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斯文,却完全是由于骨子里的傲慢作祟。
他并没有取出自己最顺手的兵器,而是祭出了一根金光乍现的降魔杵,阴恻恻地笑道:“对付你这种喽啰,还不需要我出刀……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天音寺的硬气功夫是不是真的那么硬!哈哈哈……”他张狂地笑着,操控着那跟降魔杖快如闪电般向着达喜砸去,破空声如有实质。
“嘭——”沉闷的重击声,正当众人以为达喜凭借着自身扛下这道攻击时,却见那清秀的小和尚臂上的肌肉暴起,将那降魔杖一把震开,而他本人则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也倒飞出去,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阿弥陀佛……”这一声却是天音寺方阵中的和尚们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震飞的达喜喊出的佛号。
那降魔杵被震开后,金光消散,灵气不再,就这样“当啷”一声落下,化作废品,而它的主人却没有半分怜惜——相比较起这件法宝而言,他的对手所受的伤完全抵过了付出的价值——在这一击过后,天音寺的达喜小师傅就此昏厥,居然再无一战之力!
举座皆惊,又是极致的安静。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被贾斯文这一击之下所展示的实力所震慑住了——虽是借着法宝之力重伤对手,但他甚至没有召出惯用的兵器——众所周知,使刀的贾斯文,才是真正冠上“杀星”名号的人!
“嘶——”被贾斯文那锋利如刀的眼神锁定,童彤只觉得背脊一寒,仿佛一桶子凉水从头浇到脚,直凉到了骨子里。
——是谁说过:不作死,就不会死!
如果现在扑上去抱大腿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大呢?
童彤泪流满面地想着。
彼时,手上一暖,却听一个清雅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怕,有我。”
惊惶不安的心陡地稳了下来。
——对啊!抱紧大师兄的腿,一切都是浮云!
贾斯文神马的,完全不够看好嘛?
这下,童彤的腰杆子又直起来了。
62祝盈仪
“那么,本席宣判,这一场,冰焰岛贾斯文胜!”眼看着趴倒在地有进气没出气的达喜小师傅奄奄一息动弹不得,而冷眼看着的肇事者居然还有几分上去补刀的意向,主持人兼裁判的美髯道士忙不迭拦在赛台中央,一边朝着贾斯文温和地笑,背后却打着手势让人立刻将濒死的伤员抬下场。
“矮油,这个小白脸也太狠了吧!”
“那可不是!杀星啊!才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呢!我早就下注赌他赢了!”
“天音寺的小和尚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是呀是呀,一击必杀也太难看了吧……”
在主持人带头话后,仿佛打开了一扇禁=忌之门,下面的观众也跟着议论纷纷。
“啊哈哈哈哈,渣滓们都给我记着!不是他太弱了,只是我太强了!哈哈哈……”敏锐的耳里听清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贾斯文本不屑辩解,然而视线扫到毫不在意地与童彤“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的苏岩,眼神一冷,以全场可闻的声音说道。
“阿弥陀佛。”属于天音寺的方阵并没有诸人想象中的义愤填膺,只是又整齐地念了一声佛号,似在为身受重伤的达喜祈愿一般。
“哎呀呀,年轻人就是冲动啊~这样可不好哟~”圆规大师检查了一遍达喜的身体,现只是震晕过去,断了一根臂骨而已,并无大碍,瞥了一眼目中无人的贾斯文,摇着头轻笑道,眼里是说不尽的怜悯,好像败的人并不是己方的后辈。
——真是夜郎自大啊!傲慢可是七宗罪里的罪!谦虚一点会死么?
同样是表现自信,师兄做就是风度翩翩,潇洒不羁;放到这变态身上,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罢了!
在心中狠狠贬低了一番自吹自擂的贾斯文,童彤总算缓解了几分突然涌上来的……紧张感。
是的,很不幸的,下一场就是她的比赛,所以她不得不通过这样子的心里建设来舒缓方才被贾斯文恫吓而影响到的心情——像她这种写作“情绪化”读作“胆小鬼”的人,最经不起吓了呀!
“感谢两位选手的精彩比斗!那么,下面是来自两位少女的对决!诸位是不是非常期待呢?”主持人抚了抚胡须,面色一本正经声音却兴趣盎然地说道。
——喂喂!欧吉桑你的节操掉了!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摆出痴汉腔好嘛!太丢主办方的脸了啊!
童彤在心中疯狂地吐槽着,转头一看崇华方阵正中御座上的美人师父,默默咽下了啐血的冲动:虽然还是淡然飘逸的仙子气派但是眼中看好戏的神色太明显了啊喂!这么对待您的嫡系弟子真的好么师父大人!累觉不爱……
“先,有请千羽门的少门主,祝盈仪登场——”裁判激情洋溢的介绍才落,却见一个衣着暴露的白嫩萝莉施施然走上了赛台,明明是一张精致可爱犹如sd娃娃的小脸,却偏偏摆出一副“你们都欠我五百万”的拽拽表情,居然生出了成倍的反差萌效果。
“少门主加油!”
“少门主必胜!”
“少门主你内衣掉了……”在一片加油呐喊声中却有一个性=感低哑的成熟女声轻轻说道。
“咳咳……”正迈着严肃的步伐走上赛台的祝盈仪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立马鼓起小脸回过头冲着自家古铜色方阵中高挑秀丽的侍女吼去:“啰嗦啦!”
委屈地嘟了嘟嘴,雪儿将方才捡起的水绿色孔雀对镜梳刺绣肚兜拍了拍,收进乾坤袋。
场外观众在半刻的诡异安静后恢复了喧哗,气氛更是比之前热烈数倍,其中不乏一些嘲讽讥笑声,让台上少女白皙的脸蛋倏然泛红——却是由于气愤而非害羞的缘故。
“谁给你们胆子嘲笑本小姐?嗯?”她从布料稀少的怀中抽=出一只黑色的软鞭甩得“噼啪”作响,阴沉的目光在声的人群中扫来扫去——视线所及竟是无人敢与之对望。
——嚯!这小姑娘好大的脾气!
“呵呵……让我们有请本次主办方崇华剑派的新生代白衣,秋叶第七子——童彤!”裁判尴尬地笑笑,又若无其事地介绍道。
顶着各式各样的眼神,童彤心不在焉地扯了扯嘴角,慢慢向着台上走去。
身体就像安装了一个雷达警报器,斜侧方那道杀气森森的视线,不用说肯定是贾斯文那个变态,左后方和右后方那几道意味不明的复杂目光又是怎么一回事?
正前方千羽门小门主的眼神就不用说了,那是要将自己“先女干后杀、再女干再杀”的强度,倒是正后方清润的目光教她最为关注——这个位置,是师兄啊!
唔,感受到苏岩无声的支持,其他的恶意就可以无视的感觉,不能再好了……
——千羽门的小妞,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吧!
眼神闪亮,火力全开。
深吸一口气,童彤脚尖一点,以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优美姿势轻盈地落在赛台上,顿时迎来了一片惊叹的掌声,就连她的对手也不得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
以上,只是童彤的幻想画面,而实际上的情况却是——由于计算错误施力过猛而导致落地时重心不稳,童彤少女以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羞耻姿态扑倒在地——好巧不巧,额头不偏不倚磕在了早她一步上台的祝盈仪小盆友脚背上!
“嘭——”这一声是骨头的哀鸣。
“嗷——”这是童彤的惨嚎。
“啊——”这一声分贝极高的尖叫来自于无辜的受害者祝盈仪小盆友,充分说明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哄——”这是台下观众的哄笑声。
“……”苏岩和侍女雪儿同时以手抚额,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避免了额骨敲碎脑浆迸裂的恐怖下场,而且化腐朽为神奇化劣势为优势地砸中了对方的童彤受到了裁判的黄牌警告:“童彤选手,不得在本席令前偷袭!请遵守比赛规则!这一次只是口头警告,下一次将直接取消比赛资格!”裁判大叔一脸严肃地训着话,右手抚着长长的胡须,负在背后的左手却径直回抽,挡下了祝盈仪突然难的软鞭。
“祝盈仪选手!本席已经说过了!不准偷袭!你怎么能够无视规则,明知故犯呢?你这样做,让本席十分困扰啊!你说你……”训完童彤,那裁判又开始端着脸循循善诱,试图将“桀骜不驯、误入歧途”的千羽门少门主导回正途。
喋喋不休的叨念让心火难消的祝姑娘彻底黑了脸,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压抑着被观众嘲笑以及被童彤戏弄的双重怒火,面无表情地听他训完——小半个时辰后,在叶知秋也忍不住轻咳示意后,比赛终于得以继续进行。
揉了揉仍旧泛红的额头,童彤心有余悸地甩了甩被裁判的无敌碎碎念绕晕的脑子,视线对上一张憋屈的小脸——琼鼻檀口,睫毛弯弯,看上去就像个无害的小姑娘,教人狠不下心对付。
“小妹妹,你多大了?”目测至多不过十一二岁,在现代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学生,在这修真界却已是一个大门派的少门主,联想起那些大家族的继承人,大多拥有一个不幸福的童年……童彤打从心底里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