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瞧了觉得好熟悉,眸子一睁,想起在山寨里被抓去做压寨夫人的那个女子,可不就是她,奇道:“是你!”
这人含笑近前来,手上提着一物,挂在了鱼儿腰带上:“谢礼。”
这人过来的好快,鱼儿根本就看不清,待要避开,人已经抽身离开。
鱼儿低头一看,见腰上悬着一方玉佩,连忙取下,要将其还与这怪异女子时,一抬头见人已经离开,不知去往了何处,唯独离开时一声低柔的‘后会有期’久久不散。
鱼儿握着玉佩,到了面具架前,忽而脑袋上被扣住一样东西。鱼儿动了动,那狐狸面具便滑下来戴在脸上。
清酒从她怀里取过栗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鱼儿道:“我遇上叶门主了……”
清酒剥栗子十分娴熟,只食指拇指一捏一撮,栗肉便落在手心:“他向你赔罪了?”
鱼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清酒笑了笑,目光扫到那枚玉佩:“这是什么?”
鱼儿将这玉佩递给清酒看:“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日山寨会堂里被捉来成亲的那个女人,她把这个给了我,说是谢礼,我要还她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
清酒眼睛微微觑起。鱼儿经常见她这般模样,像是在笑,又像威胁人一样,眉眼凌厉。
“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鱼儿道:“没有了。”
清酒端详着玉佩。这玉佩是月牙形状,玉上有繁复精美的镂空雕刻,通体雪白,一见便知不俗。
“这是个好东西,既然她说是谢礼,你便安心收下。”清酒将玉重系在鱼儿腰带上,玩笑道:“待得日后又没了盘缠,将它当了救急,省的你和厌离出去摆摊算命。”
鱼儿望着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逛尽夜市,鱼儿松快不少,先前梦醒时分的那些逼闷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两人回到院子前边的长街,正要转角入小巷。鱼儿摸着怀里的手帕,思索着要还给清酒。清酒忽然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处萧墙后。
鱼儿看她时,她摇了摇头,做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向那巷子看去。
鱼儿顺着看去,只见巷子里走出一道人影来。
莫问?
一缕情丝绕青丝(二)
莫问背着包袱,出了巷子后往巷内望了望,朝大道走了,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清酒和鱼儿两人自墙后走出。望着莫问离开的方向,鱼儿问道:“这么晚了,她要去哪?”
“不必管她。”
“可是……”鱼儿心念一转:“她,她是不是生气了,所以……”‘离家出走’这四字就要出口,只是觉得怪怪的,便没有说出来。
清酒笑道:“也不是真生气。她这人有些别扭,她是知道自己喝酒误事这一错处的,若是自己一人慢慢思量,也会收敛起来,但若是像厌离那般赤/裸裸给她指出来,她便不高兴不自在了,可她又不敢驳厌离,只得一人闷闷的偷跑出来。”
鱼儿听清酒分析,一来知了了清酒对其的了解,二来又觉得莫问这性子与她从不变换的表情不同,实在别扭的……意想不到……
“随她去就是了,待得她自己呆上一段时日,也就恢复正常了,现在去劝她反倒让她羞恼,等过段时候我们再去找她。”
两人回了院子里,走到滴水檐下,要回屋休息时,鱼儿叫住了清酒。她小跑到清酒身前,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清酒。
清酒接过,见白净整洁,袖了,朝鱼儿一笑,顿如春朝之芳华。
鱼儿一怔,又觉得脸上热浪涌起,好在有那狐狸面具遮挡。
回了屋里,躺倒在床上,月光依旧,离了噩梦,酣眠一场好梦。
翌日,众人知晓莫问离开,除了齐天柱不明所以,其余几人甚是平常。
这日,清酒和厌离又要上烟雨楼里一趟,问鱼儿要不要一道去。鱼儿本是不爱去哪个热闹繁华地,可不知为何,反应过来时,还是与两人一道去了。
这一次,烟雨楼里到没有什么假把式,流岫直接来见了众人,霓裳羽衣,腰似风拂轻柳,妖冶动人:“各位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呐!”
置酒款待,众人只是不坐。
厌离开门见山道:“美人骨并不在秦宅。”
“哦?”
厌离说道:“他四日前便离开了丰余镇!”
“道姑来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厌离肃然道:“你提供的消息不实,烟雨楼信誉堪忧。”
流岫懒懒道:“此言差矣。各位可记得来我这烟雨楼是什么日子?正是四日前,那日我们给出消息,他确在丰余镇无误,各位手脚晚了一步,怎可赖我烟雨楼提供的消息不实?”
厌离道:“你!”
欲要开口,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因流岫说的确实有理,这事就是在他们晚了一步。
流岫掩嘴轻笑,模样惹人怜爱:“道姑不要这样看我,没得说我欺负了出家人。”
厌离皱了皱眉,对清酒道:“你来跟她说。”
清酒笑道:“少楼主真是慧心妙舌,谋定深远。”
流岫俏眼媚笑:“哪里,姑娘过誉了。”
两人眼神交汇,这事到底是如何,无需言明,心底都透亮的很。
清酒道:“既然是我们手脚慢了一步,也怪不得少楼主了。”
流岫道:“姑娘真是明理。”
清酒似笑非笑:“只不知这一次要买美人骨的行踪须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姑娘若是诚心发问的,流岫便不绕弯子。”
“少楼主神通广大,慧眼如炬,不出手捉弄我们便是好的,又哪里轮得到我们弄虚作假。”
流岫娇笑不止:“姑娘好利的牙口,倒是与你那朋友各有千秋。”
三人知道她指的是唐麟趾,暗自庆幸唐麟趾去交任务了,否则以唐麟趾的脾性定要过来大闹一场。这一次指不定唐麟趾就气的流岫当场赶人,与烟雨楼彻底交恶了。
“说起姑娘那朋友……”流岫走向桌前,衣裳如春花摇曳,她姿态优雅倒下一杯酒来,嘴角抿着笑:“这一次的代价,少不得请各位下一趟成王墓,做一回子缺德事。”
这一句‘缺德事’也正是唐麟趾当日说过的话。鱼儿心中暗忖:“这个流岫姑娘记仇……”
清酒问道:“少楼主要取什么东西?”
流岫道:“青凰酒爵。”
说起这青凰酒爵,也是稀罕物一件。这酒爵乃是一块稀奇的暖玉雕刻而成,玉色青白相间,青色的纹路自成一只展翅的青凰,栩栩如生。倾注酒液后,酒爵玉色尽褪,变得透明,如琉璃一般。酒液入杯,酒香倍增,其味道更变得醇厚非常,妙不可言,就好似倏忽之间沉淀数十载,化作陈年佳酿。
成王墓里珍宝无数,一早就有传言青凰酒爵在成王墓中。
清酒道:“青凰酒爵虽然珍稀,但在金堆玉砌的烟雨楼中却也算不得什么。流岫姑娘也并不像嗜酒之人,为何大费周章,要取这酒爵?”
流岫见清酒情貌,似对这青凰酒爵有几分了解,于是说道:“实不相瞒,要这酒爵的并非是我,而是武林耆老,酒仙解千愁前辈。”
“解千愁?!”厌离神色乍现郑重,她道:“倘若是这位前辈,要求这青凰酒爵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他武功已臻化境,功力之高,要下墓取酒爵是手到擒来,何须他人帮忙。”
流岫一叹,说道:“这其中却有一桩缘由在。”
“道姑认得前辈,定也认得酒鬼决明子前辈,知道两人是生死之交了?”
厌离颔首。解千愁与决明子的交情,武林中稍有见识都是知晓的。两人是伯牙子期之交。
这两人武功高强,年轻时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洒脱不羁,到得老来退隐江湖,仍然是声望极高。
再有一桩,这酒仙解千愁擅品评天下美酒,酒鬼决明子擅酿造稀世美酒,闻名江湖,江湖笑称这两人是‘天作之合’,虽是笑谈,却也羡慕不已,人生若能得此一知己,夫复何求啊。
流岫道:“数年前,决明子前辈觅得一古法,造出绝世佳酿,听闻青凰酒爵在成王墓中,自认只有青凰酒爵配得上盛此佳酿,便与前辈约定,待寻得青凰酒爵,请他一道品鉴,岂知……岂知这一去,再未归来。前辈不信决明子前辈出事,因此多年来一直不肯去成王墓。恩师与前辈和决明子前辈是至交好友,感叹多时,终于做了主,吩咐下探成王墓,寻酒爵这一桩事来。”流岫说完,笑意尽褪,泛上一些悲愁来。
厌离得知武林中这一德高望重的前辈有可能离世,也不禁感伤:“原来还有这样一件事。”
又是酒爵,又是酒仙,鱼儿不认得这些东西,这些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是见厌离神色与说话语气,知道这些东西,这些人不是俗物,不是常人,便不免肃然庄重,不出一口重气滋扰,去看清酒时,见她右手覆上腰间的酒葫芦,沉眉久久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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