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重生之修仙弑神/穿越之弑仙赋 [上部完] (墨笛)
几乎听不见脚步声,余光之处却能看到一素净的白色锻靴渐渐临近,然后停下,听不出情感的声音也许是因为近了些,所以更加的感到冰冷。
只是低着头的萧清看不到。
男子迎风而立,一袭白衣,宽袍广袖,和那一头乌发一起随风飘扬,俊美的模样宛若天工雕琢,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漆黑的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看着远方,隐约闪烁着凌冽冲天的煞气,其中凝聚的血腥,让人闻之变色。
但这煞气被他掩藏的很好,正如同,他掩藏着的一直关注在萧清身上的神念一样。
这是一只无形的手,能够隐蔽的保护那所谓最重要的人。
他已在无数个日夜中习惯了去关注他,只是现在比之那些日子,要更能施展一些,毕竟,萧清现在还没有恢复神智,也没有成为强者。
但男子却会一直等待着,守护着,直到那记忆中的惊鸿绝世再一次出现。
“......师尊还在等你。”他每一次开口似乎都要思索很久,每一个字也说得缓慢,而且清冷,透着不似人一般的冷冽。
他的确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消这一句,便让少女没有了蹉跎时间的心思,颇觉愧疚的看了萧清一眼,“那好吧,我先去找师尊,师兄,还麻烦你把他送回去了。”
似乎是他点了头,少女微松一口气便收伞消失在风雨中。
但萧清也并没有再一次的被冰冷的雨水笼罩,因为身旁的男子已放开了护体灵光将萧清也笼罩在其中。
周边的药香味若有若无的弥漫过来,正在萧清为之有些失神的时候,身边的男子忽然朝他看来,清冷的眼神让他瞬间寒毛倒立,与此同时,那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也伸了过来,朝着他的肩膀而来。
指尖的碰触,只一瞬,却宛若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霜寒雪极致冷冽,清风里姣若云间月的浅色袖袍微微拂动,萧清便感觉有一股柔劲将他轻轻托起,错失间对上那双幽暗沉冷的眸子,霎时天旋地转。
萧清目光触及对方的刹那,分明那双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涌出,澎湃的,满满的,却在呼吸间消匿不见,实在是有够复杂,无法分辨。
还不等细细追寻,萧清便觉得眼前一花,在一阵晕眩中紧紧无意识的抓住身边人的衣袖,直到双脚落地,不等能站稳,他便警觉立刻放开手,身体更是本能的立刻后退几步。
萧清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对方送回到了屋里。
深色的檀香木是这间楼阁的主色调,唐式风格,垂泄到地板上的暗青色素面帘子,没有一点绣纹,拐角处有花木安静的摆放着,却只见绿色,倒是旁边的熏炉里紫烟袅袅逸散,暗香浮动,不知不觉间沁人心脾。
戒备感一瞬间被控制在心底,萧清暗地皱眉,他知道照山白,知道他的名气,知道他的深藏不露,这样的破绽,定是会被他发觉,那么,自己要做出什么样合乎情理的回答呢?
和思绪一般纷飞而过,眯起的狭长眼眸如同夜幕划过一道流星。
第3章 煞气乱性
第三章煞气乱性
萧清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掩住屏住的呼吸,猜测和计算着所谓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会怎么质问自己,而自己又要做出怎么样合理的不让人怀疑的回答。
照山白却在看到他这种处于长期戒备的人才会拥有的敏捷反应,眼神有些复杂,那抹弧度略显冷淡薄情的唇抿起,泛出让人心跳的一丝艳色。
在萧清意料之外,照山白并没有询问,也一样如他沉默。
油灯被点燃,晕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天空下柔润的照亮这一方天地,而下一刻,照山白的手中灵光闪耀,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左手轻轻握住一瓶药酒,这个架势,不言而喻。
萧清顿了顿,不禁余瞥了瞥身边沉静清冷的照山白,无法不觉得有些古怪,但他很快的将这种情绪从眼底压了下去,只在脑海中整理着思绪。
是听同门的叙述,他实在难以相信照山白会想要为他上药?这真的会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从不与人相谈,脸上尽是漠然之色,资质惊艳绝伦令人俯视的照山白?
那些人的看法是一致的,就算是有距离感和伪装之后造成的差异,但照山白对待外人的性格不会出错。
那么......为什么?
他会被这样相待,他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特殊到让足以让掌门人以礼相待的照山白如此照料,难道会是因为他是被那个人带来这里的?
照山白的师尊——南天竹,会是他的原因吗?
微微转了转眼眸,萧清自觉地敛下所有情绪,乖觉的站在原地不再有别的动作,俨然一副痴傻儿该有的呆滞模样。
牵引着仿佛对外界不知不觉的少年到床边坐下,照山白便将药酒打开,冰冷的手指拉开少年的素白色衣衫,几道交叉布满后背,如鞭痕一般狠历刻印在白皙肌肤上的伤痕,肉都倒翻了出来,可却没有殷红的鲜血留下。
半夏倒是练得好功夫。
萧清虽然仍然平静,对所谓的伤痕毫不在意,只是为这般将弱点暴露于陌生人,很是尴尬和别扭,他可没有利用自身悲惨博取他人同情的想法,而且也从来不习惯将伤痛或是喜悦与人分享,要知道,这种东西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日后更是被社会磨练的缄默的萧清来说,从来都是奢侈品。
但他的情绪对照山白来说可是堪比极地的差异。
照山白脸色微变,手顿在那里,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且暴怒,他勉强的控制住身体里本就在不断暴动的煞气,强制让自己将杀意禁锢在脑海中,不肯泄露半分,唯恐惊扰到少年。
半晌,窒息无声,将药酒倒在他的手心里,特意用灵力蕴热才在少年的背部轻缓的按揉起来。
眼前这人从不少受伤,却从来没有痕迹可以留下,他的特殊之处,从最初时便以无人可以压制的速度迅猛冲上云端,锋芒毕露,灼伤了追随他关注他的人的双眼。
微热的感觉从伤口发出,没有任何的刺痛感,渐渐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伤痕迅速的变浅,到最后更是连一丝的伤疤也不复存在,就算是用了上好的药不错,但这样的伤也不可能是须臾之间就可痊愈。
萧清在这一点上,是的确特殊的。
只有亲昵相处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萧清恢复力的可怕之处,而与他敌对的,只能永远在他仿佛无穷无尽的自愈能力下被如海水般绵长汹涌的恐惧感中崩溃,低下或许曾经高高扬起的头颅。
照山白半天没有动作,应该是药擦好了。
萧清故意让自己目光涣散的盯着不远处的一点,然后抬起双手,安静的玩起手指来,长长的睫毛微颤,敛住狭长上挑的眼角。
这不大不小的动静也让萧清如愿以偿的等到了照山白的后续动作。
身后的人身上有些压抑的气息顿然消散,反手捏着一方雪白的稠帕,少年宽大的衣衫垂在床榻上,颀长消瘦的身躯挺得笔直,细滑柔软的黑发从侧脸处被照山白缓慢的揽起,照山白一丝不苟的擦拭着因大雨过后而让少年精致无暇身体沾惹上的污渍。
这个风评五好的家伙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萧清一边要保持住自己的表情,一边要咬牙郁闷忍住一阵阵颤栗寒毛凸起的感觉,身后的动作虽然很轻柔堪称小心翼翼,可是却是从来没能体验过的,只能让他感受到完全无语,以及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跟被火烧一般的跳起来的冲动感。
擦拭的过程并不算慢,但对萧清来说却犹如捡豆子一般的漫长,所以当照山白修长的手移开的时候,他几乎要长长的松下一口气。
但显然放松是最错误的决定,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直接僵住。
照山白看着萧清,然对方就近在咫尺,可那令人熟悉的,令人陌生的,怎么也碰触不到的气息甚是悠远,面上清冷若雪,墨色的眼底里是谁也看不透的深渊。
“如今,你还不是。”辨不出声音的悲喜,尽管照山白靠近的动作是缓慢的,可那带着一丝莫名眷恋的亲吻却是准确无误的烙在他乌黑的青丝上,压抑不住的情感怒啸着。
可突兀的,照山白握着手帕的手握紧了,目光也忽的暗沉了下来,一点一滴的妖异红色簇若墨池铺开,利刃般的杀气凝结在眼中,再怎么强撑不住。
凭空起了一阵微风。
僵直了几秒钟,萧清再也抑制不住的惊异抬头,可却不见照山白的身影。
唯有一朵雪白的簇团花卉被放置在在软绵的绸布上,仔细看去灵光微微逸散,灵动的闪烁在花瓣周边,药香四溢只是闻着便觉神智清明,体内舒爽,只看这些表面的东西,便能知道这必是不可多得的灵药,功效不凡。
照山白走的很急。
狭长的眼睛因为惊疑不定而微微睁开,在萧清心中猛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怎么都垫不准它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