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抽了抽,禁不住摩挲上香皂滑腻的表面,某些画面便自然而然地在雷哲脑海中展开来,小小的香皂划过颈脖,在厚实的胸膛上逡巡,碾过暗红色的两点,攀行至下腹,舔舐紧实的腹肌,然后继续向下,擦过修长有力的双腿,滑入腿.间……
彻底,疯了!
雷哲咬着牙,每寸皮肤都叫嚣着对某人的渴望。情不自禁地捧起香皂,按在唇上,于是那独属于莫里斯的味道就随着呼吸一点点渗进肺中,清淡,绵长,蚀骨,独一无二……雷哲手指一颤,香皂自指间滑落,轻轻地砸在心口,激起起伏的心绪。
不妙啊,这回好像是真栽了。雷哲烦躁地挠挠头,终于认命:哎,不管了,回去就包养个外国帅哥!
是的,雷哲就是这么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挫货。
雷哲速战速决地洗完这一澡,走出浴室看到莫里斯的时候还有点小心虚:“你怎么还在,你不会是也要在这边睡吧?”
雷哲坐在床边,埋着头都不敢看人,唯恐被莫里斯窥破自己那点龌龊的小期待。
“当然不是,一会儿我还得去收拾费奇,哪儿有空睡。”莫里斯走到床边。
“那你……”雷哲话没说完,就感到莫里斯忽然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一个冰冷坚硬的触感挨上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很好,他被莫里斯用镣铐锁在了床头柱上。
“你干嘛?”雷哲瞠目结舌地看着手上这根细长的锁链,莫里斯总不至于是要跟自己玩情.趣游戏吧?
“这房间里有些东西不适合你看。”莫里斯冷着脸解释道。
雷哲抽抽唇角:“防备之心敢不敢展示得更明显点……”
“没问题的话就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场大仗要打。”莫里斯拍拍雷哲的头,敷衍地安抚了把。
“什么叫没问题啊喂!”雷哲忍不住吐槽。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莫里斯微微皱眉,语气有点不耐。
雷哲看到莫里斯的表情,顿时一愣,唇角渐渐平了下去:“话说今天这场审判,虽然罗伯特帮了我,但总觉得他还是很讨厌我啊。”
莫里斯摇摇头纠正道:“他不讨厌你,他痛恨你。”
雷哲嘴角狂抽:“那他为什么还……”
“但他更尊敬我。”莫里斯摆摆手,不想多说:“我跟他说了多丽丝是奸细的事,但隐瞒了金的部分,只说异教徒想通过对你下手,来挑拨子爵和裁判所的关系。今后他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哦。”雷哲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还是不太安心:“就这么解释两句真的能安抚住罗伯特?”
“那是我的人,我有信心。”莫里斯起身,灭灯离开。
雷哲躺在柔软的床上,逐渐被莫里斯的气味所包围。他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各种纠结:什么叫“我的人”啊!但相比起自己,罗伯特才算是莫里斯真正的心腹吧,他就算觉得不妥也不能越过莫里斯对罗伯特动手……
事实上,这会儿莫里斯也有点纠结,他明明不该把雷哲带到自己休息室的,却偏偏鬼使神差地这么做了。虽然事后将人铐住了以作弥补,但这并不能掩盖自己行为失当的现实。裁判所能休息的地方那么多,他到底为什么会想让雷哲进自己的休息室啊,简直不可理喻!总之,都是雷哲那小子的错。
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公开审判即将再度开始。而安奇罗大裁决长也成功与裁判所派来迎接自己的人会面了。
“我都还没到呢,怎么就开始对雷哲的终审了!”安奇罗不满地瞪向面前这位负责接待的裁决者。
“好像是费奇大人得了几封信,然后就迫不及待跑去抓人了,前天逮捕雷哲,昨天开始初审,然后今天就进行终审。”裁决者不紧不慢地禀报道。
信?原来这货也收到了举报信吗。安奇罗暗暗鄙视费奇那难看的吃相,连自己这种身份,都知道下了逮捕令后,隔个几天才动手。费奇居然也不来神殿询问下就自己扑上去了,怕谁抢了他功劳不成!
安奇罗又问道:“审讯情况如何?”
“费奇大人并没有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审讯就僵持了下来。”裁决者言语模糊地诱导着。
费奇那货当然没证据,那证据眼下正在本大人的手中攥着呢。安奇罗在心里又将费奇骂了一通:“那今天还是费奇主审?”
裁决者禀报道:“不是。裁决长莫里斯大人昨晚赶了回来,以‘构陷贵族’的嫌疑将费奇裁决官停了职,所以今日是由莫里斯大人来主持终审。”
“我擦!”安奇罗再顾不得跟这个裁决者浪费时间,连马车都不敢乘,翻身骑上马就往审判广场疾驰而去。他本来还想先问清楚情况再动手的,但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要是去迟一步,莫里斯已经将人无罪释放那乐子就大了!
裁决者望着安奇罗大裁决长绝尘而去的身影,满意地笑了。
73、第七十三章
安奇罗一路狂奔赶到广场,谢天谢地,审判才刚刚开始,莫里斯那狼崽子正在往审判席上走呢。
“莫里斯你过来!”大裁决长阁下高喊出声,瞬间吸引了在场诸位的眼光,想看看是谁这么屌。
这会儿安奇罗已是下了马,一身大裁决长的黑丝绒长袍,胸前水晶天秤项链闪闪发亮,配着他肥壮的身躯,颇具威严。
莫里斯停步,转头向他走去,躬身行礼:“日安,大裁决长。”
贴身制服,精悍身躯,束身腰带,高帮皮靴,莫里斯往安奇罗眼前一立,大裁决长那满身的威严瞬间化为了“我很有权,但我什么实事都不干”的挫人气场。
安奇罗不快地瞪了眼整整高自己一头的莫里斯,直接训斥道:“明明已经收到了我的命令,却擅作主张直接开始审判,莫里斯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挑战大裁判所的权威吗?”
“并无此意。”莫里斯不咸不淡道。
“哼!”安奇罗眯起眼,直接宣布:“你下去吧,今天的终审由我来主持。”
莫里斯面上终于浮现出几分慌乱:“可是您刚刚抵达,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还是由属下来主持吧?”
看到莫里斯不开心,安奇罗瞬间就开心了:“难道我堂堂大裁决长还不如你有资格主持此场审判吗?”
“并无此意。”同样的话,莫里斯却再不复之前的从容:“只是之前费奇那场,问题不少……”
安奇罗蛮横地打断莫里斯的话,强硬道:“下去!这是命令,你要抗命吗?”
“是……”莫里斯似乎认命了,无奈地叹息一声,默默退下了。
安奇罗感觉颇好地坐上审判席,朗声道:“把罪人费洛雷斯带上来吧。”
雷哲被押着缓步走上审判台来,呼吸着莫里斯床上的气息,这货倒是一夜好眠,不过这会儿依旧是装出副步履蹒跚的可怜样,还特意露出被勒红的手腕博取同情,特别不要脸。
大裁决长的威严并非费奇那样的裁决官可比,这次倒是没人喧哗了,但大家都默默用眼神表达着对这位贵族大人的支持。
安奇罗将底下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当看到有好几位大贵族也在场的时候,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不管昨天费奇主持的初审有多么糟糕,他手中这证据一出,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子爵继承人吗?可笑!
“罪人雷哲·费洛雷斯。你可认罪?”大裁决长来就一声棒喝。
雷哲乖巧地低下头:“如果您将效忠帝国,信奉我神定为罪过的话,那我大概就只能认罪了。”
安奇罗冷哼一声:“雷哲·费洛雷斯,你勾结异教徒,出卖情报,伪造功绩,暗害子爵,你的种种恶行,我裁判所早已查清,对此你还想狡辩什么?”
“我为什么要暗害母亲呢?”雷哲故作不解。
安奇罗义正言辞:“当然是因为你栽赃陷害你弟弟金·费洛雷斯的事已被子爵发现,眼见罪行败露,继承人之位不保,你就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异教徒暗害了玛丽子爵。”
“噗嗤……”雷哲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
这就像一个信号,全场观众都大笑了起来:诬陷也请敬业些嘛。这办法还是费洛雷斯大少昨天提出来的,今天就直接照搬来用真的不要紧吗?就算你是大裁决长,大家也很难买你的账啊。
“你笑什么?”安奇罗恼羞成怒地瞪向雷哲。他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这么奇怪,就跟看小丑似的?就算坚信雷哲·费洛雷斯是无辜也不用这样吧?这么严肃正经的审问,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一群神经病!
雷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抖着嗓子道:“证据呢?”
机智的安奇罗大裁决长瞬间……悟了!肯定是昨天费奇也以那些罪名问了雷哲一遍,结果在证据环节栽了,所以刚刚自己陈列出那些一模一样的罪名时,大家的反应才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