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爪。”莫天寥低头看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清潼含糊地应了一声,也没计较孽徒的称呼。
“这三百年,谁给你洗的澡。”莫天寥拿起木勺冲洗头发,一手小心护着耳朵防止进水,清宁宫里养了那么多侍女,这些年是不是那些女子给这人洗的澡,一想到别人碰过这细嫩的皮肉,就想把那些侍女拿去填炉子。
“自己洗啊,还能让谁洗?”清潼抬手,去扯莫天寥的下巴。
莫天寥亲了一下那沾了水的指尖,用布巾给他擦头发:“身上……我也帮你洗洗吧?”
“唔……”清潼沉吟片刻,照着他脑袋呼了一巴掌。
最终,莫天寥也没争取到给没毛莫小爪洗澡的福利,被师尊赶出浴房,眼巴巴地等在外面。
“啧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主人?”手上的护腕闪了闪,太始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
“闭嘴。”莫天寥转身去收拾床铺,自家猫喜欢睡柔软的地方,这白玉床尽管铺了被褥,还是有些硬。流云宗真是抠门,不知道多铺个软垫吗?
这还真是冤枉人家流云宗了,通常高阶修士是不需要睡觉的,有个蒲团打坐就可以了,一边冥想一边休息。谁会想到沃云宗的化神修士还需要柔软的床铺睡觉的?
“他本来就是你的猫,当个魔宠养这么大,可以下嘴了,顺道帮他修复神魂,”太始说着说着又飞出去,变成个大嘴巴,张口道,“我说主人,你是不是不行啊?”
等清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天寥在烧东西,不以为意地一边走一边擦头发。
地上铺着绒毯,清潼就赤脚踩在上面,身上就穿了一件宽松的雪色中衣,因为身上还有水珠,有些地方被打湿,帖服在身体上,隐约露出些许里面的色泽。
莫天寥扔下手中的太始,走过去把人抱上床:“地上凉,怎么不穿鞋。”坐在床边把那白皙的双脚放到腿上,拿布巾仔细擦拭,而后接过清潼手里的布巾,给他擦头发。
待擦到半干,莫天寥这才把手插到那雪色的发间,慢慢顺下去。火系灵力在掌心流转,一点一点烘干了长发。
清潼打了个哈欠,嫌弃地瞥了一眼莫天寥的大腿,抬手拍拍,垫个布巾,这才躺上去,让他给顺毛。
莫天寥愣了一下,忍不住抿唇轻笑,自打上次的小误会之后,两人的相处渐渐回到了小时候那样亲密,师尊开始会耍赖、会犯懒,也会这样直接趴到他腿上要顺毛。抬手把太始招过来,变成一把梳子,慢慢梳理那顺滑的长发。
“咕噜……”清潼眯着眼,喉中发出满足的声音,不多时就睡着了。
莫天寥把人塞到被窝里,自己也去洗了个澡,刚穿上衣服,突然蹙眉,有人触动了禁制。
快步走到院中,就见墙头蹲着霜刃少年,见到莫天寥来,立时跳下来,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二师兄……”
“想出去?”莫天寥抬手把自己的头发烘干,这院子里的禁制是双向的,别人进不来,屋里人的也出不去。
“我想去到处走走,找我妹妹。”霜刃抿了抿唇,他隐约有预感,妹妹就在这宗门中。
“不行,”莫天寥想也不想地拒绝,“这里处处都有禁制、阵法,夜间太危险。”
“只要妹妹在我五里之内,我就能嗅到她的气味。”霜刃执拗地看着墙上的禁制。
莫天寥微微蹙眉,复又展开:“那好办,明日我有办法。”
“真的?”霜刃瞪着一双狐狸眼看他。
“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晚,莫给师尊惹麻烦。”莫天寥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见他乖巧点头,这才转身回屋。
回到床边,发现床上的人又睁开了眼,想来也是,化神修士耳聪目明,院子里的小小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莫天寥爬上床,把人揽进怀里:“睡吧。”
怀中人扭了扭,从他臂弯里躲开,向外推了推他,翻身面朝里睡。猫大爷在睡觉的一开始,往往不喜欢被抱着。许是这些时日在飞舟上同床共枕习惯了,并没有敢莫天寥走。
莫天寥也不去扰他,在指尖绕了一束雪发把玩,待身边人睡着,这才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非是他不想碰清潼,太始说的那个双修之法,莫天寥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只是……清潼不肯跟他签血契,就是不愿做个仆兽,这般骄傲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愿意被那般对待。
魔修的化形魔宠,很多都会被主人拉上床,那些魔宠又真的是愿意的吗?不过是受制于血契,反抗不得罢了。若他因着疗伤的借口而占有了他,与那些用血契威胁魔宠的家伙又有什么不同呢?
向来没什么道德心的魔尊,遇到自家猫,却突然高尚起来。莫天寥低头,看着怀里的家伙,白皙的侧脸埋在莫天寥的臂弯里,睡得暖呼呼,淡紫色的吊坠垂在胸前,忽明忽灭。
莫天寥蹙眉,九魂晶吊坠有反应,要么是清潼神魂不稳,要么是附近有人用了训灵角。
“嗯……”果不其然,清潼微微睁开眼,嘟哝了一句,“头疼。”
莫天寥凑过去,吻住那淡色的薄唇。九魂晶在,训灵角的力量被大大削减,但清潼的神魂太脆弱,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弄疼他。甜甜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漫,让人欲罢不能,莫天寥禁不住抱紧了怀中修长柔韧的身体,被窝里的另一只手,也忍不住慢慢探进那柔软的中衣里。
他就摸一下,就一下,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木工:我就摸一下
一刻钟后
木工:我再摸最后一下
一个时辰后
木工:摸完这一把我就收手
一夜之后
木工:……
第62章 狐狸
神魂相触,舒适得让人迷醉,清潼沉浸在这种状态里,未曾注意到莫天寥的动作。
入手的触感细嫩顺滑,仿佛温热的羊脂软玉,莫天寥爱不释手地轻轻摩挲,告诫自己摸一下就收手,但那手仿佛被吸住了一般,怎么都抽不出来。
“嗯……”不知被碰到了哪里,清潼突然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吟。
这声音传到莫天寥耳朵里,激得他急喘了一下,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禁不住把清潼往怀里使劲揉了揉。
“唔!”当那只灼热的大手摸到身后的软肉上时,清潼终于反应过来,照着那只乱摸的手狠狠来了一爪子。
“嘶——”莫天寥呲牙咧嘴地缩回手。
“孽徒,你……”正想开口呵斥的清潼声音一滞,因为他发现,下面有个坚硬的东西戳着他。
莫天寥干咳一声,向后缩了缩身体。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清潼瞪了他片刻,照他小腿踢了一脚,翻过去背对着他不说话了。这蠢东西,竟然,竟然对他……
莫天寥深吸一口气,调理内息,将被美人激起的精气炼化回转,待身体的热度稍稍下去,这才又贴了过去,用下巴蹭着清潼的耳朵:“还疼吗?”
“莫天寥,本座没毛的时候,不能摸,你懂吗?”清潼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
莫天寥抿了抿唇,没接话。
清潼等了片刻,没得到回答,转过身来瞪他:“哑巴了?”
“我知道,我的小爪已经不是小猫崽了,”莫天寥凑过去,跟他抵着额头,见他又要发脾气,忙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是在轻薄你。”
清冷的美目微微睁大了一些,知道这是轻薄你还摸?
“可是怎么办呢?我忍不住,要不你轻薄回来?”莫天寥一本正经地捉住一只修长的手,往自己胸口贴,他只穿着内衫,衣带早就因为方才的乱蹭而扯开了,露出一片肌肉紧实的胸膛。
清潼愣愣地被他拉着,手下是他最眷恋的地方,温暖安逸的,带着沉稳心跳的地方。三百年前的十杀谷,他一遍一遍地在这个地方蹭脑袋,却怎么也蹭不暖。
莫天寥慢慢松开捏着的手,任由那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划拉。
“你这胸口能变成木头吗?”清潼好奇地用指尖挠了挠。
“嗯?”莫天寥被挠得心猿意马,听到变木头,就老老实实地把胸口那片神魂抽离一些,紧实的肌肉顿时变成了带着青皮的木板。清潼眼前一亮,双手变成爪子,刺啦刺啦地挠起来。
莫天寥:“……”
于是,原本准备再铺垫一下表明心意的莫天寥,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让心上人磨爪子磨了半夜,什么好气氛都没了。只能默默把辛酸泪吞进肚子里,等自家猫挠累了睡过去,这才把胸口变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慢慢把睡着的家伙抱进怀里,莫天寥亲了亲他的发顶:“我并非是要轻薄你,只是情难自禁。”
在莫天寥看不到的角度,窝在他胸口的人,悄悄红了一双耳朵。
次日,丁子金果然又登门拜访。
清潼还在睡,莫天寥在床边设了个隔音禁制,免得扰了他好眠。
“家师还在参悟道法,失礼之处还望丁兄莫怪。”莫天寥请丁子金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是晚辈莽撞了,”丁子金连忙为自己的唐突道歉,暗暗观察这个清潼真人颇为宠爱的徒弟,“莫贤弟可是初次来流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