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应清立刻往镜栖阳那边走,动用了神行术,不过是片刻就到了镜栖阳的门口。慕应清的接近,镜栖阳是能够感觉到的,可是慕应清太快了,快的让镜栖阳措手不及,连隐藏遮掩的时间都没有,连放下正在割开胸膛的刀子都没有时间,就看着慕应清暴力的把关了门栓的门给推开,走了进来。
药味当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都是镜栖阳来不及掩盖的证据。慕应清眼中的画面是这样的,苍白着脸色的镜栖阳,手上的刀子还是血淋淋的,敞开的上衣,胸膛上一个豁大的口子,深深的伤口,连跳动的心脏都能够看到。(无措:无科学根据,请无视没有常识的部分。)
鲜血不是一滴滴,而是一行行在胸膛流着,镜栖阳感觉不到痛一样,脸色苍白,却没有痛苦之色。他当然不觉得痛,为了让自己顺利取出心头血,镜栖阳给自己扎了针,断绝了痛觉神经。取下针之后,那种痛楚才会向镜栖阳袭来。
“你在做什么?”慕应清的声音冷的要把空气给冻结,可是却又让人感觉到那含在其中的暴露之火。
“没,我没做什么。”镜栖阳目光飘移闪躲,把手上的凶器往后面藏,可是愚蠢的他早就暴露,何况胸膛的伤口可不像手上的胸刀那么好藏。
“没做什么!”慕应清夹着冰冷的风暴走进镜栖阳,镜栖阳想闪躲,慕应清的身影早就把他笼罩了,一个禁锢术,就把镜栖阳给固定在原地,连动个手脚都不行了。
慕应清的发丝垂落,冷冰冰的手掌落在了镜栖阳胸膛上的肌肤上,镜栖阳被禁锢了,也看不到慕应清陡然暗沉了眸光。为了自己的病,慕应清也深钻过医术的,镜栖阳已自己的血做主药不说,看着镜栖阳身边的瓷碗,里面当着血色的玉佩,慕应清就知道镜栖阳做了什么。
镜栖阳以至阳体质的心头血精血,浸泡着玉佩,让玉佩感染他的至阳气息,这样一来,只要他带着这块玉佩,就和呆在镜栖阳身边没什么两样,只是当这块玉佩是有期限了,期限到了,就没有用了,不过只要再次沐浴镜栖阳的心头血,那么又可以再次使用。玉佩是难得一见的纯阳玉质,最难得是原本就是红玉,这样一来,被血侵染只会更加瑰丽,而不会让人怀疑是被血染上的至红。为了不让他发现,镜栖阳想得周到。
可是这个人怎么能,怎么敢伤害自己。慕应清为镜栖阳把伤给治好,然后拔下镜栖阳止痛的针,看着镜栖阳变得青白的脸色,以及压抑不住的暗哼,慕应清在心疼之余,也觉得痛快,活该,谁让他敢伤害自己的。现在才知道痛。可是镜栖阳你可知,你痛,我的心更痛。
慕应清认了,为了这个人心神动摇,不受控制,他认了,反正这世上唯有镜栖阳一人可以让他如此。
☆、第十二章
“应清,痛。”被拔了针之后,那股子痛就席卷而来,镜栖阳脸上留着冷汗,语气极其虚弱,脆弱的向往慕应清身上靠,寻求慕应清的依靠,可是他被禁锢了,做不到。如果是平时,镜栖阳绝对是男子汉气十足,咬牙绝不汗一声疼。不过现在嘛,没见慕应清冷着脸正在气头上,他装可怜一点,慕应清的火气就没那么大了吧。
“你现在知道痛了,做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慕应清的语调依然冷,可是手上对镜栖阳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胸口开的这个口子多大,用治疗术,伤口到现在都没愈合完。
“我给自己下了针,一点都不痛的。”想所缩缩脖子,不过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这不是理由。”慕应清低吼了一声,他真的是被镜栖阳这个白痴给气狠了。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镜栖阳还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的人。
慕应清本人并非那么所以心软和被感动的人,如果为他牺牲如此的不是镜栖阳,就算对方流干了血,慕应清也不会有半点动摇,因为是对方自己愿意做的,他没有强迫过,他凭什么要为他人自我的行为产生反应。可是,偏偏这个人是镜栖阳,就算他只是对自己轻轻一笑,只需要对自己投以一个关心的眼神,就可以乱了他的魂,暖了他的心。
镜栖阳沉默,然后看着手边的成果,眼神一亮,“应清,你看,药我都准备好,你只要每天坚持吃,再把玉佩戴在身上,就不会犯病了。”心虚的镜栖阳,在努力的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是愚蠢作死的家伙,却偏偏把罪证拿出来说话,你让慕应清才平复一些的心情,怎么不被再掀起怒火。
“你就为了这些东西,把自己弄成这样?”慕应清眼神一抬,冷冷的黑眸当中,竟然有着火苗一样的东西,让镜栖阳再次飘忽了眼神。
“我就是担心你的病。”镜栖阳强调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过程有点糟糕,其实也是可以原谅的。“如果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的病慢慢也会好的,可是你想离开,断了治疗只会拖延你的病,药和玉佩你都带着,对你的身体好。”
如果不是这家伙很虚弱,慕应清真的很想揍这个不自爱的家伙一顿,心里窝心的疼,如果不是自己先天之疾,镜栖阳怎么用得着这么做。他愤怒镜栖阳的不自爱,也恨着自己的毛病。“我不走了,你不用再这样做了。”慕应清解开了镜栖阳身上的禁锢术,镜栖阳获得自由之后,就被慕应清搂紧了怀里,靠着慕应清的胸膛。这还是慕应清第一次这么主动热情。诶,这话用在这里好吗。
“不走了?”埋在慕应清胸前的镜栖阳,仰着头看着慕应清,样貌被遮掩了,看不到慕应清美美的真实容貌,胸口上的外伤被慕应清治愈之后,也没那么痛了,就是失血过多,浑身发虚。
“不走,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得了心。”镜栖阳不过是个凡人,区区几十年的性命,他为他留一辈子又怎么样。
镜栖阳看着慕应清,很认真的看着,然后开口说道,“应清,你等着,等我选好下一任东靖王,我就和你一起游历天下。”看来挑选下任东靖王的计划,还是有必要的。
“你不必如此。”再次被敬仰给感动了的慕应清,王爷的尊荣和富贵,镜栖阳竟然愿意为他放下。
“也不是为你,我早有打算。”镜栖阳实话实说,原以为这一世活不过二十,他也准备将王位给丢出去,现在和慕应清重逢相遇,二十岁的诅咒消失了,他重登神是早晚的事,东靖王的位置简直是个负累,皇室还有其他王家,也不会看到他的成长,壮大东靖王府,还是早点脱身,不要陷入这滩子的烂泥当中。
镜栖阳的话,慕应清当做宽慰他的,“我会留在这里,护你一世平安。”这是身为仙帝的他许下的承诺,他绝对不会让镜栖阳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来自镜栖阳自己的,他都不允许。
只是想到镜栖阳只有区区数十载的寿命,慕应清心底不怎么舒服,他觉得有必要监督一下镜栖阳的修为,让镜栖阳活的更长一点。比起自由被拘束的感觉,这世上没有镜栖阳才更让他难以接受。况且,和镜栖阳在一起,保护镜栖阳,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自由被拘束,一切都自然而然,有镜栖阳在身边,他才仿若圆满。后来得知镜栖阳的一世确实很长之后,慕应清只觉得心安,并且欢喜,因为镜栖阳可以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宠着这个人,护着这个人,早已是不可割舍的本能。
“不要。”温情时刻,如果镜栖阳能够沉默多好,偏偏他就冒出了这么扫兴的一句。
“恩?!”慕应清低头,眼睛都眯了起来,危险的看着不配合的镜栖阳。
“我不要你保护。”镜栖阳非常认真的看着慕应清,他不是开玩笑的,想起久远的从前,为了保护自己而伤痕累累的存在,他绝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重演,“我会保护你。”
慕应清直直的看着镜栖阳,那双眼充满了坚定,他是真的想要保护自己。从未有人对自己这么说过,愿意为自己做。慕应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涨得满满的,冰雪都化成了一团春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温暖的笑容。
镜栖阳傻傻的看着,冷冰冰的慕应清对他笑了诶,如果是真实样貌这样笑,真的是美极了。一瞬之间,两人沉沦进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王爷。”打破两人之间美好气氛的是属于管家大叔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位无处不在,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出现在哪里的管家大叔出现了。
鼻子挺灵的管家大叔,在门口就嗅到了血腥味,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位列高手行列的管家大叔,一个轻功就纵到了门口,看到了慕应清,被慕应清搂着的自家王爷虚弱的脸,王爷敞开的衣服上,鲜红鲜红的色彩,还有地上带血的刀,装着血的碗,这怎么看都是凶案现场啊。
“大胆狂徒,竟然敢伤了王爷!”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王爷自残的管家大叔,头号凶手就锁定了和王爷在一起的慕应清,立刻动手准备把自家王爷从凶手手上抢回来。可惜,被更高手的慕应清长袖一甩,踉跄两步,差点磕到门槛以落雁平沙姿态倒下去。如果不是知道这位管家大叔对镜栖阳是忠心的,这一下子绝对是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