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暗着骂她不正经,魏弋哲听出来了,邱墨自然也听出来了,姑娘更是在听到这话的刹那煞白了脸,但转瞬就青了,然后又红了。
“你、你……”姑娘顶着张红白交替的脸,手指着那地痞,愣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我懂我懂,嘴皮子不利索嘛,那肯定干不好助手这活,再说了,这只是小诊所,医生也不需要你这种会另类服务的助手,只要个正经的就够了。”见那姑娘整张脸都憋得茄子色了,地痞更乐了,侧了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你看,要不走吧?”
姑娘先是盯着地痞瞧,发现自己还真说不过这地痞,回头就又去瞧邱墨。魏弋哲就见这姑娘一个回头,原本气愤的表情瞬间转变成楚楚可怜,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感觉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感叹姑娘好演技,那姑娘就嗲里嗲气地说道:“医生~你看他们……”
魏弋哲只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抖了两下,下意识地便去看邱墨的神情。只是一眼,魏弋哲就定下来了,只见邱墨微微拧了眉,神色满是不喜,旁人或许还看不出来,但魏弋哲却是了解邱墨的,知道他也和他一样,最受不了这样的女人了。
“李小姐是吧?”邱墨先是低头瞧了眼资料夹上的名字,老实说他压根就没记住这姑娘的名字,“我这里需要的助手和你的形象出入太大了,还是请你另谋高就吧。”
邱墨的话听上去挺客套的,却一点也不客气。那姑娘当下红了眼眶,倒是没哭,就犟着往外走去,路过地痞的时候还作势推了他一把。
那小地痞平时就有些滑头,见着姑娘动手了,立刻往旁边一闪。姑娘双手没着落,脚下理所当然踉跄了两步,险些就摔倒了。等站稳了以后,深觉丢脸的她立刻逃似的跑掉了。
没了这姑娘,魏弋哲觉得这招待室的空气都新鲜不少,回头就又去瞧邱墨。邱墨正收起那资料夹,抬手向他招了招,魏弋哲正好瞧见,撇撇嘴,走了过去。
“喂,干嘛没事突然招助理啊?”魏弋哲还奇怪医生突然招助理的事情,心里还怪别扭的,这人竟然没告诉他,心塞。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招待室里也该站个人……”话没说完,旁边的魏弋哲“呿”了一声,脸上尽是不信的神情。邱墨挑了眉,凑过去,下巴枕着他的肩膀笑了下,“吃醋了?”
“醋你个头。”魏弋哲很大爷地撇过脸,倒是没让邱墨看到他脸上那一片诡异的红。不过魏弋哲这人只要脸一发烫,很多时候脸上倒是看不出红,但比较白比较嫩的耳垂必定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
邱墨瞧着尽在咫尺的耳垂,也不戳破,就凑上去亲了下。魏弋哲浑身一个激灵,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无视医生那挑逗的一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地痞有些骇住了,原先他们大伙儿都以为警官是上面的那个,但现在看这气场,敢情医生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位。
“你叫什么名字?”正当那地痞思考着回去要怎么跟弟兄们说这发现,就听对面有人问他。
他没多想,张嘴就回道:“毛茂。”
“以后你就在这里当助手吧。”邱墨的语气肯定,似乎不准备给他反对的意思,之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是你们一直在监视我这里?”
邱墨的开门见山让毛茂兄弟惊了下,哈,要死了,竟然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魏警官用微微上调的语气重复:“监视?”
那双无措的眸子转眼间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一样,盯得人毛骨悚然。毛茂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说,为什么监视这里?”魏弋哲加重了语气,这一刻他赫然拿出了当警察的气势,一声威逼也是把毛茂给唬住了,乖乖地把理由目的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原来,他们一开始可不是打着帮魏警官监视医生的目的监视这里的,而是想着警官不好惹,那就欺负欺负他身边的人。哪想魏警官身边的人更不好惹,被逼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明着帮警官监视医生,暗地里想法子捉奸,能拆一对是一对。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行为根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讨苦吃。
魏警官听完了他的叙述,觉得这监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挺不错的,于是也没反对。而小地痞急于讨好魏警官,就对他此刻的想法心领神会,回去后也没说自己被抓到的事情,一众地痞便继续“监视”着。
医生倒是觉得无所谓,所以也由着他们这群人在周边“游荡”,还别说自从这群人“游荡”开来以后,这周围的治安好了不少,就连小偷小摸都绝迹了。
又过了几天,魏警官才出了警局,正巧被医生“放假”的毛茂见到了,那家伙就跟他打小报告,说是刚有个捂得严实的人进了诊所,看起来挺危险的一个。
“我可是看见了,那家伙虽然带着手套,但指尖都是血……”毛茂还没说完,抬头,眼前哪还有魏警官的身影。他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摇摇头,继续闲逛,只是在路过虚拟视频专柜的时候驻足了一会儿,上面正播报着一则新闻,是说前任上将肖恩惨死在监狱中,现警方正全力追捕嫌疑犯之类的。
播报新闻的主持人还在说着:“嫌疑犯为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深色卫衣,若有发现者尽快与当地警方联系……”
毛茂仔细瞧了瞧那监控视频上的小小人影,“啧”了声,心说这人怎么和去诊所找医生的那位那么像……不管!反正不关他的事啦。
另一边,等魏弋哲进去诊所的时候,已经不见毛茂口中那个危险人物了,二楼的就诊室里就医生站在后窗口那儿,而米奇则忙碌地收拾着桌上的茶杯,有两个,显然是刚有人来过。
“谁来过?”魏弋哲走到邱墨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视野的尽头是一片海,而海上除了蚂蚁大小的船只便再无其他了。
“不能跟我说?”久久没等到邱墨的回答,魏弋哲拧着眉偏头看他。
“不是,我在想要怎么说你比较能记起这个人来。”
“我见过?”魏弋哲更加好奇了。
“嗯,记不记得费梵跟你说过的,岛上最危险的人。”邱墨倒是还记得费梵对那人的说辞,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他?”魏弋哲倒是有印象,那个人似乎是叫尼尔,姓什么倒是忘了,“他也逃出来了?”
“嗯,不过他现在又回去了……”去找他这世上仅剩的亲人去了。尼尔觉得,泰德还没死,还在那片海域里,所以他要回去找他。
从你口中得知他还有生命体征这一点,就足够让我安心了,因为我也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想起尼尔说起这些话时的神情,邱墨莫名觉得有些累,转身,伸手环住了魏弋哲的肩膀,然后靠着。有时候,人活着就是靠着一股执念,而对尼尔来说,他的执念就是近三十年不得见的双胞胎哥哥。
或许也是察觉到邱墨略显低落的心情,魏弋哲难得没说话挑衅,就让他这么静静靠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弋哲觉得肩膀有些酸,接着便听邱墨说道:“明天我打算歇业一天,去一趟医院。”
邱墨所说的是哪个医院,魏弋哲非常清楚,那是一所精神诊疗中心,而司悟那个以前一直跟着医生的小鬼目前就待在那里。
据那些个权威的心理医生说,那小鬼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因为父母惨死而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又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是不能出院的,所以还需要接受治疗并留院观察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确定他不会对周围人造成伤害,才能将他放出来。
魏弋哲觉得这都是那些心理医生放屁,之前那小鬼虽然孤僻,还算挺正常的。不过他也的确不喜欢那小鬼,所以从来没去看过他,而会去看他的只有邱墨和费梵。
说起费梵那小子,现在似乎还是没去上学,就一直宅在家里当他的黑客,过着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的生活。
“对了,你这里能养狗吗?”魏弋哲垂眸问道。
“狗?你要养狗?”邱墨抬头,有些疑惑地看他,心里觉得这人就挺像狗狗的,竟然还要养一条同类?
魏弋哲被邱墨看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道:“是一条小哈士奇,别人家里刚生了几条,问我要不要。”
“你喜欢就养呗。”邱墨轻笑了下,觉得家里有条狗其实也挺不错的。
一旁的米奇听到主人说要养狗,便暗暗决定将自己的地盘分出一半给小狗。米奇是这么想的,当初没有小狗的时候,主人是遛它来着,现在终于有了,主人就该遛真正的狗狗了……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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