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旁听生 (迎风布阵)

秋生老伯在门口守着，国师整晚都坐在软榻上沉思不语，他不敢进来生怕打扰。这会终于动了，忙走了进来告诉国师，该去上朝了。
老人眼里有明显的血丝，气色也不太好。等穿完衣服，卡拉嘱咐他去休息，告诉他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整夜守着他。
秋生老伯甚为感动，一定要将国师送到门口才肯回去。

　　☆、第21章 流言四起（上）

北周上朝的时间规定得很人道，地球时间早上8点集合，9点开始！上回离冰天没亮去就找金发青年是因为谢碌那狗窝的条件实在太差，怕来不及换衣耽搁时间。
北周官员上朝可以选择乘车或者骑马，允许携带一两个下人，负责看管马车或者马匹。没有下人跟随的，可以将马车或者马匹统一交由专门的侍卫看管。
国师府邸下人少，等候主人下朝又是件体力活，卡拉就独自一个人骑马去了。骑马这事对他来说还是挺享受的，虽然没什么防震系统，也没舒适座椅，但颠得真实有感觉。不像舰船，闭个眼睛，什么都不知道就从一个星系到了另一个星系。
去皇宫要穿过洛城的中央大道，这条路南端起始于皇宫，北段延伸到城门。大道两边是繁华的商业店铺，货物琳琅满目，人群熙熙攘攘。这其中不乏香味四溢的早点店，卡拉闻了闻，不饿的肚子忽然就饿了，他咽了咽口水，下了马想去买，才走一步就停了下来，他好像……没钱！他连北周的钱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卡拉只好牵着马转头，谁知店里有个客人认出了他，招手：“嘿！国师大人！”
卡拉闻言转头，心瞬间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没钱还要遇上雁过拔毛的主！喊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内史长卿兑悦。
兑悦捏着八字胡，笑道：“国师快来！这家店的早点可是洛城数一数二的。”
店主听兑悦这么一喊，忙迎了出来，激动的看着国师。不过他的激动并不是因为有幸目睹国师真容，而是因为兑悦这家伙太抠，吃个早点只点半份。虽说卖半份的这个建议一经兑悦提出，他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但兑悦好歹也是二品的大官，吃半份太丢人了！这会国师来了就好了，让他多点一些。
店主热情的把卡拉迎进店，满脸堆笑的介绍了店里所有早点，兑悦也一个劲的推荐，卡拉留了个心一看，兑悦推荐的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桌子上还正放着份快吃完的。
卡拉想了想，算了，反正是走不了，钱再想办法吧。于是要了和兑悦一样的早点。兑悦的两眼立刻冒光，他本来是双鼠眼，这么一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店主立刻让小二去端，兑悦叫住了他：“老规矩，分成两个半份。”
卡拉出身世家，锦衣玉食出来的，真没见过这么点餐的，太丢人了。赶忙说：“两份！”
“一份半！我已经吃过半份了！”兑悦说道。
卡拉扶额，拒绝：“我请客！来两份！”
“好吧！”兑悦不纠结了，“两份就两份，我的那份拆成两半，一半打包！”
“……”卡拉什么都不想说了，至于么？好歹你也是内史长卿！好在早点很快端了上来，味道也确实不错，金发青年不计较了。愉快的吃完然后和颜悦色的告诉店长，他今天出门没带钱，就打个欠条，让店长去府邸拿钱。
谁知店长不干了，怎么说都不答应。
卡拉奇怪了，他好歹也是当官的，忘带钱打个欠条的权力总有吧，又不是不给钱！那么大的府邸摆在那，想赖账也跑不了啊。
兑悦见状，果断的装不存在，捏着八字胡，两眼望天。反正请客的是国师，别想他出钱。
卡拉没法了，跟店长商量，把他的马押在这，等回头给了钱再牵走。
店长还是不答应，卡拉无语了，这也太过了吧，都能算是给脸不要脸了。卡拉想说几句重话，但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小商人，做的事也是有理的，这么说他听不好意思的。只好道：“那你让我在你店里坐一会，我让人送钱来？”
店长想了想，答应了，卡拉联系谢碌，还没接通，有人说话了：“国师的钱，我来给吧。”
卡拉激动了，好人呐！转头一看，居然是司空大人震耀！
震耀对金发青年礼节性的点了点头。
卡拉回礼，笑道：“多谢司空大人！”
兑悦也行礼：“司空大人！”
震耀点头，指指太阳：“时辰不早了，两位大人速去早朝吧。”
兑悦忙拎上打包好的早点，匆匆走了。
卡拉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缰绳正要上马，震耀走过来说道：“国师大人可愿与我同行？”
“好！”卡拉答应，让他意外的是，震耀居然是走着去上朝的，一品大臣穿着朝服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甚是注目，卡拉一边奇怪一边牵着马跟上。
“国师可是奇怪，我为何是走着去上朝的？”震耀说。
卡拉点头，震耀指着街道：“因为我想多看一眼这样的繁华。我怕过不了多久这样的繁华就没了。”
卡拉不解，震耀叹息：“这样的繁华也只是近几年才有的，之前的北周穷苦破旧，最糟糕的时候，连这条代表一国形象的大街上都躺满饿殍。别怪兑悦抠门，他是三朝元老，最知道苦日子是怎么样的人，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现在也改不了。也别怪那个店长，北周最穷的时候，一品大臣都会赖账，他被赖怕了。”
卡拉有点震惊，他并非是那种完全不知道人间疾苦的人，但北周的苦难超出了他的想象，连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都会穷成这样，太不正常了。
“这是连年战乱的结果，是无休止战争的结果。”震耀说道。
卡拉感叹：“战争确实太残酷了。”他知道在一个主和派的面前说出这句话等于在表明他赞成对方的观点，对他中立的立场极为不利。但站在感性的角度上，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震耀松了口气，“我发过誓，有生之年将尽我最大努力让百姓免于战火。我知道个人之力太过弱小，我希望……”
卡拉打断了震耀的话：“司空大人，据我所知，北周王室发动很多次战争都毫无道理，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大人可曾查过？”
震耀摇头：“查不出，唯一算得上可以解释是街头巷尾的那个奇怪的流言。”
卡拉皱眉：“司空大人相信它？”
震耀反问：“国师信不信？”
“当然不信！诅咒这种事不过是下咒者的心里安慰，没几个是应验的，就算真的应验了，也只是巧合。”
“国师说的对，我也未曾信过。”震耀说道。
说到这，两人已经快到宫门口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着，他们两人已经不适合走在一起说话了，卡拉便告辞，跨上马走了，震耀则等国师进去之后才动。
因为还没有正式册封，卡拉的国师身份还是暂时的，他的早朝座次被安排在角落里，身边都是各个署的少卿。
卡拉没有什么意见，他的主业是旁听朝政，不是参与，越是角落越好。谋略计策之类的，自人类诞生之日起就存在了，只是随着科技的进步变化出了不用的运用方式。这种千变万化正是吸引他的地方，所以他才会穿越不同的时空去领略不同时代人类的智慧。
今天早朝有点沉闷，议了些日常的事宜，接近结束的时候，廷尉署一位少卿出列说道：“陛下，近日洛城街巷出现了一个流言，是关于陛下的。”
“什么流言？”玄晖问。
“这……”那位少卿迟疑了下，“说出来恐怕……”
“提都提了，就说吧！”玄晖道。
“是！”廷尉少卿说道，“流言说：我大周王室先祖触犯神灵受到惩罚，每当下一任继承人成年之时，在任的国君就会爆体而亡。王室为了减轻诅咒，便东征西战，以妖法摄取天下苍生的魂魄为自己续命。”
玄晖听完脸色就带了怒意，有人更是抢在他发话前就义愤填膺了，只见典尉长卿骤破怒道：“一派胡言！谁这么大胆如此诋毁我大周王室！”说完还向玄晖跪下，“臣下觉得应当立刻抓捕散播流言之人。”
骤破的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了。
卡拉心想这种事可不能抓人，一抓就等于心虚承认流言。正想着，谢碌通过bcic传来消息：【金主，今天早朝讲了什么？我顾着整理东西忘记时间了。】
【你不是有录像么？去看回放！】
【看回放没重点，你直接跟我点明下嘛！】
【……】
【说嘛说嘛！】谢碌求道。
卡拉不想浪费时间：【之前没什么事，这会开始好戏，有人把你昨天说的那个传言告诉国君了。】
【卧槽！谁啊？这么胆大！】谢碌惊讶。
【接着看！】
也有人和卡拉一样的想法，行令长卿韩诉说道：“臣下觉得人不能抓，抓了等于承认确有其事。”
“难道就随它去？”骤破反问，“这流言诋毁的可是我大周王室。”
“这种荒诞的流言，稍微聪明点的人就不会相信，何必去理会？”韩诉说道。
【流言止于智者！韩诉说的对！】谢碌赞许。
“臣下也觉得韩诉大人说得对！”有人赞同韩诉，卡拉一看是万钧，不由奇怪：【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