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是,落东西了?”茶壶犹疑道。
乔稚红着眼睛看他,忽然问:“哥,你刚是给罗海打的电话吗?”
茶壶心虚道:“是啊!”号码的确是真的,不过就是已经废了。
白骄回忆了一下方才茶壶打电话的整个过程,突然面色一变。
“G市的区号020你都没拨,电话你是怎么打出去的?”乔稚逼视着他。
茶壶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万万没想到是在这么个细节上栽了跟头。
乔稚不依不饶的追问:“罗海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不让我给他打电话?”
茶壶叹了口气,拉着她进了屋,又重新把包搁到了沙发上,然后说:“阿稚,不是我不让你给他打电话,是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了,罗海失踪了。”
“失踪?”乔稚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失踪了啊?”
茶壶说:“这事有点复杂,我说多了你也不懂。简单来说,就是罗海跟他一朋友合资开了家公司,打算做进出口贸易。因为国家现在搞‘改革开放’,很重视出口贸易这块,罗海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才从政府那儿把这项目啃了下来,他们前期拉了不少投资,加上政府的扶持资金,估计有七八百万吧,但是现在这些钱全被他朋友卷走了。这事在当地闹得很大,背后肯定有不少既得利益者在推波助澜,我朋友给我的消息是罗海逃了,现在投资商,政府,还有我们的人,都在找他,但是都没有音讯。”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确定了至少罗海人身是安全的,乔稚听完后,竟然稳住了心神。
“既然所有人都找不到他,那他肯定是藏起来了。或者……”乔稚把已知消息飞快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突然道,“他会不会是跑去找那个卷款逃跑了的人了?”
茶壶一愣。
乔稚低下头飞快的思索着,以她对罗海的了解,这个可能性是很大了。罗海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吃亏,更何况对方还是他那么信任的兄弟,即便最后被抓要吃牢饭,那他也一定会找到那人,把事情问个清楚。
茶壶一拍大腿:“对啊!我们从头到尾就急着想赶快找到他,但是站在罗海的立场上,他绝对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放过张鹏那孙子!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啊!”
白骄赶紧问:“那张鹏现在又在哪里?”
乔稚目光期待的看着他。
茶壶烦躁的抠了抠头,说:“我不知道啊。我只听罗海说过,他们俩是老乡,从小一起长大,不过稍大些的时候张鹏就一个人跑去外地了,他们俩就分开了。好像是去年吧,张鹏突然找到他说要跟他一起做加工贸易的生意,罗海跟着他往G市跑了好几趟,也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就答应了。”
茶壶说:“这样吧,我先找人去打听打听这个张鹏的来历,然后这几天我去他俩的老家一趟,万一这龟孙躲回来了,老子正好把他给逮回来。”
乔稚想跟着去,但是也知道自己跟过去是添麻烦,只好忍下焦急,叮嘱茶壶道:“哥,千万要小心,要是找到罗海了,一定告诉我们一声。”
“放心吧妹妹,路上最多耽搁两天时间,不管找没找到人,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消息。”茶壶说完,跟两人道了个别,飞快的提着包就出门了,转道直奔着罗海的老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开始了,叨叨两句
本文不是纯主角文,也不是纯恋爱文(因为我不会写………【跪】
再加上本人喜欢写群像的尿性,so……接下来几章应该都不会有小庄的出现……
不过鉴于本人已经厌倦了写纯情小孩,所以角色的成长进度我会拉快一点……
ps:收拾行李准备去黔东南浪一圈,未来几天在路上,没信号,没电脑,孤家寡人一个,14号落脚了再更新,望诸位爸爸宽恕则个……不宽恕也没办法……回见(ˉ﹃ˉ)口水
第二十八章
罗海的老家不在本市, 是在邻市一个叫新马乡双水村罗家沟的地方, 茶壶也是早年间听他说起过一次, 到底是不是这个地址, 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权且一试。
茶壶坐班车一路摇摇晃晃了快四个小时才抵达邻市汽车站,连站口都没出, 直接就上了去新马乡的班车。也是他运气好, 去新马乡的车一天只有一班, 就那么巧,他刚好就给赶上了。
接下来这一路可不好走了, 车子一出市里, 放眼望去全是土路,而且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司机车又开得猛, 稍不留神就能把人从座位上给颠起来。茶壶有好几次都险些给颠吐了,一路强忍着不适, 等车开到新马乡的时候, 天都黑透了。
茶壶提着包等人都走完了才从车上下来, 司机赶着交车回家,不耐烦的催了他两句,茶壶捂着胃满肚子邪火正愁没地儿发,转头冷冷盯了他一眼,司机瞧出他是个面生的外地人, 一看他凶神恶煞那样,先怂了。
茶壶索性走到了最前排,背倚着车座把包搁在脚边,从兜里摸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根,又给司机递了一根。
“师傅,跟您打听个事,成么?”
司机赔着笑接过烟,一看是“中华”,心里顿时疑窦丛生,搞不清他到底想干嘛?
茶壶笑着吐了个烟圈,声音轻松道:“您别紧张,是这样,我呀,我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人。我有个远房表哥,叫罗海,早年从我家过继给了旁支的亲戚,已经许多年不曾来往过了。这不,我们家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想见他,吩咐我过来接人,但是吧,来的路上我把地址给搞丢了,只大概记得好像是新马乡双水村罗家沟,就想跟您打听打听,有没有听过‘罗海’这个人名?”
司机看他年纪轻轻就穿着皮夹克脚上还蹬着黑皮鞋,倒像是个富家子的派头,一时也打消了疑虑,放松的与他攀谈起来。
“我们这儿倒真是有个罗家沟,我婆娘还是那儿的人呢!只是你说的这个人,我倒是没什么印象,只听过叫‘罗福海’‘罗大海’的,好像……没有叫罗海的。”
茶壶抽烟的手一顿,又问:“那张鹏呢?您有听说过这个人吗?”
这司机倒是警醒,一听他又问起旁人,连忙狐疑的看了他两眼。
茶壶不慌不忙的紧跟着解释了句:“张鹏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他娘改嫁,我听说他也跟着搬来了新马乡,要是我找着他,说不定他能知道我表哥在哪儿?”
司机点点头,冥思苦想了起来。
茶壶看他烟要燃没了,连忙又给他点了一根,司机道谢接过,抽了两口,突然说:“我记起来了,给公社看牛棚的张大宝他侄子好像就叫张鹏!只是……”
茶壶急道:“只是什么?”
司机叹了口气:“只是那张大宝半年前就得病死了,他那侄子好多年没回乡里来了,连张大宝的葬礼都没见他人,都说八成也是折在外边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出路结果眼睁睁的看着它断了,茶壶不甘心,追问:“那张鹏,或者张大宝平日里有没有什么交好的人?我找他们问问也许能问出点线索来。”
司机摇摇头,想想又说:“你可以去公社问问,张大宝看了一辈子牛棚,要说跟谁交情好,恐怕也就只有公社书记了。”
不管怎么样,好歹也算是有个方向了。
茶壶真心诚意的跟他道了个谢,就准备下车,却又被司机喊住了:“这天都黑透了,你一个外地来的,你今晚上住哪儿啊?”
茶壶一愣,倒是忘了还有这茬了。
再一看司机神色,笑道:“看来您已经给我找着地方了。”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袋,说:“小兄弟,倒不是我坑你,这乡里穷,没有城里那些个招待所宾馆什么的,你一个外地的,下了车怕是找到天亮都找不到住处。我家里有个二楼,平时空着两间房,算是乡里的招待所,只不过是没挂牌子而已,我也是跟你投缘,才问你的。”
茶壶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八成是看上他兜里的钱了,等着宰他呢!不过这司机倒也没说假话,这月黑风高的,他一个外地人,一时还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住处。
“行!那我就跟着大哥您走了,不麻烦的话,明天能不能请您带路找一下那个什么公社书记?”
司机大手一挥:“没问题!”
***
班车司机的老婆还真姓罗,茶壶一进屋就掏了二十块钱给她,笑嘻嘻的说:“罗姐,我这赶了一天路,肚子还空着呢,能麻烦您给煮顿热乎饭不?”
二十块钱可不是什么小钱!
她以前也接待过外地人,但还从来没接待过这么大方的,心里有点把不准,还想再推推,结果跟自家男人一对眼,刚涌上来的话就全落回到肚子底了。
“那成!那我先去给你做饭,楼上的房间是干净的,你随便挑一间住吧。”罗姐说。
“好,谢谢。”茶壶提着包上了楼。
司机这才转过来跟女人解释说:“这是个外地来寻亲的富家子,兜里肥实着呢!他说他要找的人是罗家沟的,我跟他说你就是那儿的人,待会儿他肯定还要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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