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路累了一天,简单吃过晚饭,安排了人手守夜后就各自找地方睡了。
郑宁远烧了热水把毛巾弄湿,给云洲子擦了擦脸、脖子和手脚,虽然人家昏迷不醒,但是清洁一下总要舒服些。
他不知道,云洲子修行已经小有所成,达到“灵气盈体”的状态,灵气渗透身体的肌肉骨骼,七经八络,形成一条圆满的流转通道,身体上是不染纤尘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清洁。
不过他现在做什么,云洲子也不知道,郑宁远也不是看他脏的不行才去帮他,做了,也只不过让自己更加安心一些罢了。
吱呀一声,郑宁远回头去看,黑子冲他点点头,将手中还亮着的烟头扔到门口的积雪里,又在门口蹭掉了脚上的泥,走了进来。
俯身看了云洲子一眼,黑子在一旁坐下,沉吟了一下道:“小远,那家伙已经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郑宁远看他一眼,极快的笑了一下,道:“黑子,要不是突然爆发末世,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热血冲动,粗心大意的人。”
黑子咧嘴乐了:“怎么?现在觉得我不热血冲动、粗心大意了?”
“嗯,你非但不热血冲动、粗心大意,你还非常细心。”郑宁远低头想了一下措辞:
“咱们通电话的时候,我本来没有想告诉你们维离开的事情,听到你们就在附近,才迫不得已过来找你们。这只是一个小细节,但是你却已经看出了我短时间内不能回基地的事。黑子,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过来找我商量的吧?”
黑子坐的是一把农家惯用的竹椅,本来倾着身子向前,听郑宁远这么说,他就将双手举到空中,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没骨头似的倒在竹椅上,一摇一摇的晃着,哼笑:
“还说我,要不是发生这么多事,我也不会知道你看起来普普通通,会有这么聪明的头脑。既然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就别打马虎眼了,赶紧给哥哥交个底,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能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有这么几个真心为自己,不问缘由就支持自己的朋友,郑宁远觉得在自己活了28年的人生旅程中第一次感到有点心酸,这种心理情绪牵动生理反应,他觉得眼睛也有点发酸。
心里暗骂了一声矫情,郑宁远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别人对他的好,他自然会放在心底,然后十倍百倍的报答,这才是男人的做法。
“不管怎么说,云洲子帮过我的忙,他又是因为跟我们一起投宿在这里才弄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能不管。”
“你说过他跟南京的顾家有关系,那不如把他送到那儿去?”黑子建议。
“可是我还要去昆仑。”郑宁远索性破釜沉舟,直接说出了自己真实目的。
“昆仑?昆仑山?!”黑子拔高了音调,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里是河南境内,昆仑山在青海,这中间间隔这么远,要搁末世以前,也就两天车程,可是现在,长途跋涉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嗯,维说让我去那儿等他。”郑宁远有点说不出口,靠,这话说的跟自己是情圣一样,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其实……其实……好吧他只是想要顺从本心去做事情罢了。
两辈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可心的,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于是将后来发生的事情林林总总的跟黑子说了,换来了白眼n个,黑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内心深处又隐隐知道,小远说的都是真的。
不说小远不是那种信口瞎编的人,单单维那家伙那身迫人的气势,睥睨万物的高冷姿态,神神秘秘的行事作风,就不得不让人觉得只有这种反自然、非人类的解释才是正确合理的。
而且看小远的样子,一副已经不可自拔的模样,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沉默了良久,黑子忽然笑了,轻松道:
“行了别一副犯了错误等挨骂的模样,我又不会怎么着你。不就是昆仑山么,我们陪你去,反正这次出来带的物资多,要不然我怎么都要先让你回去一趟。”
郑宁远诧异抬头,下意识的反驳:“不,不行,基地那边……”
“基地没事,小毅会帮你看的好好的,放心吧。”黑子打断他。
“不,我是说……”
“没有什么不行的,我既然叫你一声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而这几个人是我带出来的,那我的事情当然就是他们的事情!行了,这事儿我做主了!”黑子露出一副土匪嘴脸恶狠狠的撂下狠话,不等郑宁远再说什么,竟然开门出去了。
郑宁远懊恼的一握拳,心里乱极了。
一方面,这几个人中除了顺子和迟浩平,剩下的个个身手都比他要强,有他们跟着一起上路,自然安全很多。
可是话说回来,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私事,虽然宁远基地是以他的名字命名,他也自认为自己是宁愿基地的老大,但是他把这些人聚集过来,是为了在末世这样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增加一些活下来的几率罢了,不单单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自己!
现在他要去昆仑山,是去见自己的姘头,说实话,跟这些人,并无太大关系,可是如果真的同路前去,不知道能不能都回得来。
郑宁远想到前世他顺路同行时加入的那几个小队,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接连死去的队友,就更不愿意让他们一同前去了,如果这些人中哪一个出了事,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打定了主意,郑宁远和衣躺下,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半天,才昏沉沉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美食种田)存稿中,欢迎收藏!
第69章 师兄
人的一生总有许多意外,往往上一刻还坚定不移的事情,在下一刻就会因为新的因素加入而产生变化,所以有一个词叫做“世事无常”。
以上是郑宁远在一大早被人揪起来时内心的感慨。
说实话,他跟云洲子的交流并不多,对他的了解更是仅限于“昆仑山弟子”,只是在有限的相处过程中,渐渐了解到这人并不坏,他没有那种自持为修真之人而对他们这些凡人自然而然生出的无视,或者名门大派的弟子所一贯具有的倨傲和矫情,他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对这个世界抱有极大的好奇。
他心底干净如一张白纸,善良纯真,在他被怨魂缠上昏迷不醒的时候,云洲子没有因为自己曾经对他恶声恶语而心怀芥蒂,反而日夜不眠不休的画符制符来帮他。(云洲子内牛满面:那都是你男人逼的!)
郑宁远虽然不知道制作符箓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是不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他醒来之后,云洲子疲惫的神情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所以这次云洲子莫名昏倒,他责无旁贷的要好好照顾他——所以他让云洲子睡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他则将几张竹凳拼在一起,凑合睡了一夜。
这也是他只是简单的被揪了起来,并没有三生有幸的见到“师弟控”属性的大师兄的黑化的一面。
这人穿着和云洲子一模一样的白色紧身风衣,形容俊逸如高山明月,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和煦如四月春风。
他突然出现在这间屋子里,燃了一夜的火堆已然熄灭,只是灰烬中还时不时闪过一两点未尽的余光,给因为黎明将至而愈加黑暗夜晚添上一点小小的光亮,反而衬的黑夜愈加黑沉。
来人没有因为黑暗而有丝毫的停滞和阻碍,他脚不沾尘,从容的绕过这简陋的临时居所里一地凌乱的杂物,走到云洲子身边。
俯□子,双眼中似有宝光流转,这人盯着云洲子即使昏迷也漂亮的不似尘世中人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伸出玉雕一样的一根指头,在云洲子软软的面颊上点了一点,叹息道:“你呀……”
这声叹息饱含了无奈、宠溺、欣喜、怜惜等等复杂到无法用言语述说的情绪,但是夜色深沉,现在又是一夜之中众人警戒性最差的时候,因此当然没有人听到,也无从体会。
又握了云洲子的腕子,三指在脉门搭了一搭,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眼中的忧色却去了不少。
这才一转眼看到窝在几张竹凳拼成的“床”上,仍旧睡的人事不知的郑宁远。
想了一想,上前踢掉了一个凳子。
他选的角度极为刁钻,这个凳子正好是支撑脑袋和半拉肩膀的,踢掉了人当然不至于掉下来,但是脑袋猛的失去了支撑物,那突然而来的失重感绝对会把人弄醒。(不信可以试试哟!)
郑宁远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枪举起来,却没有对准目标,好吧,师兄神出鬼没,凡人都对不准目标……
等到郑宁远看到神仙人物一样的白衣人,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床上,好像啊有木有!
一模一样的白衣服!
一模一样的长头发!
敢跟我说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都不能信!
郑宁远半信半疑的放下手枪,但是食指仍旧扣在扳机上,拿不准真相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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