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甩头的动作,颗颗汗珠滚落发尾四下溅射。莫里斯手腕轻抬,将其中一颗截留于指端的涡旋,凑到唇边,轻轻吮去。
屏幕的反光清晰得映照出身后人的动作,雷哲动作一僵,控制的游戏角色被一拳正中鼻梁,惨遭“KO”。
一起打游戏的小伙伴瞬间白了脸,战战兢兢地瞅着雷哲,手足无措。
雷哲顿时兴味索然,摆摆手换了人来接自己的班。
永远学不乖的雷哲,一下场,就羊入虎口地跑莫里斯身边坐着去了。真当莫里斯的调.戏只到舔手指的程度而已?这可真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羔羊啊。
雷哲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小伙伴们打游戏,那投机者的手就自衬衫下摆不老实地滑了上来。指腹抚上少年紧实的腰线,指尖如柳叶荡过湖面般轻佻一划,激起微漾的涟漪。
猝不及防的雷哲猛地一个激灵,想被落石吓坏了的小鱼那样倏地退避,茫然的小脸上尤带着莫名被欺负的不解和委屈。
这小模样自然跟激发了大野狼的恶劣心思,黑手在背与沙发的空隙间肆意妄为。雷哲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人送到床上的小明星居然能这么不要脸,那在腰眼处不断画着圈圈的手指让雷哲曾光人都有点不好了。
指甲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血液在皮肤下疾驰,带动得心脏飞速鼓胀。耳边是一阵阵的轰鸣,眼前的游戏屏幕颠倒旋转。雷哲想躲,却又觉得不甘,想反击,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憋得眼都红了。
“没想到大头玩得还挺好啊!”有人蹭了过来,试图刷点雷大少的好感值。
不可言说的羞.耻感从腰处一路蔓延至脚趾,雷哲苦大仇深地瞪着来人。
见雷哲眼神不善,那人立马识趣地退了,可某人却是得寸进尺!手指拨开裤腰,竟是滑了下去。
忍无可忍!雷哲一把推向莫里斯,结果……没推开,自己反倒被反震得差点滚下沙发。
这动作是相爱有些大,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来!”雷哲气势汹汹地指着莫里斯,他非打得莫里斯满脸桃花开,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可!
莫里斯欣然应邀……迅雷般的击打,疾风般的闪避,莫里斯的每一拳都狠辣无情,每一击都透着血腥残酷。结果,不到一分钟,雷哲的游戏角色就给跪了。
大家都看得出,要不是体感机对动作的捕捉有局限,雷哲死得肯定比现在还要惨。
那么当事人雷哲此刻的感受如何呢?
觉得大家都捧着我的时候,这人却对我不假辞色,真的好特别好有趣?——这才有鬼!
所谓中二呢,就是人人都捧着的时候,觉得凡人们真是谄媚无趣啊。但当真有人不捧着他时,有觉得汝辈凡人怎么敢冒犯本尊,简直改死。
很不幸,雷哲目前就正处于这么个欠扁至极的中二期,更何况之前他才被莫里斯调戏得一肚子火气。
“不玩了!”雷大少毫无风度地关了游戏,指着莫里斯道:“你来唱首歌!”
莫里斯:“……”一直都知道自家受很欠,但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欠。
“唱啊!”雷大少拽得二五八万得催促道。
“不会。”莫里斯摇头。
“少来!”雷哲越发嚣张:“怎么可能不会,再不给面子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了啊!”
那吞口水的少年抓住机会落井下石:“你都不来卖了,还这么端着有意思吗?装什么清高,要你卖个唱而已,又不是叫你卖身。”
莫里斯诚恳地对雷哲道:“卖唱不会,卖.身可以。”
雷哲当场就被莫里斯的无耻给震惊了,很有危机意识地默默退开两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好在,这时保姆上来传话了。
“雷少,你请的人到了。”
“走,看节目去。”雷哲立马摆出一张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正经脸,率领着小伙伴们转战新场地——吧台去了。
莫里斯一直以为之前的雷哲已经够熊了,直到他见到所谓的节目……一群裸.男两手握着大红团扇挡住关键部位,鱼贯而出。
莫里斯当场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雷哲这是要闹哪样?!
☆、157 一定是我重逢的姿势不对(中下)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于是群魔乱舞。裸.男们嘿嘿嘿地呼喝着挥动手中的团扇,右手扬起,左手团扇挡住关键,左手扬起,右手迅速补位。扇面拍打在不准描写的那处,发出“啪啪啪”的诡异响声。(想象无能的同志们,可搜索日本扇舞。)莫里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雷哲。雷哲看着节目笑得前仰后合,活像个蛇精病。
“你……”莫里斯紧紧地皱着眉,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低沉得叫人胆寒,怒气槽已然破表。
但中二期的雷哲却是毫无畏惧,瞟向莫里斯的眼神十足挑衅:“怎么?害羞啊?”
“你这么荒唐,你父亲不管?”莫里斯眯起眼,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竭力克制的怒意。
慌乱自雷哲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又找回了自己应有的强调:“好端端的提我父亲干嘛,我父亲可不好你这口。”
“还是说……你是故意闹成这样,期望你父亲能因此多关注下你?”莫里斯自顾自地说着,讥诮的低语如恶魔的低喃,毫不留情,直刺人心:“真是可怜啊。”
像是被当面打了一巴掌,亢奋之色自雷哲脸上迅速褪去,只余下脆弱的惨白。
已经太久没人在雷哲面前提起他父亲了,所有人都知道雷大少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爹说话了。他们以为雷哲就像每一个半大少年那样,即使所有人都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仰仗于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但他自己却还是固执地想要跟家人划清界限,宣称什么独立自主。所以他们捧着雷哲,对真正巴结的目标绝口不提。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事实上雷哲从不羞于父亲的荫庇。他不愿与人说起父亲,不过是因为这个词承载了太多的情感,每每落于舌尖便是抑不住的沉重。
而现在,莫里斯将雷哲的假面,剥了个干净,暴露出柔软的内在来。
雷哲本该为此恼羞成怒,继而将莫里斯痛打一顿赶出屋子的。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人却总给雷哲一种熟悉感,关于父亲,关于眼前这人,关于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满足。记忆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我以前……见过你?”雷哲不确定地询问。
“没见过。”莫里斯正火冒三丈呢。
雷哲脸上的软弱情绪倏然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官二代,他笑着将视线投回那群已经改为用扇子替彼此挡住关键的裸.男,冷笑道:“谁能管我?我早过了需要被管的年纪了。”
满不在乎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说法,但这假面终究无法瞒过莫里斯。
独坐在电视机前的小孩于莫里斯的脑海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目光黯然。莫里斯怔忪地看着雷哲,即使已经有所准备,但心依旧猛地抽搐了一下。
时至今日,当初的小男孩依旧孤零零地坐在电视前,一步都不曾走出。
莫里斯忽而有些懊恼,他跟雷哲怄什么气,他本该为这小子做点什么的,而不是踩着他的伤口再碾上两下,看他痛得面无人色泪眼汪汪。
指节分明的大手覆上雷哲的手背,试图给予温暖,结果被人毫不留情地拍开,换来瞪视一枚。
好吧,调戏一时爽,后患终上场。
“我们见过的。”厚脸皮的裁决长大人将自己前一分钟才说过的话,面不改色地吃了回去。
“哦。”雷哲对此已经不感兴趣了:“那又怎么样?”
“那时你五岁,你对我承诺说你十年后要嫁给我当新娘,现在我来找你履行诺言了。”莫里斯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有病啊你!”雷哲拍桌而起。
音乐恰在此时戛然而止,扇舞正定格在最后一个千手观音的造型上。一群姿态奇葩的裸.男惊惶地望着雷哲,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原计划那样,抛下扇子,遛.鸟恭祝雷大少生日快乐。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莫里斯无视了眼前的那群人,说得笃定。
“好啊。”雷哲扯起唇角,半垂着眼睨他:“证明吧。”
“只能私下证明给你看。”莫里斯郑重其事。
“行啊。”雷哲侧头对小弟们招呼道:“这小子非要私下给我看什么好东西,你们先玩儿着,我跟他到房间里去私下相处一会儿。”
雷哲这话说得暧昧,配上他那小眼神怎一个荡漾了得。现场当即炸了锅,吹口哨的吹口哨,秀下限的秀下限,看向莫里斯的眼神也是饱含戏谑。
莫里斯笑而不语,心底默默在一本叫“秋后算账”的账本上,又添了重重的一笔。等与成年版的雷哲相逢……呵呵。
进了房间,关上门。
私下相处起来,雷哲的态度倒是不像在外面那样欠扁了,他指了指屋中的单人沙发,说道:“坐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