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子道:“想出来了吗?”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牵扯到哲学神学天文学物理学心理学……”
“我去看看外面走了多少人。”
“我还么有说完。”
“我已经得到答案了。”造子说,“这么复杂的问题,以你的脑袋,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潘挺:“……”
如造子所料,第二天启程的时候,队伍只剩下原先的五分之三。这还要感谢老神子之前的宣传到位,培养了一大批神神的死忠粉,让他们坚定不移地跟着潘挺的脚步前进。
潘挺带着他们翻过峻岭,穿过树林,眼见还剩下七八天的路程,天色突然昏暗下来,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突然被一片巨大的乌云遮盖。
潘挺连忙叫停队伍,让造子去前面打探。
造子很快回来:“是沙尘暴!”
“什么?”
造子重复道:“师啊沙,吃恩尘,拨傲暴。沙尘暴。”
潘挺道:“这里有沙尘暴?不对,这个世界有沙尘暴?谁规定的?”
造子没说话。
“我?”潘挺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造子道:“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这个世界大多数工作其实都是萨……”
“我就知道,这种坏事绝对不可能是我干的。”潘挺道,“它要多久刮完?”
造子道:“很快。”
“那我们等等它?”潘挺打算让他们原地扎营,等沙尘暴过去。
造子说:“我是说,它很快就会到这里。”
“……”
沙尘暴的速度超出了潘挺的想象。刚才还觉得它远在千里,不过片刻,已近在咫尺。除了潘挺和造子之外,其他人都来不及转移。关键时刻,潘挺终于发挥出神神的威力,用风挡住了前进的沙尘暴前进的脚步。
造子在他耳边鼓劲:“加油!”
“闭嘴!”
潘挺起初没什么感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感觉到了吃力。这是他使用能力以来,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力量在体内流动,也感觉到它们的流逝。
他有点恐慌:“它们在我身体里动。”
造子没明白:“什么东西?”
“能量。”潘挺脸色微微发白,“为什么我能感觉到能量在动?它们不是系统的设定吗?为什么会真实存在?”他吓得有点语无伦次。
造子说:“系统创造的一切都会真实存在。你的能力也是。”
潘挺道:“如果它们流失过多会怎么样?我会死吗?”
“造物主是不会死的。”
潘挺稍稍放心。
造子道:“但是你竭力之后,世界可能会崩溃。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毕竟,造物主一直是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能够超过他。”
潘挺咬牙,彷徨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起来,夹着万千怒火,愤然地看着沙尘暴的方向。
这一刻,他看的不是景,而是造成景象的人。
造子道:“如果你真的支持不住的话,我建议,我们先回造物主空间。”
潘挺脸色渐渐由白转红,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造子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们会死。”潘挺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世界崩溃,他们一样会死。”造子道。
潘挺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每个写手都有点白日做梦式的幻想,就像现在,他会祈祷自己的主角光环能够带来奇迹。
例如小宇宙爆发之类的。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沙尘暴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在狂风中默默地凝望着潘挺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潘挺嘴唇在风与风的厮杀中开始发白发颤。
那身影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转身没入风沙中。
“可以了可以了!”造子使劲地拽潘挺的衣服下摆。
潘挺好半天才感受到,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
平原上那一片漆黑的尘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刮得一片狼藉的树木和石块。
“你成功了。”造子兴奋地说。
潘挺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恭喜你!”造子伸长胳膊去勾他的脖子,“你刚刚完成了保护神恩国任务!即将得到新的系统奖励。”
“不会又要昏过去吧?”潘挺强撑起眼皮,“不行!有那多人看着。”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造子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
一阵晕眩来袭,潘挺来不及抗议,就倒了下去。
一只胳膊及时勾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拥入怀里。
造子看着来人:“接下来呢?”
“这样吧。”来人低头一笑,慢慢变成了潘挺的模样。
74是战争(中)
潘挺“习惯性”地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华丽的床帐让他有一瞬间的怔忡,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看到床边含笑望着自己的人时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我怎么来的?”他扶着脑袋坐起来。
天意郎起身帮他调整枕头,“我看你昨晚太困,就带你回我的寝宫。”
“昨晚太困?”潘挺不解地问,“我昨晚在哪里太困?”他不是完成任务,按照规定昏过去承受系统的恩泽吗?
天意郎笑得眯起眼睛,“哦,我记错了。昨晚你精神奕奕,是自己走回来的。”
……
为什么觉得更不对劲了。
潘挺道:“造子呢?”
天意郎侧了侧身体,挡住门口的阳光,阴影形成一个小小的暗室,只容纳两人,“你问你的那个小神使?有什么是它可以做,我不可以做的吗?”
潘挺扬眉道:“端茶倒水,我要刷牙洗脸。”
天意郎笑着抛了个媚眼,“你等着。”
“……”
潘挺一等天意郎离开,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拎起鞋子就蹑手蹑脚地往外跑,刚到门口,就看到天意郎捧着木桶走过来。
“这么快啊。”潘挺干笑着将鞋子用风扫回床上。
天意郎笑吟吟地说:“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不是,我是看看你来了没有……”潘挺收起笑容,一把抢过木桶,抱怨道,“你也来的太慢了。”
天意郎:“……”刚刚说的这么快难道不是指他?
潘挺敷衍地抹了把脸,“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造子了吗?”
天意郎刚举起手指准备指自己,就听潘挺道:“它可以帮我生孩子。”
天意郎:“……”
蓝天下的奉天城如它的名字一般,供奉着蓝天。
潘挺顺着蜿蜒的回旋阶梯来到一楼,眼睛就被一道强光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才发现光的来源竟然是造子——还是“浮”在半空中的造子。
“它?”潘挺指着造子的后背,惊愕地看向天意郎。
天意郎道:“神使正在传达神意。”
潘挺道:“为什么它坐在秋千上面?”
“秋千?”
“就是那样从上面吊下两条绳子一块板的东西。”潘挺用手指指了指。
天意郎道:“它认为这样才能更好的吸收神光。”
“神经病暴露光光吗?”
“啊?”
潘挺顶着天意郎疑惑的目光,一步步地走向造子,到了近前,在地上捡了块石头丢过去。
石头砸在板子上。
造子低头看了他一眼,挥手道:“请遵守规则,去后面排队。下一个过来,让我给你神之爱抚。”它的话音刚落,吊着板子的绳子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诡异疾风刮断。造子猝不及防地从上面摔下来,连换个pose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五体投地。
潘挺慢悠悠地走过去,用脚尖点点它的后脑勺:“神之爱抚,不用排队。”
造子愤愤地拍开他的脚。
“神神!”
围观的群众发出欢呼。
潘挺对造子道:“看,他们都觉得我干得好。”
造子站起来道:“是啊,你现在就算放个屁,他们也会找个瓶子装起来当传家之宝。这是谁的功劳?如果没有我不遗余力地宣传,你哪来这么高的声望?”
“说到这点,”潘挺回头看了看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天意郎,背脊一凉,拎起造子,用瞬移摆脱众人追随的视线,躲进小巷的角落,一手抓着造子的脖子,将它按在墙上,“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造子道:“你不记得了吗?”
潘挺摇摇头,然后狐疑地说:“难道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啊,最奇怪的是,你昏迷的时候竟然会打呼。”
“不可能。”潘挺斩钉截铁地否认,“我睡觉从来不打呼!”
“你睡觉不打呼不等于你昏迷不打呼。你说说,你以前昏迷过多少次,少于一百次的都不算有经验。”
潘挺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是林中睡美人吗?给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你两腿一蹬昏了过去,让我给你擦屁股。你知道我为了让他们相信打呼的你不是在睡觉,而是通过神游的方式接通天地,感受万物心声,费了多少的口水,花了多少心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