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愁云满面,张非反倒笑了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放心,这事不算完。”
他的眼睛眯了眯,凶光闪烁:“TM的在老子面前砸我的场子还把责任全扔到我身上?想跑?想得美!老子有一万种办法搞死他们!”
说完,他气哼哼地往沙发上一摔:“长生!”
“嗯?”
“明天陪我去博物馆。”
“你不怕被馆长……”长生善意地提醒,“人家可是特种部队下来的,上过战场开过枪。”
“怕什么,”张非英勇地甩头,“隔壁就是派出所。”
“……”事实证明想打垮张非这种人是不可能的,长生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对策,长生很快告辞,张非送两人出了门,回家,对上一双揶揄的眼。
“怎么了呀小飞小朋友?”张非懒洋洋地笑。
“你真有办法?”
“没有,”张非摊手,“不知道人家身份不知道人家目的,就凭这个……”他晃了晃手上的扇子,“万一他们抢了刀就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
“委屈一下而已,再说了,我确实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东西抢走的,这是我的责任,”张非叹了口气,表情罕见地认真起来,“所以受点委屈,没什么。”
钟错沉默片刻,走过去拍了拍张非肩膀。他个子长高了没错,可要够到张非肩头还是有些吃力,看起来有点好笑。张非微微一笑,干脆坐下来,把肩膀让给某人随便拍。
“不会找不到的,一定不会。”钟错的话也不知是在鼓励张非还是在鼓励自己。
“嗯,一定不会。”张非低低应了声,顺势把脑袋挪到钟错肩上。
这动作有点过于亲密,钟错身体僵了下,考虑到某人需要安慰的现状,他没挣开,而是朝张非怀里靠了靠。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沉静下来,张非蹭了蹭怀里的小鬼,声音低哑:“还好有你……”
“……是么?”
“要是能晚一个星期该多好……”
“嗯?”钟错皱了皱眉——或许是因为和某人认识了太久,他直觉觉得,最好能在这里堵住某人的嘴,否则……
可惜晚了。
“再晚一个星期,我就该发工资了——哦还有奖金。”张非深深叹了口气,掰着手指算起来,“上个月花钱凶了点,现在手头快没钱了,花姨倒是可以借给我,不过她肯定要刨根问底,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为什么停职反省的……老爹绝对会飞回来扒了我的皮,绝对。”
钟错镇定而缓慢地从张非怀里挣脱出来,张非没发现,还在嘀咕:“刚才差点就要跟长生借钱了,不过他好歹是我学生,老师的面子不能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钟错:“你说要是我跟白无常要求预付一部分钱,他会答应么?五百万诶,预付哪怕百分之一给我,至少熬过这个月没问题了……反正就差五个月了,没问题吧?”
钟错沉默片刻,开口:“……我晚上要吃肯德基。”
“诶?”张非眨了眨眼,似乎不能接受话题如此大幅度的跳转,“为什么?不,问题的重点是,家里现在的情况……”
“祭师有必要照顾好鬼王,”钟错微笑着拍了拍张非的肩膀,力道之大,险些没把张非拍一个踉跄,“加油,为了‘你的’五百万。”
☆、第六十九章
博物馆在临山东区,这里有临山港,原本是临山最繁华的地方。不过后来临山市政府西迁,连带着市中心也一块过去,老区渐渐衰退,如今已没了当初的兴盛,却又比往日多了几分安宁,用张非的说法,这儿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在博物馆对面,是曾经临山市最有名的广场,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英雄。
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驶近博物馆,却没有驶入正门,而是在跟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要是敢进去,估计会被人直接扔出来吧。”把着方向盘,张非哀怨地瞅着近在咫尺的博物馆正门。
“应该是,不过不排除在里面被群殴的可能。”长生雪上加霜。
“你是在报复我没帮战鬼请假?”张非说,“问题是我实在想不出理由解释为什么我要带着餐馆服务员去家访……”
“你想多了,老师。”长生笑眯眯地转向钟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看钟错犹豫,他又添上一句:“里面可能有线索,不过我并不擅长这个……如果有你一起去,发现几率会大很多。”
“你就去吧,”张非叹了口气,软绵绵地巴着驾驶座,“留下可怜的老爹爹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我们走。”钟错面无表情地推开车门。
不过下车之前,他还是稍微停了一下,瞥了眼默默盯着他的某人后,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丢了过去。
“哎哟喂呀~”小吊尖叫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到张非眼前。
“以防万一。”绷着脸丢下一句话,钟错走向博物馆。
看着小鬼的背影张非不由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把撞得晕头转向的小吊捡起来,拎着他的舌头甩了甩:“好了别装了,你是鬼,又不是什么小动物。”
“……”妄想着用装晕骗来一时安宁的鬼仆老老实实把舌头收了回来,飘到张非肩膀上乖乖站好。
跟了钟错这么久,小吊已经充分认清了现实,家里面说话最有分量那个是张非,钟错虽然表面上对他不以为然,事实上,只要张非真心想做,这家里还没什么他做不到的……
……比如,欺负一个倒霉催的小鬼仆?
“干嘛苦着脸?”张非戳了戳肩膀上的鬼,“走吧,我带你去英雄广场看看,这儿好歹也是临山着名景点——虽然基本没人来。”
确实如他所说,偌大的广场空空荡荡,连草皮都长得稀稀拉拉,这会儿已经过了冬天,地面却不见多少青翠,透出一股衰败的气息。
张非走到广场中间,这儿有尊为了纪念临山保卫战而立的铜像。黑沉的底座上,三个军装人像并肩而立,眼望远方,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坚定。
铜像的基座下面被人放了几束花,已经被昨晚的雨水泡得濡湿,张非小心地避开花束,走到铜像边,合掌拜了拜。
他平时其实不爱搞形式主义的这一套,只是今天……
“如何?你要不要也来拜拜?”心里无端的有些烦闷,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张非试图把小吊拎过来,却抓了个空。他可怜巴巴地揪着张非衣服上的帽子,吊在他身后有气无力地说:“饶了我吧,我可不敢过去……”
“怎么?”
“这儿有……怎么说呢,”小吊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就跟佛像似的东西。”
“嗯?怎么回事?”张非一时好奇,走远了几步把鬼仆拎出来细问。
“那上面就跟那些佛像一样,有一层金光,”小吊比手划脚地给他解释,“亮,而且烫,我不敢靠近。”
张非不由多看了那铜像几眼,可惜除了铜锈之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那光已经弱了很多,”张非察看时,小吊躲在他身后小声说,“我记得以前这儿是鬼魂禁区,可现在我都能离它这么近了。”
“弱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小吊摇了摇头,“不过以前我看过废弃了的庙,那里面的佛像也是这样的……”
他抬了抬头,看着对他来说分外高大的铜像,眼睛扫过铜像上的斑斑锈迹,没有再说下去。
张非看了看铜像,又扫了眼铜像基座下面那显然放了很久的花束,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左右找了找,没找到花店,只有一边的杂草丛中有一朵早开的野花。他小心地把那朵花摘了下来,踮起脚别到铜像上。
“你觉得怎么样?”干完,张非后退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我觉得……那朵花它,它充满了真挚的感情,富有艺术气息,使人感到极为震撼……”
“……得了,不用说了。”张非叹了口气,灰溜溜地凑过去,想把花再取下来。
可他刚踮起脚,后面就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是你?”
张非动作一僵,保持着那个举手的动作硬是扭过头去,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不久前刚认识的解说员正站在他身后,他手上捧着一束比张非放上的那朵娇弱小野花正式多了的花束,眼睛盯着张非,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毕竟某人现在的造型,加上他之前的“劣迹”,看起来绝对不会像是一个献花者,而更像是一个意图乱涂乱画的捣蛋鬼……
“那个……又见面了。”顾不上摘花,张非缓慢地把手收回来,转过身,强笑着面对解说员。
这时他才注意到,解说员并不是自己来的,他身边还站着林老先生。老先生还是那身军大衣,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军号。
得,现在破坏博物馆的现行犯撞上了博物馆热情认真的解说员跟显然对博物馆有深厚感情的退伍军人——张非衷心希望接下来不是老少混合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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