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木匠铺时,时候尚早,还只是午后,日头也有些毒,就近还去了自家的店铺,铺里除了掌柜,店小哥都闲得在那里东拍拍西拍拍的。见到了来人,吓得赶紧出蹦起来,一副忙碌非常的模样去干活了。
李掌柜从柜台里转了出来,脸上露着笑,“大公子怎么过来了?”
“路过,就进来看看。”
二人入了堂,李掌柜看到了那一身大红,能猜到其是何人,仍客气地询问了一遍,“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彼岸彼公子,目前在府上做客。”霍青风说得客气,在掌柜的带引下坐到了堂中的上椅,彼岸就坐他旁边,也不说话,无表情依旧沉默。
“原来是彼公子,这相有礼了。”李掌柜语气态度都非常谦和客气,奈何对方不但连话也不说直接就坐了下来,听闻他的客气话,也只是微地点了一下下巴,旁的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不由得心生了不悦。
霍青风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掌柜,开了口,“我看过最近李掌柜你送上来的帐本了。”正好此时,有店小哥送上茶水,他朝那小哥微笑一个,端起来轻轻地抿着,茶是好茶。
李掌柜的站在半丈处,没听到大公子让座,也只能继续站着,听了这话,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抬起眼角看那抿茶之人,一脸的随和,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这才安心着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赶紧陪着笑脸,“是否上边有什么错漏?”
把杯子移开,霍青风随和地微笑,“不,并没有,李掌柜做得很好。”将杯子放手边的桌子上,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是了,过几日是父亲的生辰,府里到时会举办个生辰宴,到时喜贴子我让人给李掌柜的送来,还望能光临。”
一听这话,李掌柜先是懵住,马上露了惊喜之色,揖礼一拜,“大公子抬举,敝一定前往!”
笑了笑,霍青风也不长坐,便起了身,“那行,我此行也是特意来知会李掌柜的一声,旁的也没什么事了。”同座的彼岸也跟着起身,就像个称职的护卫似的,一言不发。
李掌柜的这会儿笑得比方才更加的亲切,“是是,大公子厚爱。”一路随行将人送出铺。霍青风临过前堂时随意地扫了几眼,也只是随意的,并未有多作停留观察,所以这一举动,甚至叫李掌柜认为,这大公子今日过来,的确是巧路过。
直到将人送上马车,李掌柜还立在铺门前望着马车远去,这才回了铺里头,脸色变了许多下,最后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马车里,霍青风的笑容早就消散了去,虽然仍是温温和和的,但彼岸看得清楚,与方才那些随和的笑容是完全不同的。果真是累了,他用食指与拇指捏着自己的眉头舒力。
“你不喜欢那人?”看在眼里,但彼岸不是很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虚与委蛇?
睁了眼,惊讶地看向对座的一脸淡然的男人,霍青风的脑子转了转,才一边揉着,一边回答,“倒没有不喜欢,也不会喜欢。”他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给大致说了一下,他信得过彼岸,并非对这男人有多了解,纯粹是觉得这男人沉默到没有兴趣去给别人八卦事情,所以不担忧他将事泄露出去。
“霍家的生意……嗯?”不是让他解释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亲,你很喜欢玩车^震?”有呆滞的人,呆呆地问了这么一句,他是实在不明白啊,一个下午在同一地点被同一个人扑倒两回,如果不是喜欢那就是执念太深了。
“车^震?”很显然,彼大侠不是很懂这个词,于是某位看起来白面书生却是斯文败类就这么告诉他了,“所谓车^震,就是在车上做这种事,太过激烈,车子摇晃震动得厉害,名曰:车^震。”说着的人,已经把腿扣住了人家的腰,很主动地挺挺,抱着要坏大家一起坏的念头,也不管了。
彼岸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身下人那显然的神情,还有完全不扭捏的举动,如果按他近来特意观看的书籍来对比,这人已是离经叛道得太过离谱了,且对于双修之道,似乎十分的放得开,不由不让他多少有些诧异的。
伸手轻轻地撩起那被欺负得有些凌乱的鬓发,彼岸这个举动有些暧昧而柔情,那是他极少有的举动,眼里的东西依旧,声音灵空而清冽,“青风喜欢双^修?”
“……”某人再次呆滞了一回,不是因为那话,而是,这男人……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
虽然,这里的人唤他青风公子,但那只是代号,多数都喊他霍麒为名,那是霍麒的名字,而不是他的,他叫青风,霍青风。
然后,这个极少话的男人,却是头一个这么唤他的。
于是,他呆滞了。
“怎?”得不到回答,彼岸又问了一遍,只是这回改一个字了。霍青风被那一个字与带着有些发冷的口音醒了神,马上咧嘴露了笑,“大侠,是我喜欢的吗?难道不是你扑倒我的?”
有些人,就是爱找死。
就像现在的霍青风。
当然,这次彼岸好像学会了,不再硬闯,好歹给双方抹了那带着清香药膏,在霍青风最后的找死一句话中:“哟,彼大侠还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光荣献身了。
手抓着马车边上的护拦,一手抓着身上人的衣,而自己的衣已经被挑到了胸膛,下边裤已经除去,一双腿正被大大地打开。而身上那男人仍还是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除了眼神变得有些深之外,就如平常无差别。
这个银荡的视野刺激得霍青风眼里尽是水雾,那是动情的,也是被刺激的,他已经放任自己了,所以并无多少顾及,只要不让外人知晓,在两人的私底下怎么闹他都可以接受。
“舒服?”被身下那人动情的模样给看得有些不一样的彼岸问了一句,然后动了动,他的动作依然是一眼一板的,并无技术可言,奈何某大侠有神棍,完全可以靠宽度与粗度来征服一个动情了的人。
“唔……嗯。”被顶得有些头昏,全身无力发烫,嘴里只有吟声,哪里有回答?而问话的人似乎有些不满,于是再问了一遍,“舒服?”
那双氤氲水气的眼一瞪,大是大了,没啥杀伤力,反倒很……勾人,一双腿往前一勾,将人给勾住自己往前送,来个你不动我动,反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彼岸:“……”
有时候,就是超凡脱俗的彼大侠也会想,人啊,难以理解。
总之,最后,是酣畅淋漓的一场,某人虚了,可却餍足了。只是,下马车的时候,没力了,膝盖一软,直接就扑了下去,而某大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也不伸手去扶,毕竟以他的身手,再远那么几个丈要接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是故意的!
被惊呼的阿义扶起来的霍青风狠狠地磨着牙,最后瞪向那一脸淡然的男人,气得恨不得扑不去,幸好他现在行动不方便,根本扑不上去,也避免了一场尴尬。
“少爷!您没事吧?”阿义没留意自家少爷那十分狰狞的模样,“莫不是方才被那毒日头晒得中了暑气?”一想到这可能,忠诚的阿义诚惶诚恐了,都怪自己不尽责,才害了少爷!
轻轻拍了拍那开始自责发慌的少年,“莫急,我没事。”打死他也没办法说出口自己是被草多了才腿发软的,但一想到马车里的举动,他的脸不禁还是热了,这会儿他完全相信了,那男人的确有本事,结界神马的,绝对不是吹的。
瞥了一眼过去,高人呐。
忍住了要去揉腰的冲动,霍青风刚进了霍府就有人小跑着过来通报,“大少爷,老爷让您到前厅去。”
摆了摆手,“你去告诉父亲,我稍后就到。”
回了房换上了衣裳,霍青风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人,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酸疼的腰,有些呲牙裂嘴,“我去一趟,你让阿义看着时间让厨房入菜吧,我回来一起吃。”
本来也不是很饿,只是一翻运动之后,有些脱力。
彼岸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霍青风也没在意,很乐观地想着对方反正没有拒绝,就当他是默许了。这便拉了拉衣出了房门,去面见他的父亲。
霍老爷和霍夫人在厅堂相坐,见到儿子进来,走路的模样有些漂浮,心头一软,想着儿子忙碌得连这大毒日的还需要出门,愧疚便又重了许。
进了屋鞠腰向二位施行,“父亲,母亲。”
待他直身,霍夫人赶紧招手让坐过去,霍青风这会儿嘴含笑没有马上过去坐,而是来到霍老爷根前,将手中握着的一对木棍横摆着双手献上,“父亲,这是孩儿让木匠做的拐杖,您试试可顺手?”
霍老爷与霍夫人自然有看到自家大儿子进门时手里的东西,一时还看不明白呢,听这么一说都露了诧异惊讶之色。霍老爷接了过去,脸带着诧异,“拐杖?”
他自从瘫了之后,一直都是拐杖不离手的,可像这个样子的,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是的,您试着将这两拐杖放至腋下,手握这里,然后这地方使力……对,就是如此,您试试。”霍青风一边亲手指导,一边解说,直到霍老爷靠着两枝拐杖有些战兢起身,两条几乎无力无知觉的腿撑踩在地面时,不止当事人,连霍夫人都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