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食肆 (三无斋主人)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三无斋主人
- 入库:04.10
瓜子西施一见呆行者,便哭着冲了过去,扑进和尚的怀里,语带酸楚地说道:“大师你可算来了。奴家好害怕。真后悔……真后悔没有听你的劝告。”
小白喵从和尚怀里跳下来,跑到瓜子西施脚边,绕着她喵喵叫着,仿佛在安慰她。
可能是因为瓜子西施刚才亲眼看见黄猫变化成一具黑漆漆的焦尸,一时间对猫这种生物没什么好感,她嫌恶地用脚轻轻踢开了小白猫。
“你这恶鬼!”何不满飞快地冲过去,对着尸体恶狠狠地踢了一脚。顺便还踹了旁边正在啃噬尸体内脏的野猫一脚。踢得那只猫尖利的嚎叫了一声,一爪子挠穿了何不满的鞋子,狠狠挠在他脚背上。
“今晚真是吓人,各位辛苦了,来我家里喝一杯热茶吧。”说着就打开了门,热情地将四郎等人迎进去。
二哥没搭理她,只冷着脸,严肃地对四郎说:“你进去吧。我留在外面。”
四郎知道他不爱和凡人多接触,就自己与和尚等人一同进屋去,打算喝杯茶就出来。
才进屋,一股浓重的焦糊味便逼了过来,像是米饭煮糊了,又像是肉烤得焦黑的味道。四郎赶忙再次闭住起四下打量,之间屋内家具陈设一应整齐,只是隔壁厢房的大门紧闭。四郎隐约听见里屋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传出来。
今夜的月亮像是一盏明灯般高悬在头顶。纵然不点灯,里屋外屋也都透亮澄明。
瓜子西施请众人在堂屋两边一字排开的茶几便坐下,四郎看到李保儿坐在对面靠近里屋的椅子上,傻愣愣的瞪着他,嘴里小声说着什么。
屋子里并不热,可是李保儿头上的汗珠却依旧没有消散。双颊通红,神情恍如便秘。
四郎好奇的看着他,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李保儿的轻声念叨,还是刚才听过的车轱辘话来回倒腾:“逃不掉的,一个都逃不掉……会变成任何人……你看到的任何景色,听到的任何声音,甚至拂过面颊的清风,都有可能是那个怪物化出来的……一个都逃不掉……快逃、快逃。”
说着,李保儿似乎很费力的想要抬起手,半天却只动了动手指,做了个手指朝下的姿势。
四郎若有所悟的看着李保儿,其他人也都没吱声,唯独何不满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妖人被怪物吓疯了。”
瓜子西施端着一壶水过来,见屋子里的人都在打量李保儿,便走过去轻抚李保儿的背,柔声安慰他:“姐姐不怕哦,不怕。怪物已经被大师捉住了。”
李保儿身体一震,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归于木然的平静。
“两位女施主的感情倒好。果然姐妹情深。”呆行者面带微笑地夸赞道,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小白猫的肉爪子。
瓜子西施端着水壶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强笑着说:“没了男人,不过是相依为命罢了。”说着,她又转身给众人倒水。“这是我用大师给的莲子,抽出莲心来泡的水,最有安神宁气的效果了。”
“谢谢。”四郎接过瓜子西施手上的水,端到了唇边。
在明亮的近乎诡异的月光下,那如泣如诉的女子哭声越发飘忽不定,幽幽缠绕在四郎耳边。屋子里似乎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恶臭。而瓜子西施的嘴角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四郎眨眨眼睛,也回了一笑,然后把那碗水一下子泼到了瓜子西施的脸上。瓜子西施蓦地惨叫起来,脸上的皮肤冒出淡淡的烟,五官扭曲着改变。
“是你?”呆行者蓦地站了起来。众人面前的居然是久违的绿云。
“嘻嘻嘻,原来水生公子还认得我呢。”说着,绿云娇俏的一转身,身形鬼魅般后退:“胡公子真是厉害,不愧是那位的儿子呢。众位若是想要救真正的何家娘子,就随我来吧。”
说着,转身闪电般窜进里屋,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大和尚抱住小白猫,一马当先地跟着追了过去,
四郎落在后面,有些犹豫的朝门外看了看,还是下决定往里屋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听到自己背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本呆若木鸡的李保儿居然也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对视一眼,李保儿极缓慢的对他点了点头。
就慢了这么一步,等四郎到了里间时,只看到床帘子被人拉到一半,帘子后面却空无一人。呆行者和水生都不见了踪影。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缭绕在四郎耳边的,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就像是一个坟墓。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四郎的表现可以算作已经进化为强受了吗?
总算把胖道士的盒饭发出去了,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免费赠送一个无聊的小剧场
场务:胖子,快来卸妆领盒饭。
记者:胖哥,因为您在剧中实在太tm猥琐了,而且总也不死,因此愤怒的观众纷纷表示您死的还不够惨,都说要将自己爱的诅咒刷成微博头条,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庞三斤:胡球球那种小傻蛋,陶特那种小白脸,白仙仙那种花瓶根本撑不起这部戏。观众会想念我的。
记者干笑:您可真自信。恐怕观众不能认同您的看法。
庞三斤猥琐一笑:自信的人生不需要认同。就算只是一个配角,就算没有喝彩,也要尽职尽责地唱完自己的戏份,直到完美落幕。这,就是一个艺术家的自我修养。
全剧组默默擦冷汗,唯独刚被导演从山里挖出来的男一号胡球球没听懂,所以稀里糊涂地拍起了大巴掌。剧中的俊男美女均对这乡下少年投以鄙视的目光。
影帝陶特却一直瞪着那条不像是道具,正撒欢般摇来摇去的大尾巴看。被坊间传为无性恋的影帝大人平生第一次可耻的硬了。
☆、175·莲子缠10
呆行者最在乎瓜子西施的生死,因此第一个带着小白猫追着绿云进了厢房。何不满也紧随其后。四郎落后一步,耽误了片刻再进去时,就发现室内已然空无一人。
瓜子西施和何不满母子去了哪里?四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暗地里强化了一下自己的听觉。很快就发现某一处地板下面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各种杂乱而沉重的呼吸。
四郎蹲下身敲了敲地板,抬起头问李保儿:“地板下面是空的。刚才你将手指往下,是想说明下面有人吗?”
李保儿愣愣地没吱声,径直走到房中最显眼的那张大床上坐下。
“入口设在床上?”四郎诧异地走过去,蹲下身在床沿上仔细查看。这是一张老式雕花大床,床架子上雕着寻常的龙凤呈祥图样。只是因雕工比较粗糙,龙看上去像赤脚蛇,凤瞧着像锦鸡。
正撅着屁股对着床框敲敲打打,忽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在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里,唯一的同伴也约等于没有,这时候人是最不禁不住吓的。四郎差点没被这一拍惊掉了魂。他的心脏猛然紧缩,人也一下子跳了起来,反手甩出护身飞剑。因为蹦的太高,眼见着头要撞到了雕花大床的框子上……
这一下若是撞实了,非撞出一个大包不可。
孤零零的四郎像根草,随身携带忠犬的小狐狸像块宝。在惨剧发生之前,已经有一双修长而骨节粗大的手抢先一步垫在了床框子上。
四郎一头撞在手上,除开因为用力过猛而晕乎乎的之外,脑袋半点都不疼。他回头一看,立马高兴了:“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屋子里气息不太对劲。我见你总不出来,便过来看看。”二哥收回自己的右手,把左手握着的飞剑交还给四郎。
刚才跳起来那一下,不仅没有撞到头,反叫四郎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床顶的框子上雕刻着一张古怪的脸,凸额头,大耳朵,三只眼,颇似前世见过的三星堆青铜人像。
“二哥你看,这是个巫人吧?”四郎踮起脚,用手试探着摸了一下那张雕刻精致的人脸。
二哥也眯起眼睛看着结了蜘蛛网的床顶,半晌才说:“的确是后土族的典型长相。”接着,他又指着旁边的一个古里古怪的象形纹饰给四郎看:“后土族的纹章也出现在了这里,下面的暗道很有可能连接着三恶趣中的地狱道。”
“听说后土身化六道轮回,后土族原本是主治地下幽都的冥界王族,后来他们的地位却被道教中的东岳大帝和佛教中的地藏王取代。”经过陆爹的特训,四郎如今也是有常识的人了。二哥说道这些尘封往事时,他也能接得上话了。
二哥点点头:“古早的时候,妖族掌天巫族掌地,幽冥界原本就是巫族的领地。后来巫妖大战,巫族中的后土大巫生化六道轮回,天道一点悲心为泯,怜他为此方天地所做出的牺牲,便为巫族留下了一线生机。此后,幽冥之地便成了后土族人在巫妖之战后的安身之所。直到后来佛道两家的圣人出尔反尔,出手侵占了九幽之地。地上的凡人便只知有东岳,地藏,阎罗,而不知有后土了。”
史料与传说虽然对那场没有胜利者的巫妖大战只字未提,但是流传于百姓口中的神话传说,看似荒诞不经的山海经等志怪笔记,却巧妙的暗示了巫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用逻辑上存在的矛盾之处,比如互相重叠的称呼等方式,巧妙而隐晦的暗示了那些风化在时间里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