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琢磨小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实话说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噬心鬼不噬心鬼。我久居云山不曾外出,遇见有生人闯入就想办法尽快赶走,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佚名静静地盯着它,不吭声,在思考黑鸟的话。黑鸟惧怕帝江的无声压力,不得以补充道:“如果噬心鬼的命令来自云山,有可能是这座山的新主人。他在考虑些什么,我们从来不敢问。”
唯恐帝江他们不相信,黑鸟在得到佚名的同意后,解开了稻草。它揭开掩在自己后背的羽毛,露出秃了毛的后背,以及自己一身的伤痕。
这些全是招惹了云山的新主人而遭受的惩罚。
黑鸟徐徐道,曾经,这座山植被茂密,终年云雾缭绕,被称作云山。后来某天,不知为何忽然天昏地暗,寒风刺骨,地动山摇。
从梦中惊醒的黑鸟纳闷地飞出自家小窝,惊愕地发现整座山已被黑雾笼罩。
无穷无尽的黑暗弥漫在云山之中,山神被杀死了,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成为了这座山的新主人。但凡不肯乖乖听话,决意反抗的生灵,全都死掉了,最后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悲伤地活着,无力挣扎。
男子的脾气异常恶劣,喜怒无常,他时常不见踪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旦不顺心,山里的生灵就要遭殃。
大伙长期遍体鳞伤,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可惜它们无法走出这片山林。男子在山内施了咒法,它们踏入山林的范围,将当场死去。
它们蜷在黑暗山林艰难的度过一天又一天,期盼着阳光再度照亮云山,期盼着噩梦般的黑暗能够早些离去。
噬心鬼在誉城的所作所为,黑鸟当真不知情,男子不会提及自己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黑鸟它们也从不敢问半个字。任何一个不留神,它们都可能被男子拧断脖子。
一年前,男子的心情莫名好转。黑鸟它们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心情变好了,但只要男子高兴,它们就能少受一点折磨。
云山剩余的生灵已太久不曾接触外界,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而山里也鲜有人出没。大凡有误入云山的世人,黑鸟它们会趁着男子不注意,赶紧赶走他们,免得他们遭到男子的毒手。
黑鸟说到这儿,脸色忽地一沉:“不好,他回来了。”
下一刻,山林内狂风骤起,飞落的树叶宛如成千上万的箭直奔黑鸟。说时迟,那时快,帝江拔起地面的黑刃宝剑,正对那些箭。黑鸟没能看清帝江的动作,只见所有的箭瞬息间断成了无数截,散落地面。
黑鸟眼前一亮,帝江红色的长袍仿佛云山的一抹曙光。
此刻的帝江心情极其不爽。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活得不耐烦了,胆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杀机。他左手往上一扬,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只长弓,他右手的黑剑化作一支黑箭。
帝江正对疾风袭来的方向,放出那支箭。
“嗖”的一声,黑箭划破冷风,正中目标。
突如其来的狂风嘎然而止,地面唯留了一滩血迹。黑箭变成了起初的那根黑色羽毛,飘落血中,尽染鲜血。
帝江对这个结果明显不太满意,他不乐意地皱了皱眉,想不到这小子逃得够快,竟然跑了。
虽说危险暂时离去,可回过神的老黑鸟顿时吓得腿软,喃喃道:“完了,完了……”
男子返回云山时,必当血洗云山,这儿的所有生灵死定了。帝江他们能够轻松离开,但它们受困于山林,根本走不了。
这样的突变,令云山的生灵陷入了悲望无助。
佚名转身面对帝江:“能不能帮助它们?”
帝江思索片刻,佚名既然如此问他,勉强也算是佚名在求他,那帝江是不是可以趁机提一个自己的小要求。佚名为帝江画像有条件,帝江自然也要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然上古之神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以是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帝江从容应道。
佚名倒也十分干脆,点了点头,果断答应了:“好。”
见状,帝江清了清嗓子:“我要画一幅新画像,穿衣服的。”
他怎么能够再随意扒掉自己的衣物,况且,万一佚名见到光溜溜的帝江,想起画卷中的无脸青年是谁,帝江铁定撞墙。帝江的这身红色袍子打死也不能脱。
帝江的古琴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在暴露无脸青年的身份了,帝江不能再让自己的肉身出卖了自己的身份。
佚名沉默半瞬,直直地望着帝江,好像在思考帝江的要求难不难办到。结果当然是,不难办到,唯一可惜的是,佚名又少了一个寻找画中人的机会。
介于当前云山生灵的小命比较重要,帝江的画像穿不穿衣服的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
见佚名同意了自己的交换条件,帝江也不迟疑,他即刻在云山的四个方向戳下四根小羽毛。
七天之内,云山有他的羽毛守护,绝对安全。七天之后,羽毛充分吸取了山岭的气息,会抵消掉男子施加在此的咒法。到那时,云山内大大小小的生灵,无论走得动的,还是走不动的,最好全部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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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男子被帝江打伤,一时半会不敢贸然返回云山。佚名琢磨着,若是继续留在这儿,恐怕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他想了想,于是转身回家了。
所谓的回家自然是佚名回到佚名的家,而帝江也回到了佚名的家。
佚名行至乾木坡的小屋外,发觉帝江依然一脸淡定的跟在他身后,一副理应去佚名家的样子。佚名不会这么小气的驱赶刚刚帮了他的客人,他冲帝江点点头,示意帝江进屋休息。
好歹,帝江也是一位了不得的神兽。
佚名当初专程前往天山,都未能目睹帝江容颜,如今贵人不请自来,他哪有赶客的道理。
又一次见到帝江,屋外的古树表示自己压力巨大。它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三只神奇的鸟,为什么这位红衣青年一转身又回来了。
难道帝江就不能出门多玩几天?
古树心里有些许不满,但它完全不敢埋怨,谁让他听不懂对方的鸟语,力量也敌不过红衣青年。当然,古树唯一庆幸的是,它之前机智的将女妖画像早早地放回屋内,摆放整齐,避免了不必要的担忧。
这会儿,它勉强算是高枕无忧了。
古树安静地立在旁边一声不吭,却意外地看见帝江抬头打量了它一眼。准确说来,帝江并不是在研究古树,而是在观察三青鸟他们走了没。
确定三青鸟的气息一点不剩,帝江顿时安心了不少。帝江绝不能让三青鸟打听到他在誉城曾经的生活。
佚名前脚进了屋,帝江紧跟其后,也迈入小屋。
帝江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佚名的房间与以往周成旨的房间略有差别。尽管周成旨也偏爱读书写诗,可屋内没有如此多的画卷。佚名屋内的摆设很少,唯一比周成旨数量多的,大概就是那些不知道画了什么的画像。
其中,帝江最在意一点儿,是画中的青年们是不是当真应了佚名的嗜好,画像不穿衣服。
帝江盯着卷轴目不转睛,佚名自然是看懂了帝江的心事,淡淡地说了一句:“随意。”
这句话对帝江来说,范围给的相当大,意义非比寻常,这意味着帝江的随心所欲能够任意施展,佚名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他得好好地研究一番,这位画师的爱好究竟到达了何种程度。喜好相差太远,怎么做朋友。
帝江小小地犹豫片刻,随即激动地展开了一幅画。
画中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老人端坐红木椅,衣着端庄得体,看起来颇有几分贵气。佚名说那是三百年前,他路经一个古寨,画中人是寨主的母亲。
紧接着,帝江又展开了一幅画,画里有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以及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两个小家伙身穿浅绿的衣衫,头顶长有小角。佚名告诉帝江,这是某位记不得名字了的河神的子女。
帝江满心疑惑地翻了一幅画又一幅画,画中的人物各式各样。姿态曼妙的女子,笑容亲切的老伯,困穷人家的小孩,富贵人家的小孩。
人形,妖形,半人半妖形,帝江想得到的,帝江想不到的,都有。
可偏偏就是缺少了那些光溜溜的青年们。
帝江承认,他并非对围观别人的肉身感兴趣,他仅仅是在意,佚名这么久以来到底画了些什么人。
他在房里堆积的画卷之中没能寻得自己期待的答案,目光最终落到了墙角的一个褐色箱子。
帝江看了看佚名,仿佛在征求屋主人的意见。佚名倒也毫不在意,依旧镇定地应了一句:“随意。”
反正,帝江准备翻看什么,佚名都满足帝江的好奇心。
帝江心情忐忑地打开箱子,这一次,他没有再扑空。
箱内不再是那些寻常的画卷,而是配了文字描述的画卷。文字的内容与画里的内容均相当的简单易懂,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床笫之私,这样这样了又那样那样,遮遮掩掩,要掩又没掩,脸红喘气的模样真是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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