟来的某些官员脸都黑了么?
殷旭还特别注意到,不止那些官员脸黑,就连他们家的二少爷也不怎么高兴,明明霍家逃过一劫了,他却像死了爹似的。
殷旭磨蹭到他身旁,大声问:“咦,二哥,你在想什么呢?还流了这么多汗?”体虚了吧?不对,是心虚了吧?
霍一刀藏在衣袖里的手握了握,挤出个笑容说:“不瞒七弟,为兄是被刚才那场面吓住了,为兄太不济事了。”
这个理由扯的不错,殷旭点头:“说起来确实挺惊险的,咱们一家子差点就去见阎王了,虽说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霍家人,但如果罪名坐实,那可是满门抄斩的,谁也逃不掉,是吧?”
他真不知道这霍一刀被皇帝灌了什么迷药,又或者他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帮着皇帝害霍家。
殷旭就算当初最讨厌霍家的时候也没动过这种心思。
霍一刀嘴角扯了扯,笑得有些不走心,“七弟说的有理,我也是怕极了的。”
眼见霍正权跨上马背,殷旭也不和霍一刀废话了,拉着滕誉上了三皇子的马车。
滕誉有些不想上来,“我有骑马来的。”坐马车可一点也不男子汉。
不过殷旭喜欢,他不喜欢骑在马上风吹日晒,虽然他的骑术一点不比别人差。
殷旭按住他的肩膀,张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地坐着。
滕誉吞了口口水,这姿势……可真难得!“你……这还在大街上,你喜欢这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殷旭在外面也这么豪放。
殷旭一巴掌拍过去,蹙眉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滕誉呵呵一笑,也知道自己误会了,“没什么,就是难得你投怀送抱,我心里欢喜。”
殷旭白了他一眼,把话题绕到自己的好奇心上,“说说看,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滕誉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殷旭堵住嘴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滕誉笑了一下,舔着殷旭的掌心,将他手掌包容在手心里,溱到他耳边说:“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么,没道理不知道内情。”殷旭不知道滕誉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最近他和霍正权走的很近,两人常常关在书房里密谋许久。
“回去说。”滕誉抱着人亲了一口,“饿了没有,等会路过酒楼咱们吃完再回去怎样?”
殷旭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这早朝的制度真不人性化,寅时起床,一站站到中午,鐡打的人也受不住,难怪那些老头一个个瘦的就剩骨头了。
殷旭正要答应,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韩青在窗外说:“殿下,霍元帅请二位前去霍府商议婚事。”
这商议婚事明显只是个由头,这个档口,谁有心情办喜事啊?
“那就去霍府。”滕誉也觉得有事情事情该明朗化一些了,尤其是霍家的内鬼,不捉一捉就太浪费机会了。
“你说,咱们把你二哥的事情揭发了怎样?”滕誉问殷旭,这到底是霍家的家事,还是霍家人来决定的好。
“咱们揭发?不好吧,你想霍正权是信你还是信他养大的儿子?”这亲疏一目了然,换成他都未必会信。
“这倒也是,看情况吧。”滕誉咕哝一句,趁着路上的时间和殷旭温存了一会儿,虽然没有真正双修一回,但亲亲摸摸总少不了。
等到霍府门前下车的时候,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光,霍正权盯着殷旭那红肿的双唇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转身正要进门,眼角瞥见霍一刀,怒喝道:“这个时辰你回家做什么?还不去上衙!”
霍一刀本来是想回家听听消息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被调换的,霍家有多少人知道,这都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一路上都在想:会不会家里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心,只防备着他,可看霍一鸣也不像事先得知的样子,他才稍作安定。
他踌躇了会儿,低头说:“父亲,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子哪还有心情去衙门?”
“话不是这么说……”滕誉从后面走上来,笑着说:“正是因为霍家是多事之秋,二哥才应该按规矩办事,别让人揪着小辫子,否则明日保不住又有人弹劾岳父大人教子无方了。”
他的称呼叫的顺溜,霍家人却听着别扭,不晓得的,还以为三皇子和他们有多熟呢。
霍一刀听他这么说,即便再不甘愿也要走了,不过临走前,他给自己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将他留在家里打探消息。
霍正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滕誉一眼,眸中尽是深思。
“父亲,您回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子飞快跑出来,竟然是殷旭许久未见的霍一龙。
殷旭抬眼望去,稍稍有些惊讶,才一段时间不见,霍一龙的气质变了许多,原本张扬的性子收敛起来,甚至有些阴郁了,脸色憔悴,双目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霍正权对这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受了他的礼将人拉起来看了看,不过这一看眉头也没松开,“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霍一龙嘴巴张张,颓丧地回答:“父亲,儿子……儿子的武功……”
霍正权哪有不明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力就好。”
霍一龙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少年是天资优越,学武很快的,哪知道这两年就跟中了邪似的寸步未进。
“咳咳……岳父大人,咱们是不是先进去再说?本殿都饿了呢。”滕誉适时阻止了这对父子的寒暄,让殷旭看到这对父子亲亲热热地说话,霍正权不心疼他可心疼了。
这就是有爹爱和没爹爱的区别啊。
霍一龙看到滕誉脸色僵了片刻,“岳父?”这是什么鬼称呼?什么时候皇家还能和霍家攀上这种关系了?
他目光一移,自然看到了站在滕誉身边的殷旭,腹诽了一句:这两人怎么好像还没闹掰?
滕誉一只手搭上殷旭的肩膀,示意自己的所有权,“按辈分,本殿应该稍呼你一声五哥,不过……你年纪比本殿小,本殿叫不出口。”
霍一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才不要当三皇子的狗屁五哥,这个人……这个人和他根本不是一路的!
“好了,进去再说。”霍正权打头走进府里,绕过前厅后,便看到霍夫人正站在屋檐下,身上还穿着那套骑马装,神色不虞,待见到霍正权后双眸才明亮起来。
“让夫人担忧了。”霍正权果真是喜爱这个妻子的,对她的态度比之几个儿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你没事就好。”霍夫人松了口气,“你们也饿了,我去准备午膳。”
霍正权点点头,看着她离去,回头说:“三殿下随我进书房,其余人散了吧。”
“我也要去。”殷旭跟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他还有一肚子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呢。
“是啊,父亲,儿子也想去听听。”霍一鸣觉得自己是长子,应该有知情权,否则什么事都像今天早上那样后知后觉,不仅丢人还很磨人!
霍一龙见他们俩都开口,自然也是要跟的,他是被人喊出来的,否则现在还闭关着。
出来后听母亲说了一些,下人们说了一些,拼拼凑凑的也不完整,只知道霍家最近倒了霉,连着被人举报了,今天早上更是有大内侍卫奉旨搜府。
霍正权的目光从三个儿子身上扫过去,良久才点点头,“那都来吧。”
269 挑个好日子把你弟弟嫁出去
书房内整整齐齐,仿佛没有经历过搜査一般,只是桌子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
霍正权站在桌边许久,将那本书捧在手里,扫了整个书房一眼,“那封信应该是从这本书里找到的吧。”
管家正好送茶进来,闻言点点头:“是的,当时老奴进来收拾的时候只看到这本书落在地上,其他东西虽然乱些,但没这么明显。”
霍正权一点也不惊讶,起身将那本书放回原位,那是一本毫不起眼的诗经,在霍家书房里只有摆设的作用,所以霍正权从未动过这本书。
“那你们说说,谁有本事将这封信事先藏在这本书里?”这是一场栽赃确认无疑,但栽赃的手法却不得不让人追究。
霍一鸣张大嘴巴,诧异地问:“父亲,您也不知道?不是您做的?”
他总以为父亲己经窥探了一切,并且迅速做出了反应。
“信是我调换的没错,但之前却也有人将一封与北蛮国主来往的书信偷偷放进了这里。”
“不是侍卫来搜査的时候带进来的?”霍一鸣站直身体,他一直以为霍府是鐡桶一块,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家里有皇帝的眼线是必然的,但对方到底是怎么通过层层守卫将书信放进霍家家主的书房的?
要知道,这间书房可是霍家的重要禁地,连霍夫人没有经过允许也不能进来。
“那原先那封信呢?”殷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