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 番外完结 (反叛的大麻虾)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反叛的大麻虾
- 入库:04.10
言语间,竹叶青的身体渐渐缩小,化作一条通体翠绿的蛇,颜色一点点变浅,转瞬间化为灰飞,湮灭在风中。
风过,还残留着他微弱的声音:“花公子,请务必小心,除了我之外,以后会有更多的妖物来找你,一定要多加防范,多加防范啊——”
好半晌,花解元才缓过神来,蹲在原地讷讷地问:“他死了?”
“恩,他死了。”镜华将手递给他,“起来吧。”
花解元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去抓他的手,刚站起来,腿一酸,顺势跌进镜华怀里,紧紧搂着,半天都不动弹。
镜华当他是吓到了,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作声。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不停呢喃出声:“他死了,他死了。”
镜华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脖颈,花解元的每一次颤抖、言语,镜华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是,他死了。”他不知道花解元何时这样泯天悲命起来,但只要花解元说一句,他定会接一句,你应我答,一遍又一遍。他不懂得情,看惯了生生死死,仙人是不需要情的,所以他也不会安慰人,只是他这样说着,花解元会不会好过一点。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落日的最后一缕微光照进小屋,静默的二人早已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花解元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吃力地将短刃向外拔,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个动静,那刀还有一半陷在里面,足可见镜华下手时力道之深。
“我来。”镜华欺身上去,手却刚好附在花解元的手上。
“啊!”花解元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将手抽了出来,速度之急,让本就锋利的刀口在他手上划出一道来,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镜华皱眉,花解元却不敢看他,低头从他身侧掠过:“我去包扎一下。”
花解元用未受伤的手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瓶伤药和纱布,用牙咬掉塞子就往上倒药粉,这手一抖,撒的到处都是。
镜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接过纱布,态度却有说不出的强硬,花解元只好松手。他轻轻吹去花解元手上多余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卷着纱布,一圈缠过一圈,专心致志。
花解元看着他的举动,有说不出的心疼。镜华救了他,他很感激,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也让他离那个和他在田园里嬉闹、逞少爷的镜华越来越远。他有他不知道的仙法秘术,他很强大,他很神秘,甚至他很冷酷无情,即使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花解元,他也会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
再抬眼,镜华已经不知道在他手上缠了多少圈,裹得跟包子似的,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以示作品完成。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花解元,想是在讨赏的孩子,这一刻,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花解元突然打破沉默:“你恢复了?”他解开浮生咒,会不会就这么走了?
“还没,”镜华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技巧,没了仙力支撑,却也是可以用的,拿来降妖还不成问题。”
“哦。”花解元闷闷道。这么说他还不用走,一来他陪伴了自己这些天,真心是舍不得的;二来他这一走,自己说不定明天就被妖怪吃了。
可是留下来,他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镜华捂住他的眼睛,道:“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很弱似的。我是谁?堂堂上仙,那妖怪来了还不是找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打杀一打!” 就算是蒙着眼,花解元都知道他此刻的傲娇表情,虽是笑的,心里却还是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明天,陪我去应彩家,好吗?”
镜华点头,他不知道刚才花解元在气什么。但现在,是又和好了的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竹青的约定
隔日清晨,花解元带着镜华拜访了邻村的翠花家。
这一进门,便看见了传说中的翠花,果然如同王叔说的一般“珠圆玉润”,她往竹椅上一坐,便已闻得吱呀作响的声音,让花解元着实为她捏把冷汗。
苗父一早去了集市做生意,苗母人也和气,见来人是王婶说的花解元,赶忙张罗着他们坐下,自己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倒是这个苗翠花,看着自己的母亲忙上忙下,自己却纹丝不动的摊在那里坐着,肥厚的身子不时蠕动一下,直勾勾地望着花解元流口水,偶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帕子捂着嘴直笑,连镜华冰冷的瞪视都可以忽略的彻彻底底。
花解元朝她尴尬笑笑,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背如芒刺。
“苗婶子,您不要忙了,还是快坐下吧。”花解元接过苗母递来的水,扶她坐下。
苗母望着眼前这个俊小伙,自是喜欢不得,可是再看看自家闺女。
“唉,”苗母叹了口气,“蒙公子不弃看上我家闺女,我家闺女懒是懒了点,平日里骄纵惯了还有些脾气,不过公子放心,她性子不坏,他爹准备的嫁妆也丰厚。”看来苗家人也知道这闺女不好嫁,花些银子也要贴出去啊。
花解元有些不好意思:“啊,苗婶子谦虚了,是花解元配不上令爱。解元从小无父无母,家境也不算好,跟了解元只会吃苦受累。前些日子,偶遇王叔,他怜我一人孤苦,冲动之下就想给解元求门亲,您也知道王叔那性格,说风就是风,解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时就让他给办了。解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断不能耽搁人家姑娘家的,这才特地过来解释。苗婶子,实在是对不住!”
话说到这份上,里面的意思苗母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却还是是心有不甘,尽力作着最后的挽救: “话哪能这么说,我看公子就不错,是个踏实肯干的孩子,倘若成了我们家女婿,他爹也能给你……”
花解元这回是铁了心要拒绝,不等苗母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多谢婶子美意,解元现在真的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与苗姑娘的缘分还是浅了点啊。”
“娘,娘!”苗翠花这人虽然胖了点,但脑子里也不全是脂肪,一听到嘴的相公要飞了,自是急不可耐,拉着她娘的袖子使劲扯。
镜华翻了个冷眼,这会子知道求她娘了,还真是个孝女。
苗母被她扯得心烦意乱,她只是一个女人,要是苗父在,说上两句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眼下,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花公子,你看……”
“苗姑娘,世上才子千万,何苦执着于解元一人?错过了我,也定有良人在后面等着你。”继而转向苗母,“实不相瞒,解元此次前来还有一事。”
花解元在屋里扫了一眼:“不知翠花姑娘可有叫应彩的妹妹?”
苗母顿时不做声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苗翠花更直接,长脸一拉,高傲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是那个小贱蹄子在作怪,真是个下流胚子!敢抢我相公,看我不要她好看!”
花解元面色沉了下去,这个苗翠花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被苗母捏了一把,苗翠花才幡然转醒,自觉失言,竟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而且还是个差点成为自己相公的人,赶忙捂了嘴巴,低头老实地躲在苗母身后,一副恶毒嘴脸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苗母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话语间躲躲闪闪:“花公子怎么问起应彩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拖我带一件东西,务必要亲手交给她。”亲手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因为他觉得如果转交给眼前这两人,竹青的一份心意怕是要毁了。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小女近来一直病着,在后院的屋里将养着,公子去了怕是不妥吧。”
“受人之托,解元一定要见得,就是太麻烦婶子了。”
看花解元坚持,苗母无奈,只得引二人进了后院,那苗翠花见母亲这般,生气一跺脚跑走了。
几人来到偏里的小屋门前,污黑的木门已有些残破,门槛的地方甚至被踢烂几处,却结结实实地落了把大铜锁。
“应彩,应彩?娘带人来看你了!”苗母朝里面喊了几句,四周安安静静,没听到一点回应。
苗母叹口气,拿出钥匙开了锁,他们才得以进去。
屋子很小,也很暗,唯一一张称得上摆设的桌子也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不像是有人打扫的样子。除此以外,就只剩一张床了
“娘……”躺在床上气弱游丝的一定就是应彩了。
花解元凑近一看,果然和之前出现在家里的“翠花”有几分相似,只是眼前这位,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人更是瘦了一大圈,颇有种皮包骨头的感觉。
怪不得刚才听不见,这声音实在太微弱。
苗母一听应彩唤她,不喜反惊,整个人一哆嗦,随即对花解元和镜华两人道了一声,就去外头守着了。
这天下竟有父母避子女如瘟疫,倒是让人涨了一番见识。
床上的应彩像察觉到什么,眼睛吃力地撑开一条缝,努力地让自己能被听见:“你们是谁?”
“竹青让我们给你带来一样东西,还说,让你不要怕,他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竹青?”应彩本来灰暗的眼眸里突然有了神采,只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