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是肯定要谢的,不过光用嘴巴谢不够,本少爷要的是实际行动,不过嘛…本少爷还是觉得就你这鬼样子,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本少爷的药房了。”
汪仁年纪小,只以为是让他上药房帮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波动,淡淡地说:“但凭恩人吩咐。”
殷旭哈哈一笑,走过去抬起他尖尖的下巴,心意一动,摸着他黯淡无光的肌肤说;“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咳咳…”滕誉在一旁干咳两声,目光死死盯着殷旭放在汪仁脸上的手。
殷旭转头看他,灿烂一笑,“你嗓子不舒服吗?柜子里最左边的那瓶药,别忘了吃。”
滕誉面色一寒,那瓶可是毒药,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嘀咕:“都要谋杀亲夫了,不得了!”
殷旭耳朵好使得很,将他的自言自语听得分明,朝他露出个阴测测的笑容,“别以为我不敢!”
148 原来是你
全徽州数得上号的客栈都住满了人,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门派和江湖帮派,成天闹哄哄的,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的干架,店家每日都得换上一批新桌新椅。
这还算是情况好的,那些一身草莽气的帮派弟子更是张狂,路上被人撞一下也能打断人的胳膊,把官府忙得团团转。
殷旭和滕誉独身上街,两人俱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上穿的佩戴的都价值不菲,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有钱”四个字。
别以为江湖人都是不用吃饭的神仙,大门派都有自己的产业,有专门管理庶务的弟子,而一些小帮派则很可能专门靠偷靠抢为生,只是他们会很高尚地挂个“劫富济贫”的牌子。
殷旭眼睛盯着人群中一个扒手,被偷的对象是个富家公子,大冷天的摇着扇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缀着一个惦记着他钱包的偷儿。
殷旭眼见那偷儿得手,眼神一闪,似模似样的走过去,故意往那偷儿身上撞了一下,手一伸,将那人刚到手的钱袋子摸了出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那偷儿捂着肩膀抬头,一见殷旭的相貌和气质,立即换了一张脸,谄媚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走路不长眼,没把您撞疼吧?”
殷旭弹了弹袖子,扬着下巴鄙夷地看着他:“撞疼了又怎样?你赔得起吗?”
“嘿嘿,自然是赔不起的,所以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这就给您赔不是了。”那偷儿深深弯下腰做了个揖,实则眼珠子盯着殷旭的腰带转了几圈。
“滚吧。”殷旭从袖袋里取出刚到手的钱袋,上下抛了抛,撇下他走了。
那偷儿还来不及看自己偷到的钱袋子长啥样,自然也就没认出来殷旭手里掂着的是他刚才的劳动成果。
等走开了一段路,滕誉才笑着说:“你这是想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么?”
殷旭盯着前面恍然不知丢了钱袋的公子哥,哼哼:“本少爷可没这份闲心,只是见那偷儿一脸贼样,不痛快而已。”
“人家本来就是贼,长得一脸贼样不是很正常么?”滕誉并不太管这些小事,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会缺少这些以偷为生的小人物。
殷旭把手里的钱袋子一抛,丢进路边一个乞丐的破碗里,“赏你的,拿去和其他人分了。”
那乞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碗里那个鲜亮的钱袋子,鼓囊囊的,绝对装了不少钱,他看着远走的殷旭,吞了口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瞅着四周,以极快的速度揣着钱袋子跑进一旁的巷子里。
“站住…大哥,就是他…”背后有人突然追上来拦住殷旭的道路。
殷旭双手抱胸,勾着唇角看来人,“这不是刚才撞了本少爷的小子么?怎么,来赔钱的?”
跟着那偷儿一起来的几个壮汉打量着殷旭和滕誉,然后拍了那偷儿一记,“小三儿,你确定是他们抢了你的钱袋?可别胡乱给老子找麻烦!”
这二人一身上等杭绸棉袍,腰挂玉坠,说他们是偷谁信啊?
“大哥,真的是他,刚才就是他撞了我一下,然后我的钱带子就丢了!”那偷儿指着殷旭直叫。
殷旭兴致勃勃地问:“几位拦住我二人的去路,是怀疑我偷了你们的钱?”
“不是你还有谁?刚才就你一个人近过我的身!”
“这话真可笑,就因为你撞了我一下,所以丢了东西就找我?这是何道理?”
“少说废话,你只管说是不是偷了三儿的钱袋!”一旁满脸横肉的壮汉举着拳头恐吓道。
殷旭气定神闲地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们信吗?”
“那得搜过身后才知道!”那壮汉拳头一挥,立即有三个壮汉冲殷旭走过来。
殷旭一转身投进滕誉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害怕地说:“老爷,他们要搜奴家的身,怎么办?”
“草,原来是个兔儿爷!”那几个壮汉脚步一顿,脸上却露出淫邪的表情。
滕誉无奈的叹了口气,配合着殷旭,搂着他的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咱们又没偷他的东西,给他搜一搜得了。”
殷旭身子一僵,从他怀里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滕誉,控诉道:“您就忍心他们用那双脏手碰我的身?”
滕誉温温柔柔地回答:“不要紧,搜完了再砍了他们的手就是了。”
对方一听这话,随即就发出大笑,“这哪家的公子哥如此嚣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殷旭摇摇头,弱弱地反问一句:“那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呸,管他是谁,偷了我们虎头帮的东西就得十倍赔偿!”这会儿,几个壮汉已经不再用怀疑的目光看殷旭了,而是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倒不是他看中了殷旭这个人,而是觉得这俩愣头青好骗的很。
“虎头帮?没听过,干嘛的?”殷旭一脸求知欲地问。
“大概是打虎的吧,你看他们一个个长的跟野人似的,大概是在山上呆久了。”
“小子,找死!”几个壮汉不约而同地举着拳头朝滕誉脸上打来。
滕誉一动不动站着,殷旭还大叫一声躲到滕誉背后,如果忽略他嘴角那兴味的笑容的话还真的以为他是害怕。
就在那几只拳头马上要打中滕誉那张俊脸时,只见他一抬腿,也不见什么大动作,那几个壮汉就倒飞了出去。
他拍了拍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摆,讥讽道:“不自量力!”
殷旭冲过去在他们每人身上踩了一脚,轻飘飘的一脚让几个壮汉哀嚎着倒地不起。
一旁带着人来的小三儿已经吓傻了,抬腿就想跑,不过被殷旭用一颗小石子打穿了小腿,顿时也加入了哀嚎的行列。
殷旭在为首的那个壮汉身上搜了一番,摸出一块令牌,上头写着“武林盟”三个大字,正是他要找的。
他拿着令牌拍拍那壮汉的脸,笑着说:“这东西借本少爷用用,就你们这点本事还去围剿魔教,不是找死么?早点散了回家种田吧。”
四周远远围观的百姓见那几个壮汉倒地不起,有人立即跑去将巡街的官差找来,这几天这种事发生的太多,众人早免疫了。
等官差跑了,案发现场只剩下那几个哀嚎的壮汉,凶手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人认出滕誉的身份,小声地说:“官差大人,刚才打人的好像是…好像是三殿下。”
那官差揪着那人的领子问:“你确定?”
那人频频点头,“之前赈灾的时候小的曾见过殿下一面,确实是他。”以滕誉那张高辨识度的脸,一般人见过一次也很难再认错。
官差一听这话,立即招呼手下,“把这几个罪犯押回衙门,交给知府大人发落!”
“住手…你们,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
“管你们是谁,竟然敢袭击朝廷命官,不要命了!”
等人被官差绑了,人群中有人砸了一枚鸡蛋过来,“早看你们这群混蛋不顺眼了,成天为非作歹!活该!”
这条街是徽州的闹市街,这些天因为这些江湖人的到来冷清不少,为此不少商贩不得不歇业在家,心里早憋着一口恶气了。
“别围着,散了散了!”官差摆摆手,带着人往衙门去。
这几天憋屈的可不止是老百姓,最憋屈的是他们,经常当街碰上闹事的人,他们非但拿不下人还要被揍一顿,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现在有了报仇的机会,他们哪能放过。
殷旭和滕誉拿着那块令牌进了一座私娼馆,这个地方是韩青查到的,也是那些江湖门派聚会的地方。
至于他们抢来的令牌,也是进门的凭证,没这玩意根本进不了。
殷旭还是第一次进这种私娼馆,据说这地方一般只接待有钱的达官贵人,环境优雅,里头的花娘更是出类拔萃。
至于为什么现在会贡献出来给这群莽汉用,据说是因为这儿本就是江湖上某个门派的私产。
“二位看着很眼生啊,不知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一个穿着短打衫,握着大刀的男子拦下殷旭和滕誉问。
殷旭打量了他一眼,趾高气扬地问:“你又是哪门哪派的?我也觉得你眼生得很。”
“你…我看你们是魔教的奸细,混进来打探消息的吧?”那男子高喊一声,指着二人说:“一看你们的打扮就不可能是江湖人,也只有魔教那班人才会花枝招展的出门。”
花枝招展?殷旭和滕誉同时抽了下眼皮,他们本来也没在意穿着,只挑了一套低调一点的,哪知道都低调成这样了还被人形容成花枝招展。
滕誉扶额,他完全只是陪着殷旭来玩的,如果被一群武林人士围攻,凭他们二人还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