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之打住九阳话头,说道:“不管是妖是人,都不归我管。九阳公主大概是不知道我妖界的规矩,在妖界,百族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我晏归之是贪狼族长,也只是贪狼族长,管得了的只我贪狼子弟,其余妖类犯事,与我无关。”
九阳道:“可贪狼是妖界四族之一,德高望重,仙尊若是出手,也没人会说什么。仙尊贵为仙界上宾,应当心怀仁慈,如今天枢百姓在妖孽的侵扰之下惶惶不可终日,仙尊难道就没一点悲悯之心么。”
晏归之说道:“正因贪狼是四族之一,才更不应该插手,否则,其余各族还以为我贪狼有不轨之心。至于你说的仙尊,你可知仙界法度最严,施云布雨,各有其职,不能逾越,许多事不是他们想管就能管的。”
晏归之话语决绝,毫无旋转的余地,九阳张口再三,自知劝不过,只得一拱手,闷闷道:“既是如此,是弟子唐突了,仙尊莫怪。”
……
一行人进了宫门,有宫人见了九阳,上前来行礼,连忙赶去大殿通知天枢君王,随后在前带路,领去见这天枢的君主。
晏归之一行人在后,晏杜若问晏归之道:“你真打算等个/九日恢复了才去见风吟?”
晏归之道:“这副模样不方便。”
晏杜若笑道:“有什么不方便,我看你就是怕风吟看到你这样子,丢了你族长的面子。”
晏归之:“……”
晏归之说道:“我想用这几日在这宫里查查,若天枢国乱真是妖族所为,还当彻查清楚。”
晏杜若说道:“妖族规矩不多,不能扰乱它界便是这为数不多的规矩里的第一条,百族认同,虽说有许多妖族行事张狂,但至少能认清形势,更别说如今牵扯到这么多条人命,稍有不慎,那妖整个族类都有被牵连的风险,受仙界天雷之刑。你说能有什么目的让一妖族甘愿冒这等风险!”
晏杜若端着手臂,说道:“我认为此事,并非妖界的妖族所为。”
晏归之问月皎道:“月皎,你觉得呢?”
月皎说道:“我觉得二殿下说的对,妖族虽然张扬,但有底线,顶多在妖界闹闹事,像那种不守族规一早被逐出妖界的妖才会无法无天,祸害小的,尚且只是吸食人精元血气修行,祸害大的,便来魅惑君王,祸害天下。”
晏归之沉吟道:“若是这两种妖,倒也好办。”
晏杜若道:“听你话的意思,还有别的……”晏杜若面上神色遽变,她道:“半妖?!”
晏归之说道:“此事不可小觑,还是详查一番为好。”
“你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查一查,方才为什么拒绝了九阳,还拿这多虚话来唬她。”晏杜若说道:“这小姑娘心怀大义,好歹也是为了天枢一国,你这般决绝的回拒了,惹得人多丧气心闷……”
晏归之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望了晏杜若一眼,晏杜若立即改口道:“你落的这副模样全是她的过错,也是该她丧气心闷一回。”
……
一行人被引到大殿里,彼时两边大摆宴席,朝臣散去不久。这天枢君主郝廷君端坐在宝座之上,金色华服,九龙冠,望着九阳归来,走下来道:“九阳,自你前去缪仙宗修道,已是十数年未见,想煞父皇了,快过来让父皇看看。”
九阳走上前去与郝廷君诉父女相思之情。晏归之在一旁将郝廷君打量一番,郝廷君贵为天枢君主,本该帝王真气绕体,仪容威武,丰神俊逸,如今却是眼眶深陷,印堂发黑,一看便是沉迷酒色,又双眸黯淡,帝王真气稀薄,看来是被阴晦的东西败了不少真气去。
郝廷君见了在一旁的晏归之几人,向九阳问道:“这几位是?”
九阳刚要说话,晏归之上前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有礼了。”
“我等乃是缪仙宗长老,九阳师伯,本座道号玄殊。九阳天人之姿,乃缪仙宗内不可多得的弟子,此次是她首次下山历练,我等不放心,又闻天枢国内多乱,所以陪她来走这一遭。”
九阳:“……”
郝廷君回了一礼,道:“原来是道长,有礼了。”
郝廷君把晏归之上下打量了一回,见其清丽可爱,面容如玉,站在那里小小一尊,像是团白/粉团子,甚是讨人喜欢,又见她一头银发,说话老成,心中怪异,想着是修道之人精通奇门妙术,才显露这般身相,便问道:“不知道长为何这副姿态?”
晏归之说道:“本座前日修炼,不慎被九阳惊扰,行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才至这般返老还童。”
“原来如此,九阳生性浮躁,累道长受苦了。”
“不碍事,不过几天便能恢复了。”
九阳:“……”
23.第二十三章
九阳忧心国事,见一番交谈下来郝廷君面上毫无忧虑,心中焦虑,说道:“父皇,儿臣寄回的信,父皇可曾看了?”
郝廷君不语。九阳不免直言道:“儿臣此次归国,一为规劝父皇专心朝政,去奸纳贤,止息兵戈,二为铲除在后宫迷惑圣上,大行不道的妖邪,父皇……”
郝廷君面上浮现出几丝不悦,他打断九阳的话,道:“是那些大臣告诉你的?”
郝廷君鼻间重重哼出一口气,走到大殿门前,望着皇宫巍然,他沉声道:“近年来六国不断骚扰天枢边界,扰的民不聊生,我天枢一再忍让,反让其越发嚣张狂妄,天枢再不兴兵,如何立威!至于妖孽……”郝廷君一声轻笑,说道:“天子脚下,哪方妖孽敢行不义,不过是那群无能臣子古板迂腐,胆小怯弱,遇到点事就以为是灭国之兆,如今还敢在你耳边乱言乱语!”
“父皇……”
九阳欲要再劝,郝廷君是一丝也听不进去,只因这些话不知有多少谏官说过。
郝廷君与九阳匆匆说过几句话后,便让九阳告退了。
九阳无法,只得先离去,再想规劝之策。
在去九阳行宫路上,九阳暗自忿恼,“父皇被谗言魅惑已深,就连宫人与皇子连连身死也只当是病逝。言语单薄,如此三两句,怎能叫他回心转意。”
晏归之向九阳问道:“九阳公主,适才陛下所言后宫皇子病逝是怎么回事。”
宫中人接连身死,御花园后湖里白骨累累,这一事九阳提了一句,虽被郝廷君匆匆带过了,倒被晏归之有心听了来。
九阳说道:“大约一年前后宫之中有皇子身殒,短短一年,相继离世十多位,起初还只是皇子皇女,近日连不少宫人也糟了毒手,那些人死状凄惨,被人吸尽鲜血而亡,父皇不知被如何蒙惑了,只道是病死。”
九阳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一计,说道:“仙尊,弟子有一事相求,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望你成全。”
晏归之还在思索,随口道:“你且先说。”
九阳说道:“明日祭天大典,父皇要与百官在祭坛拜祭天神,祈求天神庇护,驱除病邪,保天枢千年昌盛。九阳希望仙尊幻出一尊本相,落于祭坛之上,箴诫父皇。仙尊是神兽遗脉,有神兽之威,凛然不可侵犯,见者拜服,定无人敢怀疑,到时众人只道是神兽下凡,有所喻示,神兽所言,便是神谕,父皇不得不信,也不得不听,届时定会收敛言行,深加悔过。”
晏归之问晏杜若道:“二姐觉得如何?”
“嗯?”晏杜若望了望九阳祈求的目光,道:“我觉得可行,就当是答谢她借我们落脚之地罢。”
晏归之便道:“好。”
九阳大喜,扬着笑对晏归之说道:“多谢仙尊!”
……
当晚便宿在了九阳行宫。
晏归之仰躺床上,辗转难眠,摸出怀中银铃望了一阵,细细摩挲着惜舞二字。
起了床,出了房门。
夜空皓月高挂,银辉遍地,四周一片静寂。
晏归之飞身上了宫墙,心叹这皇宫之中如今是阴风淅淅,耸人毛骨,死气如此之重。
她抬头望了望圆月,又一阵恍惚之感。
身后有人说道:“这人界还有一月便要中秋了。”
晏归之回头一望,见是晏杜若缓缓走来,双手撑着腰仰头看她,说道:“怎么,睡不着?在想风吟?”
晏归之笑了笑,回头看月亮,说道:“我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百年前我来过天枢,鲛人之事发生在皇宫,皇宫我也应该进来过,如今故地重游,却是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晏杜若说道:“想不起来便不要勉强自己,还是多想想风吟好了。”
晏归之:“……”
晏杜若站在月下,银芒披身,英秀挺拔,她敛着眉头,难得的严肃,“这次她离家出走虽是胡闹,但也有你一半过错。”
“你越长大,心思越重,许多话都藏在心底不说,对哥哥姐姐如此也就罢了,我们知你身为族长,有许多不易,可风吟是你妻子,一体同心,有些话该说就得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晏归之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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