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术的夜里,温怀钰没阖过眼,刚回来补了几个小时的觉,现在医院是其他人陪着。
她捧着纪以柔的脸颊看了下,看清她眼底的红血丝,微微踮起脚,靠过去,鼻尖抵着她鼻尖:“怎么办呢?爷爷醒了,我要过去了。你是不是累坏了?”
纪以柔声线清醇:“不累。我跟你一起。”
她是凡事为她考虑的,一向如此,不需犹豫。
温怀钰心底很暖,拿鼻尖蹭蹭她鼻尖,动作亲昵,声音很绵和:“太乖了啊,那,从医院回来,我给你奖励好不好?”
纪以柔抿唇笑了:“什么奖励?”
温怀钰的声音拖的长长的:“你猜啊。”
她想好了,等爷爷的病稳定下来,公司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带着纪以柔出去休假购物去。她的卡,她随便刷呀。
纪以柔却点了点她额头,眼眸微眯了眯,弥漫着一点危险的光,靠近她耳边说:“你知道的。”
温怀钰莫名脸红:“我不知道。”
纪以柔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有些勾人:“宝宝……把自己打包起来,送给我好了。”
第68章
两人出门时, 已是破晓前的黎明,天际染着一点淡淡的的蟹壳青。
周然在外面等着,上了车, 温怀钰看着纪以柔眼底的红血丝,有些心疼了,拿眼罩给她戴上:“你睡一会, 要半个多小时呢。”
纪以柔握着她的手, 将她往怀里一带:“你也睡会。”
温怀钰被她一拉,往她怀里一倒, 就趴在她胸口上,耳根一麻:“有人呢。”
纪以柔唇角抿了下, 笑了,在她耳边小声说:“从法律意义上来说, 你是我的,怕什么?”
前排,正在专心开车的周然嘴角一僵:“……”
他怕啊!
他不想看, 温总这么弱,传出去了事后是要被灭口的!
为了不被灭口, 周然一路加速, 到医院时满头是汗:“温总, 到了。”
温总让纪以柔睡会, 纪以柔没睡着呢,她就趴在人家胸口上睡着了,被吵醒了还有点不高兴:“知道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几秒后清醒了,被纪以柔牵着下了车。
管家正等在医院大门外,看见她,很恭敬的低下头:“小姐,先生在等您。”
温怀钰最爱重爷爷,老人对她也是一样的,一醒来没见到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南南呢?南南去哪里了?”
“爷爷睡着了,是不是把她吓坏了?”
“我睡太久了,会不会有人欺负我家小姑娘啊?”
温严一醒,躺在病床上连番发问,听得周琳有些不悦,语气也酸酸的:“您的眼里也就只有您的宝贝孙女。我们陪着就不说了,治臻和阿铭都守着您,您也不问问他们。”
温严尚未说话,温治臻先拧了拧眉:“爷爷刚醒。太吵了。不要这么说话。”
被大儿子这么说了一句,周琳更气闷了。
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明明老爷子偏心眼都要偏到天上去了,她替他们说话,他还责备她太吵。
周琳心里憋着气,又瞪了温平一眼,怪他不得老爷子喜欢,甚至连累的两个孩子也不得老人喜欢。
温言深在一旁,将毛巾放到温水里泡了泡,拧干了,握住父亲的手,慢慢的擦拭,极为认真的答话:“小姑娘太累了,回去休息了。您生病,谁都敢欺负她,所以您也要赶紧好起来。”
温严轻轻喟叹一声:“可不能让人欺负我们家小姑娘啊。”
温怀钰到病房门外,就听到这么一句,泪光闪烁,推开门进去,不去看旁人的神色,只往病床前坐下:“爷爷,您可算醒啦。没人欺负我的呀。没人能欺负我的。”
温严看见她,原本紧拧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了,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对、对,长大了,没人能欺负了。你瞧,你的小海螺还在爷爷这里。你那时就那么一点点大。”
老人的手心里挂着一根细细的绳子,上面串了个小小的海螺。
那是温怀钰被接回温家的时候,唯一带回来的东西。那时,她心底虽然抵触,但毕竟是小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的,所以偷偷的给未见面的爷爷爸爸妈妈哥哥准备礼物。
她离开之前,在海滩上捡了一天的海螺和贝壳,装在糖果铁盒里,带了回去。因为在海边长大,所以她对海及海滩上的东西都觉得亲近。她抱着一罐海螺和贝壳,走进大而明亮的别墅,咬了咬嘴唇,想把她的礼物送给每个人。
可他们都不要。
周琳皱着眉头,只是看着她,迟迟没有接;温治臻也在家,可她不敢送东西给这位病弱的大哥哥,因为吴妈说了,他免疫力低,身体不好,不能乱碰东西;二哥倒是接了,然后随后将那只小贝壳扔到鱼缸里去了,不屑的说了句,给小鱼儿玩吧;父亲更是淡漠,只低着头看报纸,没看她一眼。
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爷爷,明明脸上都是凶巴巴的皱纹,却蹲下来,眼睛里都是和蔼的光芒,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了起来,有些粗糙的指尖从她洁白掌心里捡起一枚小海螺,还放到她耳边:“是不是有海风的声音?”
小姑娘红着脸,明明没有的,骄傲作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对……就是你们没听过的那种!”
温严大笑:“那让爷爷也听听,好不好?”
小姑娘脸更红了,心虚混杂着羞赧,想收回手,却被老人的手握住了,不得不踮起脚,将那海螺放到温严耳边,小心脏砰砰砰的跳——没有海风的声音,她骗人了,说谎了,她完了。
可这个自称是她爷爷的老人并没有,他的笑容更深了,将她抱上膝头,微微闭上了眼睛,神色有些沉醉:“是啊……是海的声音。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在海边长大的,就是这个声音。”
“那……那这个,送给你了。”
“真的啊?爷爷可太高兴了,太喜欢了!”
当时她还不解,爷爷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懂,他呵护着她的脆弱与骄傲,那么小心翼翼的,慈爱而温和。
她的心扉就这么对这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敞开了,将装满了海螺和贝壳的铁盒送给他。
小孩子的心最纯净,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有时只是一个眼神,或是某一句话,就够了。
原来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温怀钰在往事里沉浸了一刻,抿唇笑了一下,忍住眼角的酸意,将那只小海螺放到老人手心里:“是,我啊,一辈子都在您手心里,蹦跶不到哪里去的。”
温严被这话逗笑了,原先紧绷的精神状态也放松下来,对着儿孙们说:“好了,我好了,没事了,不用都在这里陪着了,散了吧。有事忙的就去做事。老大,你不是说还要开会?”
温平应了一声,说要开会,就先出去了,周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叫走温铭一起出去。
温治臻站在病房里,脸色苍白,儒雅俊秀,一双浅色的瞳孔更加干净:“爷爷,您休息。我在这里待一会。”
这个哥哥身体不好,也很少在家里住,他成年之后,温怀钰见到他的次数似乎都数的过来,别说他这一年都在国外疗养,很少回国了。
温怀钰忍不住注视了他一下,温治臻偏过头,浅色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怀钰,去给爷爷倒杯水。”
他的语气很自然,温怀钰一点都没犹豫,下意识的就去倒水,端了过来,递给他的时候才怔怔,她干嘛这么听这位大哥的呢。
虽说平时两人从未吵架,也维持着一副家庭和谐、手足情深的样子,但装的毕竟是装的……除了那袋榛子小饼干,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她出神的想,温治臻似是并未察觉,只是垂首在病床前站着,温声说了几句话,就跟她说:“你陪着爷爷,我先出去了。”
温言深闻言也说要出去,她是存在感很低的人,一直在房间里,拿着毛巾给老人擦脸脖和手臂,直到这时才说话了:“有事叫我。”
看着两人出去了,温怀钰才有点自嘲的笑了下:“瞧瞧,我们家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安静,可能话都叫我一个人讲了。”
纪以柔正在削苹果,削好切开了才端过来:“爷爷是不是不能疼?小喇叭。”
温怀钰最初没听到后面三个字:“嗯,现在还不能吃……不对,你叫我什么?”
“小喇叭?”
“嗯。”
温怀钰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纪以柔,你给我起外号。从小到大,谁都没敢给我起外号!爷爷,您赶紧好起来,帮我好好修理她!”
温严哈哈笑了:“就允许你欺负别人?小柔,欺负她,准没错!”
“喂!爷爷,合计着你刚才担心我被别人欺负都是装的?!”
“幼稚。这就是你们年轻人不懂了。被别人欺负叫欺负,被自己老婆欺负叫幸福。”
温怀钰不服气的哼了一下,再一次感受到了大型双标:“我去和医生聊一聊,您就偏心吧!”
她出去了,温严才看着她的背影说:“人挺好,就是脾气不行。小柔,你有时可能要让让她,但她要是过分了,可别对她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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