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白冷笑,“你我同是千古剑门的弟子,掌门真人派你我下山虽说是为了历练,但是若是能拿到天降异宝回去无疑会对门派大有裨益,师弟莫非是想靠一己之力得到天降异宝?师弟心存这样自私的想法,不知让掌门真人知道,让其它真人知道,让千古剑门的所有弟子知道会是作何想法?”
沈陵嗤笑:“他倒是想得很多。”
聂浥尘心生冷意,往日与霍白的情份最终因为这些话而断了个干净,“师兄为何一口咬定那就是可以召唤天降异宝的卷轴。”
霍白撒谎:“我在陆言昭那里见过。”
“如此。”聂浥尘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气氛尴尬下来,霍白见聂浥尘没了下文,开口道:“还不交出来?”
“我说了那不是。”
霍白:“……”
绕来绕去,终是些废话!
他早就想杀了聂浥尘了,只是在千古剑门内,聂浥尘有清古真人护着,他不能接近,现在正是好时机,到时候将聂浥尘制服,炼化了沈陵的魂魄,将聂浥尘的灵媒体质炼做走尸,夺了卷轴,一举三得,简直妙哉!
霍白四下看去,附近修者气息薄弱,只有一个姚安是个碍事的,到时候干脆杀了了事,左右不过一剑的事情。
心意已定,霍白周身杀意涌起,不辞剑嗡鸣作响,聂浥尘小心退后一步,只这一步,杀意顿时弥漫开来。
岑的一声,浴凰出鞘,聂浥尘一横浴凰,抵挡住霍白暴起的一剑,沈陵忙道:“归鹤。”
聂浥尘手腕翻转,浴凰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轨迹,剑影森然,一招“归鹤”向着霍白横扫而去,霍白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一稳,定住身子,一番手腕,不辞幻化出百种形态,各个寒芒闪烁,锋芒毕露。
沈陵沉着应对:“炎火。”
聂浥尘依言而行,一手掐诀,一手挥舞浴凰,火龙席卷浴凰,自浴凰顶端飞涌而出,聂浥尘轻喝一声,转瞬间将霍白幻化出的剑影吞噬干净。
若是较量千古剑门的剑法,霍白仍是被沈陵死死地压制住,多年不见,沈陵已然化为魂体,还是像是牢笼一样束缚着霍白,霍白在沈陵面前就像是困兽一般,咆哮着挣扎着却无法脱离。
霍白心生恼意,收了不辞剑,深吸一口气,周身顿时散发出了森然鬼气,其恐怖瘆人的气息竟是与那日在街上所遇的鬼泣老祖不相上下。
聂浥尘沉了眸子,看着霍白身边弥漫的鬼气,冷声道:“你果然走上了修魔的道路。”
“魔修一路大有好处,不如师弟你随了我,我带你长命百岁,登临长生之路!”
聂浥尘:“……”
手中浴凰翻转,聂浥尘正面迎了上去,“沈陵。”
沈陵:“万剑诀,你火灵根克他魔气。”
无数只小鬼从霍白身边钻了出来,铺天盖地的黑烟卷向了聂浥尘,聂浥尘一震浴凰,煌煌剑意奔涌而出,浴凰幻化的剑意如同千万只游龙一般蜿蜒而出,扑向了霍白散发出来的魔气。
就在两人缠斗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忽然沉默下来的姚安渐渐走向了聂浥尘,自聂浥尘背后猛地击出一掌,这一掌来得既快又恨,将聂浥尘活活击飞出去。
林中魔气大作,铃铛声渐渐响了起来,一顶轿子自林中飞出,鬼泣老祖的桀桀怪笑声响彻了树林。
“白儿,还不去拿了卷轴来给老祖一看!”
霍白脸色沉了下来,连忙低头掩去了眸中复杂的眼神。
鬼泣老祖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卷轴掉落在地,霍白俯身将卷轴捡了起来,递交到鬼泣老祖面前,在那之前他偷偷记录下卷轴里面的内容,虽然逐字不差,但是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鬼泣老祖拿了卷轴,仔细看了几遍后,道:“竟是上古仙族语言,我也只能读懂其中一二。”说完,一番手掌,手心出现一只拳头大的猫,乍一眼看去通体雪白剔透像是一块上乘的白玉,仔细一看方知道是一个活物。
老祖将卷轴摊开放在膝盖上,又将白玉猫放在卷轴之上,片刻之后,那猫惫懒地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看起了文字。
鬼泣老祖看向下方垂首而立的霍白,道:“白儿,交出来吧。”
霍白心有不甘,却只能将自己拿到的东西交由鬼泣老祖,“这是蔺天雪的血,是至阴之物,那施舟我也取了一碗血,只是他还未铸成至阳之体,我不知道这血是否有用。”
将东西收于袖中,鬼泣老祖满意地点了点头,“做成如今这样,甚好甚好。只是……”忽然猛地一挥袖子,阴风将霍白掀翻在地,鬼泣老祖厉声道:“还有那鹤莲台呢?!”
“在这里。”霍白胸口闷痛,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将鹤莲台交了出来。
“你的那些把戏……我都知道。”鬼泣老祖的声音柔和下来,却仍是充满了令人胆战心寒的冷意,“你以为能逃得出我的眼睛?那陆克死在我的手里,我会不知道这卷轴的事情?!”
聂浥尘被方才那突击打得七荤八素,脑袋昏昏沉沉的,沈陵在他识海里不停呼唤着他,用温润之水清帮助理顺他经脉内紊乱的真气,没多久就恢复意识,可聂浥尘却刻意靠在树干上假装昏迷,安静地等待着时机。
“姚安怕是被控制住了。”
“我知道。”
沈陵不再多言,看向鬼泣老祖的方向,“那卷轴……”
“我做过修改,应该可以扰乱他们的视线。”
“现在你受了伤,养伤重要,硬碰硬来不得,一会儿寻了机会,我隐匿你的气息,我们逃离这里。”
“且先看看。”
沈陵心神震荡,聂浥尘虽然表面无事,说话语气又十分平静,但是沈陵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聂浥尘的内脏受到了冲击,他一边用温润之水帮聂浥尘愈合着伤痕,一边在聂浥尘周围布满了防御之气。
聂浥尘感受到了沈陵所作所为,心中动容,“沈陵。”
“嗯?怎么了?”沈陵演化完最后一个禁制,自然地应了聂浥尘一声。
聂浥尘道:“多谢。”
沈陵:“……”
这种要控制不住喜魄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不用……谢。”
小刺猬拱了拱聂浥尘的脸蛋,那小眼神十分暧昧。
在那白玉猫翻译出卷轴上内容之前,鬼泣老祖还要先想办法解决一下至阳之物的事情,鹤莲台之妙用鬼泣老祖自然知道,但是毕竟鹤莲台没有被他二人炼化不能发挥出极大的功效,再拿他人来融合至阳之体有些困难。
霍白心生一计,道:“老祖,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听说至阳之体可由人之精血铸炼而成,我们不如试试用精血熔炼一个至阳之物来。”
鬼泣老祖听说过这个方法,思忖了片刻,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妨一试。”
他一招手,姚安便乖巧地向着鬼泣老祖走来,在鬼泣老祖身边跪下,鬼泣老祖抚摸着姚安的头,道:“这孩子真是乖巧,我那日在冯水镇凑巧在他身上种了一个种子,现今正好到了生根发芽的时候。我虽然可惜他,但是他体内真气纯正实在是上好的料子,就先由这个孩子开始吧。”
霍白道:“是。”
“去吧。”
姚安的双眼空洞无神,在鬼泣老祖的使唤下走向了霍白,霍白只拿出一柄普通的小刀在姚安的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流入了鹤莲台,姚安却并无感觉,仿佛这刀子没有割在他身上一样。
鹤莲台表面泛出鲜红的光芒,鲜血越流越慢,霍白便在姚安的手腕上又添了一道口子,聂浥尘见状,再也隐藏不住气息。
“聂浥尘!”沈陵想喝止住他,聂浥尘却不理不顾,道,“我答应了要照顾好姚安,纵然他莽撞不懂事,贸然下山是他的过错,但如今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我并不是想阻止你。”沈陵摇头,“我只是想说,你去拖拖时间就好。”
聂浥尘:“什么意思?”
沈陵道:“陆言昭正在靠近这里,他与鬼泣对上再好不过。”
聂浥尘顿时明白过来,颔首道:“好。”
说完,略一深呼吸,造出三五个分.身,悄悄地潜入四面八方的密林中,随即,各个分.身都暴起发难,鬼泣老祖一挥手,劲浪涌出,向着周围席卷而出。
飞沙走石,到处一片狼藉。
聂浥尘本身藏在树后,所创的幻影纷纷向着鬼泣老祖所在的方向奔袭过去,一次次地干扰着霍白取血的举动。
“鬼泣老祖说的种子大概是一种*虫,我教你一段乐律可能可以驭使那只虫子。”沈陵趁机对聂浥尘道,“你取一片叶子来。”
“我将身体让予你。”
“你……”沈陵惊愕,上一世的阴影让聂浥尘很在乎自己的身体,基本上沈陵没有任何的控制权,虽然沈陵也没什么想要控制权的想法,但现在聂浥尘居然主动开口让出身体不得不叫沈陵惊讶。
“别磨蹭。”聂浥尘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沈陵感觉到四肢渐渐有了力气,也不那么虚浮了,灵魂上移,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眼界开阔,所见之物分明真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