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目光扫到桌上一瓶运动饮料,“我紊乱期的时候他也给我买过这个。”
“哈哈那是我给他买的第一瓶水。”凌星乐不可支。
“原来是被你教坏的,你看你起的破头。”
“你看他还给我买了这个。”凌星得意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粉红色的草莓面包包装袋。
凌霄一看就不屑地把头扭到一边,“嘁,他给我买过一箱。”
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荆雨与嬴风的种种恶行,最后都笑得不能自已。
凌星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由衷地感慨道,“有俗语说,孤星陨落,三世凉薄,我一直担心荆雨过了这一世,等待他的还有薄情三世,而我又不在他身边,该如何是好。”
他抬起头,“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凌霄抿抿嘴,反倒低下了头。
凌星认真地说,“凌霄,像他们这样的性格,可能只有我们才受得了,也只有我们才知道他们的好。我已经习惯了,你想必也是一样,就别让他去祸害别人了。”
凌霄虽然没抬头,脑袋却上下点了点。
“嗯。”
苍穹
凌星爬起来,从书架上非常醒目的地方取下来一本书,翻开前几页,凌霄才发现后面的书页是粘住的。
“那是什么?”他问。
凌星没说话,而是仔仔细细地揭开粘在最外面一层的书页,把它翻过去,书的正中央居然被四四方方地切了个洞,里面安稳地放置着一枚桃核模样的树种。
他把树种拿出来,“这是灵魂之树的树种,我想到一个不会被军部找到的办法,就是把他交给你。”
凌霄在看到那树种第一眼的时候眼睛就直了,这鬼东西……居然特么地是灵魂之树的树种?!
原来让嬴风捧着对某个人念念不忘的东西,居然不是凌星啃剩的桃核!
凌星还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凌霄反常的表情,“不过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未来的荆雨,这是我从他那里拿的东西,理应再交由他保管。”
“但是这个东西既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而是这个国家的,我交给他保管,是想有朝一日当国家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把它交出来。”
“埋了。”凌霄低喃了一句。
“什么?”凌星没有听清。
“没、没有,”凌霄忙否认,末了还心虚地回头望了望窗外的后院,那里有棵桃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嬴风就把它埋在那里。
灵魂之树四千年来结的唯一树种,就那么被他们埋了……埋了……埋……
等等!既然是种子,搞不好在嬴风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发芽了。
教堂后院长出了灵魂之树,说出去一定会吓死很多人吧,搞不好人们会以为这是神的力量!
凌星把种子郑重地交给凌霄,“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的,对吧?”
凌霄呆若木鸡地接了下来,干笑两声,把树种举到眼前,左看右看,一声叹息。
“为什么历史是不能改变的呢?你知道我为这个小东西吃了多少苦头吗?”
“有什么问题吗?”凌星不解地问。
“算了,”凌霄夸张地抽了下鼻子,“试图改变历史是没有意义的,放弃吧凌霄。”
他把桃核,啊不,树种郑重地收在了左胸口袋里,“你放心,我保证能交到他手上,用最特别的方式,保证他把这个当成宝贝一样,保护得无微不至。”
凌星放心了,“那就好。”
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凌霄第一个听到,“孤星回来了,我先走了。”
“你怕他做什么啊?”凌星还想把他介绍给荆雨认识呢。
“我不想被揍!”他可是见过嬴风在成人仪式后的样子,真是连自己跟别人说话都恨不得要上来管一管,要是被孤星发现自己偷跑进凌星的卧室那还得了。
凌霄从来时的窗户跳了出去,凌星也连忙把床上的东西都收拾好,荆雨进屋的时候,只看到凌星重新坐回到床上,他环顾了室内一圈,好像发生过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有人来过吗?”到底是孤星,野兽性的直觉是很强的。
“没有。”凌星睁眼撒谎,虽然不明白那句“我不想被揍”是什么意思,不过凌霄是过来人,会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荆雨对凌星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既然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把前院的花园都修复好了。”
“是吗,”凌星也有三天没有出屋了,“我想去看看,你来扶我一把。”
荆雨上前把凌星搀扶了起来,可没走两步凌星就后悔了,一夜七次果然不是人干的,没走出去几步他就腿软打颤,整个人越来越往荆雨身上靠,惹得对方都无法正经走路了。
最后荆雨干脆一打横把他抱了起来,凌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勾住对方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花园终于重新恢复了原貌,虽然少了好些植物,但土壤有修整过,想是荆雨重新种下了种子,待不多时,又能处处繁花似锦。
他又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了,“你放我下来,我想在这里待会儿。”
荆雨把他放下来,可凌星腿脚发虚,只能勉强坐在台阶上。
“我去把后院的躺椅搬过来,你躺在院子里吧。”
凌星笑道,“好。”
荆雨去了后院,却有人走进了前院,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你好,”凌星不大好意思地坐着向他问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来祷告的话,从这里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那人观察了一周,“你是这里的牧师吗?”
“我是这里的神官,”凌星解释道,“这里的牧师前往异星学习教义去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人点了点头,“那我……”
荆雨搬着椅子来到前院,看到凌星正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想也不想地就跳到跟前,挡在二人之间。
“荆雨,你在做什么?这样没有礼貌。”
要是以往,只要凌星的命令荆雨都会照做,但是今天他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走开。”他面无表情地对眼前人道。
“荆雨!”
“快走。”他又出声赶人。
那人看荆雨虽然个头不大,但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眼神却吓到了他,后退了几步,转身匆匆逃掉,凌星对于这样的荆雨好不能理解。
“你怎么了?”他问,“那不是坏人。”
荆雨转身,“不想看到你跟他说话。”
他把搬来的椅子往边上一放,抱起凌星又走了回去。
“喂,你不是搬来椅子要让我坐在院子里吗?”凌星忙阻止。
“不想了,”荆雨脚下不停,“这边人多。”
不管凌星怎么反对,他还是坚持把人抱回了卧室,关上门,这样才放心。
凌星想起凌霄的话,再结合荆雨的表现,心中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们在初等学院里学习过最详细的保健知识,不仅有契子的,也包括契主,其中就包含了契主对契子的所有权建立期这一项。
难道孤星也有契主的所有权建立期吗?凌星费解,在荆雨的概念里,没有所属权这种事,他对东西的认知划分向来都是可以动的,以及不可以动的。
为了教会荆雨你的我的和他的,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凌星逢东西就指认,你的、我的、别人的,这样才让荆雨明白所属权代表的含义,但却无法让他主动产生“这样东西是我的”这种概念。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凌星又做起了之前那种游戏,他指着桌上的运动饮料说,“你的。”
然后指着一旁的书,“我的。”
他在房间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样牧师留下来的钟表摆件,“牧师的。”
他又继续指着上铺,“你的,”转向下铺,“我的,”然后将手指指着自己,不作声。
荆雨很流利地接了下去,“我的。”
猜测被证实,凌星不知该喜该忧,孤星第一次有了所属权的概念,被他划为“我的”东西竟然是自己。
荆雨还在等他的确认,过去如果他蒙对,凌星就要给予肯定,否则就要指正错误,但是现在这个……凌星哭笑不得,更何况从法律上讲人家说的完全没有错误,只好点点头,“你的。”
如果孤星也有高兴这种情绪,那现在就是荆雨高兴的表现,他把凌星按到了床上,凌星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不字,自己契主的欲望就已经传达过来,他只能当场缴械投降。
在这狭小而温馨的卧室里,断断续续响起了不应在白天响起的声音。
***
“什么?人没死?”
派去监视凌星的手下如实禀报,“经核实,凌星真的没有死,但二人确实完成了成人仪式,这几天孤星都在照顾对方的紊乱期。”
龙寅重重地坐了下去,手用力抓得扶手嘎嘎作响。。
参谋在一旁迟疑着,“当初给孤星的命令是要他与凌星完成成人仪式,如果仅从这点来看,他这次确实……”
龙寅瞪了他一眼,“从来没有听过,跟孤星举行成人仪式的人还有活着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