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无涧借此举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详情已知,不闻不问,心照不宣。
聪明!卡拉暗赞,带着玄晖出了客栈。
来西洛前卡拉和玄晖商议过,在西洛境内一切事物由他打头,玄晖充当随从。
玄晖明白国师的心意,是怕他这个国君出差池,便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这种时刻怎么可以让国师保护他。
卡拉笑了句关心则乱,提点玄晖即便是充当随从,也没有几个人真把你当随从。
玄晖毕竟不是卡拉这种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什么场合换什么脸搭什么气质这种事,他还做不来。跟着卡拉一出门,正主的气场一摆,谁会相信他是个随从?
玄晖这才明白过来,自此兢兢业业干好背景板这份职业。
此时两人走在寂静无声的街上也是卡拉在前,玄晖在后。行至街角,卡拉忽然驻足,低声问玄晖:“跟上来几个?”
卡拉问的是潜伏在客栈周围监视秋水无涧的那些密探,玄晖出门之时就感觉密探有异动,一直暗中关注,跟上来的人数远超预计,他用疑问的语气道:“跟上来一半。”
卡拉顿了顿:“也不算太奇怪。跟我们合作利弊对半,与其自己独吞,不如公平竞争,消息共享。”
玄晖想起出门前卡拉的想法,要从鲜为人知到广为人知,此时情形也算是向广为人知前进了一步,只是这样程度的广为人知似乎不够。
卡拉看出玄晖心中所想,笑说:“走!去将军府!到了就能大致摸透情形了。”
将军府很好找,街市中心有条宽敞的交叉路,沿着那条路往南走,尽头便是。
两人刚到街口便看到尽头的将军府府门大开。
“真神了!”玄晖忍不住夸赞国师,“你怎么知道会开着?”
“不是知道,是撞上的!”卡拉回答。他提议深夜来看看将军府并非是猜到对方会开门,而是想来此探下对方态度。
玄晖不解“撞上”的意思。
卡拉耐心讲解:“我们人生地不熟,想找人自然只能报官。照理官府晚上不开门,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开。特殊情况必须是十分重要,或十分重视的事情。我们的到访显然是十分重要的,对方为此施放善意,深夜开启府门等候。”
“我明白了。”玄晖点头,国师此举不是猜而是试探,他继而疑问,“那对方怎么知道我们会深夜而来?”
卡拉笑了,再次卖关子:“如果我说对方不知道,你信不信?”
玄晖仔细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来,所以才开着门?”
“对了!”卡拉赞,解释,“所以方才我才用撞上二字形容。”
玄晖再次品味了撞上二字,顿觉十分恰当,笑问,“既然撞上了,去不去?”
“那还用问?”卡拉也笑了,率先迈步。
将军府门前守卫听说两人是来报官的,立刻回报贺子墨。
贺子墨得令后一直等候着,他不确定对方何时会来,就连就寝也是和衣的。
此时听闻守卫来报,立刻命人款待,言自己随后就到。
刻意款待太过热情,卡拉立刻婉拒,不入内堂,只在公堂等候。
府吏立刻将此事告知快步而来的贺子墨。
贺子墨立刻驻足,贺松风和殷秋离皆传信于他,要他接见这两人,足见对方之重要。越是重要越要慎重,他再次回想密令内容:若有人报官,言:同伴失踪。立刻见之。
只说“见之”,未说“待之”。
言下之意只需面见,勿作他事。他是一关之将,见之自然是公事,公事还去款待,便有违常理了。
贺子墨立刻清醒,今日秋水无涧一闹,盯着将军府的人必然不少,怎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糊涂?便收敛心神,神色如常的去了公堂。
贺子墨公事公办的往堂一坐,卡拉立刻带着玄晖跪地行礼,感激道:“得将军深夜接见,真是感激万分。”
卡拉表现得激动,充当背景板的玄晖则一脸沉稳,明眼人一见就知道谁是正主。
贺子墨自然一眼就看出,只是相比沉稳的玄晖,他更在意打头说话的卡拉,方才是这人不肯入内堂,现在一番话又将坐等上门的事说成了运气,不错!
贺子墨一笑,顺着卡拉的意思接口:“切勿如此,今日只是公务繁忙,正好未睡。换做清闲之时,定然得白天见得到本将。”
贺子墨接得合情合理,卡拉心赞不错,和通透之人演戏就是方便,忙高兴道:“这么说我们今天是撞大运了。”
西洛相比北周更注重礼数,平民在官员面前不能自称“我”。对方竟没有刻意掩饰,贺子墨暗记在心,笑点头,问:“两位报官所为何事?”贺松风和殷秋离的密信中都只说报官,未提报官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卡拉摆出一副十分焦急的神色,“我们一行四人来西洛,想在街市上探下行情,回去好做生意。结果就逛了半天,两个同伴就不见了。我们已经找了好一会都没影,没辙了只好来报官。”
“平沙关多年未有商户失踪,你们确定真是失踪?不是有事耽搁?”贺子墨疑问。
失踪这种事在平沙关内十分罕见,普通商户会失踪要么因为马贼,要么是和其他商户结怨。马贼不敢来关内,商户都住客栈,藏不住人。
“确实是失踪!”卡拉斩钉截铁的点头,“我们丢的那两人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无论到哪都没见过天黑不回来的。今天到现在都没影,肯定是出事了。”
安分守己、老实巴交?回想清湘和谢碌,玄晖默默的想这算不算是睁眼说瞎话。
贺子墨皱眉,若不是马贼和商户所为,就只能是关内将士所为。
要是放在昨天,贺子墨可以保证立刻就能知道谁所为,因为两年的苦心经营他早已掌握了整个飞沙关。然而今天从将丘言之事说明,飞沙关根本不在他手里,这件事很棘手。
很棘手怎么办?贺子墨想起殷秋离的密令中多出的三个字:顺其意。
顺其意?问对方想要怎么办?确实是个好办法!
对方来头很大,丢的两个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询问对方的意思才能合对方心意。
至于如何询问?贺子墨灵光一现,就抛砖引玉吧。于是道:“即然这样,那你将两人容貌特征描述一下,本将让画师画出画像,明日差人去寻,如何?”
贺子墨特意添了两个字“如何”,卡拉立刻会意,忙说:“我们就俩商户,劳烦军爷们特意去寻,是不是太费人力了?”
贺子墨闻言觉得有理,点头问:“那要如何?”
“将军只需将画像贴于城中公示,告之两人失踪,若有知晓行踪的,来客栈找我们即可。”卡拉道,顺便奉承,“有将军发话了,谁还有胆子藏?”
贴告示?弄得整个平沙关都知道?这可不像是在找人,但凡有人失踪最好不要扩大影响,这是为了保障失踪之人的安全,知道得人越多就越危险。
贺子墨心奇,却并未反对,道:“如此也可以,画像画完,本将明日一早就着人张贴。不知两位住何处?”
“和秋水无涧住同个客栈。”卡拉毫不掩饰道。
关内客栈林立,比秋水无涧选的那间要豪华要清净的多得是,秋水无涧为何选中那间,还没有驱赶房客。要知道那间客栈的规模就够招待秋水无涧一行人,没驱赶房客会使得随行弟子必须两人挤一床。
关内很多人对此非常疑惑,贺子墨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此时他的疑惑没了,秋水无涧选那间客栈恐怕是冲着这伙人去的。
那这人只要张贴告诉,不暗中寻人就好解释了。两人失踪不简单,暗中寻是寻不到的,只能坐等他人送回。至于送回的是哪一方?或者送回的那一方是否是当初绑架两人的那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至此贺子墨基本明白了贺松风和殷秋离之所以发密信的原因。明白之余,好奇心就涌起了,这两人究竟是何来历?
贺子墨一边笑说:“画师已在路上,不一会就到,稍候!”一边毫不掩饰的打量两人。
卡拉本就是张厚脸皮,随便贺子墨打量。猜吧!反正猜得到也不会信,猜不到更好。
贺子墨见卡拉身上打探不到什么,就转而打量玄晖。
玄晖跟着国师混久了,脸皮厚度直线上升,参照对方的态度,一门心思演着随从,任贺子墨打量。
贺子墨什么都没打探到,心中愈加笃定这两人不简单。
正想着,画师到了,贺子墨便将事务交与府吏,先离开了。
卡拉千恩万谢目送了贺子墨,让玄晖跟画师沟通清湘谢碌的容貌。
不多时画师便画完,寻人的画像基本以突出特征为主,整体美观度就差多了。
清湘还好,底子在那呢,谢碌就搞笑了,实际能算个世外高人,画像上整一个丐帮弟子。
玄晖忍不住笑了,可以预见谢碌小老头将来会怎么跳脚。
卡拉也忍着笑,对画师表示就这样,然后离开了将军府。
贺子墨拿着两人的画像陷入沉思,本就觉得那个黑头发的沉稳男子不简单,那个金发男子能说会道的也不简单。现在一看画像,这两人不算什么,那个蓬头垢面的应该才是最厉害的,不然三个年轻才俊为什么会跟一个老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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