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实话。
秋水平日里沉默寡言,性子清冷,一看就是属于“高岭之花”那类型的;而李月亮性格活泼,长相甜美,虽然女生们不太喜欢她,但明显的,她在男生中人气很高。
秋水:“这么多天了,这么多人,你就没一个看上的?”
李月亮没好气的朝她吐了吐舌头:“说你呢,干嘛又突然扯到我身上?说真的,你觉得韩毅怎么样?”
秋水斜乜了她一眼,问:“你喜欢他啊?”
“怎么可能?!”李月亮白眼一翻,“我最瞧不上韩毅那种干部子弟了,一身的少爷毛病!”
“哦,那你喜欢哪种?”
话音落,秋水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视线瞬间的偏移。
她往旁边看了眼,那儿就只有一个男生——班长许瑞斌。
许瑞斌今儿上午刚被选拔出来当他们这个排的标兵,这会儿正在教官的指导下练习正步走和敬礼,一礼拜后的军训汇报仪式上他还担任了升旗手。
许瑞斌生的高大,骨架看着非常结实,就是皮肤有点偏黑,不过据说他们家乡那儿的人都这肤色。他的五官长得也很端正,眉眼间好似藏着一股凛然正气,是属于那种叫人一看就觉得很有安全感的长相。
李月亮看她在偷笑,脸瞬间就红了,一个劲的捶她:“你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秋水憋住笑,偷偷地附到她耳边小声道,“眼光挺好,不过貌似猎物很抢手,看来猎人得趁早下手。”
李月亮干脆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闹了一会儿,她又凑过去说:“我也觉得韩毅不行,配不上你,等姐姐我再给你物色个更好的!”
秋水笑笑没理她。
***
一礼拜后,军训正式结束了,然而紧接着学校每年一届的青春艺术节也要来了。虽然大家被军训折腾的身心俱疲,但“艺术节”这三个字一出,立马就像鸡血一样振奋了所有人的精神。
全校学生折腾的人仰马翻,各个院都在费尽心思的筹备节目,预备要在艺术节上大展身手,只有秋水,对此事漠不关心,完全脱离了这个热闹的氛围。
她的精神都集中到别的地方去了——开学两个多月了,她只接到了乔稚一个电话。
乔稚在电话上说,海南的事基本已经处理妥当了,要不是他们这次及时得到消息,及时抽身,那恐怕就不只是亏点钱的问题了。
秋水很担心她,也很想见她,想问她能不能过来看看自己,但乔稚说海南那边的公司还需要她坐镇收尾,实在抽不出空闲,只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都不到就挂断了,她初时还能安慰自己没关系,等放假了就好了。然而又过了几天,日子却渐渐开始变得难熬起来。
甚至有一次半夜,她做梦梦到乔稚在宿舍楼下叫她名字,惊醒后连忙翻身下床跑到阳台去看,楼底下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从心底漫上来的难过和失落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脏绞疼,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开始发了疯似的思念起乔稚来。
她想的喘不过气来,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病,神经质的又从床上爬起来找出感冒药硬塞了几粒下去。找药的动静吵醒了月亮,她还以为她发烧了,吓得立马爬起来去摸她额头,却一点也不烫,又摸到她手心一片冰凉,还来不及问,就感觉一滴水啪嗒掉在了自己手背上。
那个晚上月亮陪她在床上枯坐了一夜,秋水什么也不肯说,主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反复的抓着月亮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惶然的一声声喊着痛。
月亮没办法,只好抱着她不断的轻抚她的背,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
艺术节如约而至。
演出当天,李月亮穿了条红裙登台,用大提琴拉了一首巴赫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前奏曲,当时秋水就在幕布后守着她的琴盒。她看到台下观众或痴迷或羡慕的眼神,又想起几分钟前,月亮一脸娇羞的同她说,她打听到许瑞斌喜欢红色时的神情。
在那一瞬间,月亮眼睛里所散发的光芒又让她极其诡异的想起了乔稚。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想要探寻,可心里又有一种直觉在阻拦她,警告她最好不要去深究。
艺术节过后没多久,李月亮和许瑞斌在一起了。
许瑞斌是少数民族人,月亮告诉她,山里的男人脑子都轴的很,要是真喜欢上了,那就是一辈子。她就喜欢一辈子。
月亮还说,许瑞斌说她是他见过的,穿红裙子最漂亮的女孩。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盛夏。
某个周末,月亮和许瑞斌约会回来,兴冲冲的找到她,说是给她找了一份待遇相当不错的兼职,问她想不想去。
秋水本来想拒绝,因为这学期她开始尝试给报刊杂志投稿,意料之外的反响很不错,她也因此得到了一些稿费,其实已经不用再去兼职了,但听完月亮的报价后,她又有点心动。
秋水在这方面多多少少算是受了点乔稚的影响,看见能挣钱的机会就不想放过,对亲近的人大方,对自己抠门。
思索再三,她还是答应了。
月亮又跟她详细的说了一下她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那地方名字叫“虹色”,是一座刚开业不久的酒吧,就在离他们学校不远的地方。月亮说,她也是被朋友带去的虹色,然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虹色的老板,听到对方说刚开业正缺人手,她便想起了她。
虹色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并不像那些普通店面争先恐后的往街面上挤,它隐在巷子的最深处,曲曲折折,十分不好找。
到了和虹色老板约定好的日子,秋水背着书包出门了,原以为很快就能到,最后却兜兜转转绕到了天擦黑。
秋水看着面前那扇小玻璃门,又看了眼旁边墙上挂着的“虹色”灯牌,心里说不清为什么突然感觉很紧张。
就在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进时,那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一个短发,长相非常英气的女人穿着背心短裤,嘴里叼着根烟倚在门框上歪着头看她,好半晌才挑着嘴角眼神打量的看着她笑了一下,继而开口道:“还以为你被人拐了呢。”
语气非常的自来熟。
作者有话要说: 88年海南独立成省,变成孕育房地产淘金者的温床,但是九十年代初发生过很大的震荡,略写一点,这东西不好写太多,毕竟还要忙着谈恋爱,不过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追寻一哈历史。
“虹色”的灵感是来源于白先勇先生的《孽子》一书,同性文学,感兴趣的朋友也可自去追寻
第四十三章
秋水没接话也没动。
那人微微站直身, 像是被烟熏着了, 眯着眼又问了一句:“庄秋水?”
秋水这才“嗯”了一声。
她轻笑了声, 手一推将门大打开, 作出“欢迎请进”的姿势:“我叫顾佳,虹色的老板, 月亮说给我找了个漂亮妹子,看你老半天没到, 还以为半路被人拐走了。”
秋水拽了拽书包, 微不可见的放松了呼吸, 从她身边走了进去。
这会儿还没到营业的时间,酒吧里就开了几盏壁灯, 光线十分昏暗, 稍微要亮点的地方就数吧台了,秋水一路走到吧台跟前,然后站住了。
身后, 顾佳抱着手盯着她背影打量,嘴角叼着的那支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段烟灰,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刚好秋水浏览完吧台了, 转过身来,跟她撞了个对眼。
“要掉了。”秋水微一皱眉,肢体动作优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一伸手接在了顾佳的下巴跟前。
其实这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
因为乔稚总爱在想问题的时候抽烟,并且每次都会因为思考的过于认真而忘记抖烟灰,秋水便也习惯了伸手去接, 起初是觉得好玩,后来慢慢就形成了这个条件反射。而乔稚也不会真的让她用手接烟灰,每次都是秋水手一伸过来,她就把烟扔掉了。
或许是因为有点惊讶,顾佳并没有像乔稚那样把她手撇开,而是下巴紧张性的一抖,那截长长的烟灰便掉了下来,正落在秋水手心。
微微有些烫。
秋水眉头一皱,四处望了一圈,走到旁边一个垃圾桶前将手里的烟灰拍掉了,然后转过身问:“哪里可以洗手?”
顾佳还有点懵,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秋水道了声谢,奔着洗手的地方去了。
顾佳把烟头从嘴里取下来,用指腹搓熄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顺便嘴里嘟囔了句:“有意思。”
秋水洗干净手直起身抬头一看,就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顾佳,而她刚刚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站了人。
她转过身,问:“干嘛?”
顾佳眼神无辜的抬起手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乌漆抹黑沾满烟渣的手指:“我也洗手。”
秋水在心里微叹了口气,侧过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顾佳一边洗,一边从镜子里打量她。
这小姑娘真人倒比月亮描述的还要漂亮些,而且不是那种很俗气的漂亮。眉眼间隐隐有股晦暗的落拓,整个人的气质很沉,也很稳。看人的眼神很锋利,一点不像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仅从身高来看也不像。并且她身上还有股说不出来的边缘感和疏离感,总而言之,非常的对她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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