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羽送走几个江湖客,剑眉轻佻, 冷声道:“什么出身, 也就敢称宗师, 大哥发出请柬,怎么也不思量思量, 这都请来的是些什么人。”他说话声音轻微,然而清酒几个内力精湛, 那男子说话又没个顾忌,因此几人将他的话尽数听在了耳中。
那带路的留了一行人在原地,持着两份请柬, 垂手走到燕翦羽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燕翦羽接过请柬看了几看,低声笑道:“待得高人陨落,只叹后继无人了。”
那带路的不明,说道:“二少爷这话从何说起,武林之中英雄辈出,这一代就拿二少爷来说,天纵之姿,尽得庄主真传,怎说后继无人。”
“你懂什么。”燕翦羽嗤笑一声,问道:“除了宁家的和烟雨楼的,那剩下几个是什么人?”
那带路的答道:“应当是门客侍从罢。”
燕翦羽将请柬交还与他,说道:“安置在宁清园。”
“二少爷,好歹有烟雨楼的人,这,宁清园是不是太偏了些……”
“怎么,你的意思是该把主屋让给他们住才行?”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还不退下!”
“是……”
那带路的回来,便要带着清酒九人前往宁清圆。离开之时,燕翦羽那边来了一路人。领头是一个男人,凤仪俊雅,三四十岁的年纪,面容修整,气度无双,阔步走向那燕翦羽。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二十来岁年纪,长发如墨,雪白里衬,金色长衫。
清酒几人立刻认出,这是先前通天门走在他们前边的那队人。
先前明明走在前边,什么时候落到他们后边去了。
燕翦羽见人过来,向前一拱,语气不咸不淡:“教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男人将手中请柬朝他一扔,冷眼睨着他,嗓音沉厚:“这些虚话就少说了。这样的小把戏也要拿到本座面前秀一秀,是本座太久不入江湖,叫人小瞧了,还是你名剑山庄已能一手遮天,一个不出江湖的小兔崽子也敢到本座面前作妖!”
燕翦羽额角上青筋动了动,笑道:“晚辈不知,教主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男人一手背着,昂首冷哼一声:“燕悲离呢,他既然敢拿请柬到无月教,就不怕我来,我来了便是客,将客人晾在大门外,这就是你名剑山庄待客之道?多年不见,他是越来越疏忽了。”
燕翦羽道:“接引宾客是晚辈的职责,与家父无关。”
那男人道:“如此说来,他不是疏忽,是越来越老糊涂了。”
燕翦羽道:“你!”
清酒几人还未离开,便又看了一出好戏。世传名剑山庄与无月教不合,今日几人是亲眼见识到了。
将无月教晾在一旁,无人去接待,竟也有人有这底气和胆量干出来。
鱼儿一直看着那金衫女人,虽已有一年多未见了,但那张脸她记得分明,那个就是江南赠玉的女人,眼见她与无月教教主在一起,想来就是无月教少主无疑了。鱼儿握着腰间的玉佩,不禁又忆起成王墓中的一幕,斟酌三番,心想:“此刻不是还玉道谢的时候,反正天下会武还有一段时候,再另寻机会罢。”
鱼儿放下玉佩,再朝那边看时。那女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她只是打量众人,在几人面容上一掠而过,看向鱼儿时,见鱼儿带着面具,便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目光带着一股探究,仿佛能剥开全部伪装似的。鱼儿不自觉的忙避开了她的视线。
鱼儿随着众人转身离开时。燕翦羽已被激的是面红耳赤,一副要动手的模样。那无月教教主狂傲睨视,分明是来做客的,到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任轻狂怎么说也是一教之主,怎么为难一个小辈。”
任轻狂偏头看去,冷冷道:“君临。”
九霄山庄的人也到了。鱼儿回头看时,只隐约瞧见那君庄主的身形,一身鸦青长衣,身姿英挺,因离得远了,又有人遮挡,他的面容倒是没怎么看清。
阳春拢在袖子里的手抱着双臂搓了几搓,哆嗦了几下:“啧啧!这无月教教主和九霄山庄庄主的气场不得了啊,隔这么远都被那凛凛杀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清酒幽幽道:“表面笑的和气,身上的杀气却浓烈的遮掩不住。”
珠玑笑眯眯的说:“这就是笑里藏刀啊。”
清酒眸子敛着兴味,问珠玑道:“世人皆传这九霄山庄、无月教势不两立,却没人说清个原委,烟雨楼可知道?”
珠玑道:“烟雨楼收罗到的也不过是坊间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清酒羽扇遮着半张面容,露出一双含笑的眸子,瞧了珠玑几眼:“我也不追究真假,听着权当解闷。”
珠玑十分顺从的应了,开口要将这段传闻说与她听时,手上一扬,习惯的摆出说书的架势,随后察觉,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笑道:“见笑。”
“说起这三家恩怨,还得从这名剑山庄说起。这名剑山庄上一任庄主云思有一女儿,名为云遮月。”
清酒点了点头,说道:“一代女侠,略有耳闻。”
两个人落在后边,说话声音也不大。鱼儿走在一旁,被两人的话吸引了注意,心生好奇,也侧耳听着。
珠玑说道:“云思的大弟子便是如今这名剑山庄的庄主燕悲离。燕悲离与云遮月是师兄妹,可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云思庄主离世,师兄妹不知何故反目,云遮月离开山庄不知所踪,而燕悲离则继承了山庄。”
清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珠玑笑道:“当时燕庄主因此被不少人诟病,猜测云思离世,云遮月离开名剑山庄,都是他一手策划,他做这些目的就是为了弑师夺位。但说到底也只是猜测,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清酒道:“你说的倒也没错。”
珠玑道:“云遮月离开山庄后,其实是在外游历,这期间结识了君临和任轻狂,也就是如今的君庄主和任教主,说起来那时无月教还唤作绝龙教呢……”
说到此处,清酒秀眉微扬,对于后边的事,已然能猜到几分。果不其然,就听珠玑说道:“这两人同时倾慕云遮月,可惜这一颗心如何分作两半?云遮月最终与君临相爱,嫁入九霄山庄,与其完婚。名剑山庄前来相贺,师兄妹相认,情谊甚笃,倒也没像江湖上传的那般反目成仇。一切看似和谐,然而乱就乱在这任轻狂是个痴情种子,痴迷云遮月成疯,不肯罢手,一腔执念牵出了十六年的恩怨。”
这珠玑做了那么长的铺垫,正说到关键处,前边转过来一群人,打断了珠玑的话。
那行人在清酒几人前边左转而去,并不交汇,只是出现了一段意料之外的插曲。
那行人的服侍是虚怀谷的,那行人是虚怀谷的弟子。
莫问抬头看到第一眼,便僵直了身子,磨磨蹭蹭的挤到了众人后边。
众人易了容,就是遇见了熟人都不必担心被认出来,但是百密一疏。那虚怀谷队伍末里有一弟子,身着湖绿轻衫,她动了动鼻子,朝众人看过来,眼中茫然半晌,抬脚往这边走来。
花莲一看,折扇轻搭着脸颊,低叫了一声:“哎哟。”
这来的人是泽兰!他在那村子里救了这姑娘,反倒被这姑娘打了一巴掌,是以一见了她,花莲便情不自禁的遮住脸颊了。
泽兰一直走到众人跟前。厌离站在左侧,唐麟趾站在右侧,莫问缩在两人中间。泽兰动动鼻子,轻而易举的将莫问给认了出来,她笑道:“木头脸?”
众人见她认了出来莫问,心下诧异,正奇怪呢,又见她向众人看了几眼。齐天柱身量是十分瞩目的,并不常见,她看了一眼,笑道:“大师?”
齐天柱见自己也被认出来,摸着头发,咧嘴笑了笑。
她又环顾一周,瞧见厌离抱着拂尘,又笑道:“厌离姑娘?”
“果然是你们,你们真的来了,我还道那是江湖上的谣言,只是你们为什么这副模样。”
那行虚怀谷的人中响起一道温婉悦耳的女声:“泽兰。”
莫问微垂着头,眸子骤然一缩。
泽兰回转身,叫道:“师尊。”
“在做什么?”
紫芝也在那群人之中,见师尊发话,也连忙唤泽兰道:“又瞎胡闹,还不快过来。”
泽兰说道:“师姐,是……”
一句话未完,莫问猛然伸出手,紧紧抓住泽兰手腕,朝她摇头。
鱼儿在后边见莫问这等情状,不禁朝那虚怀谷一行人看去。她是第一次看到莫问眼中有如此浓烈的神采,是慌张!这虚怀谷里的人有什么,让她这样失态的。
泽兰看了莫问片刻,回头向紫芝时,说道:“师尊,师姐,你们先去,弟子一会儿就过来。”
那边的人朝这里看了几眼,还是随了泽兰,说道:“注意着些,这里是名剑山庄,不是虚怀谷,不要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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