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元秋白出乎意料的敏锐啊?而且还挺爱多管闲事——不对,也不能算多管闲事。怎么说呢?热心肠?
毕竟蔺校和她素不相识的,如果只是为了综艺效果,元秋白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毕竟如果真的涉及到了人口拐卖,元秋白的这一段很有可能为了保密起见而被剪掉,对她自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好处。
勉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点,不是什么坏人。
也不对,元秋白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
她也只是骗了自己一次而已。
可为什么骗我呢?骗人很好玩吗?还是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见自己,又或者是早就忘记了。
咔吧——
手里的白菜帮子被捏破,花俞回过神来,脸色略微有点难看。她匆匆把白菜扔下锅,顺带把厨房的门也打开了。
结果一开门,猝不及防的对上元秋白的脸;元秋白愣了愣,下意识的就对花俞笑,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弯上去,花俞“碰”的一声又把门给甩上了!
元秋白:“?”
十分钟之后,厨房门又开了。
元秋白这次学乖了,没有杵在门口,而是换了一个稍远的地方,坐着玩手机。花俞一手端菜一手拿着筷子,“去拿菜。”
她没有指名道姓,但元秋白知道花俞肯定是在叫自己。本来心就不在手机上的元秋白自然是反应很快,麻利的站起来进厨房端菜。
两人把菜摆到桌子上之后,元秋白自觉的跑去盛饭,全程压根不需要花俞多说一句话。但是花俞看着元秋白熟练的忙碌,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得到解脱,相反的,更烦了。
吃饭时,两人沉默无言,元秋白数次试图挑起话题,花俞全都以“哦。”“嗯
。”“知道了。”等语句冷淡结尾,成功把天完全聊死。
最后实在找不到话可说的元秋白,也只好埋头吃饭,越吃越纳闷——花俞前辈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在教学楼里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我让她自己一个人做菜?
不能吧?我是想帮忙来着,这不是你不让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做菜的事情,那又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蔺校的事情?前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给节目组制造麻烦了吗?
两人各怀心思,想法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就这样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元秋白下意识的要站起来收碗,花俞却先她一步把碗筷拢了。元秋白连忙按住她手腕:“前辈做了菜,碗就我来收吧。”
她表情真挚得很,脸上甜美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半分作假。花俞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看得元秋白脸上莫名其妙的有点发烧——随即花俞若无其事的把自己手腕抽出来:“哦,好。那我去外面等你。”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看元秋白,就自己出去了。元秋白连忙去收桌子上的碗,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刚刚花俞盯着自己看的模样;平心而论,花俞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尤其是当她专注的盯着你瞧的时候,会让你生出一种自己被她全心全意的爱护着的错觉。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前辈,格外的在意我呢?
不管是之前莫名其妙的厌恶,还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偏爱,都来得毫无征兆。
走进厨房,趁着摄像机没有跟拍过来,元秋白对着厨房边的镜子仔细照了照:嗯,脸上很干净,没有什么脏东西。所以这次花俞盯着自己看,应该不是因为自己脸上脏了。
屋外,廊下。
花俞霸占了廊下唯一的躺椅,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老院长从外面溜达回来,看她在躺椅上晃得几乎要睡着了,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困了就回屋里睡,冬天睡外面容易着凉。”
花俞眨了眨眼,眼里泛着水光,还有些懵。片刻之后,她清醒过来,揉着眼睛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没事,我不怎么困。院长,我想问你关于蔺校的事情。”
“蔺校?你今天见过他了?”
老院长搬了一张椅子在花俞旁边坐下来,脸上倒是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看他的模样,倒是更像早有预料。花俞挑眉:“别真的是被人贩子扔进来的吧?”
老院长笑了,道:“不是。”
“真要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别说只是眼睛瞎了,就算他缺胳膊少了腿,人家照样能赚钱,更不会给你送到孤儿院了。”
蔺校确实不是老赖的亲儿子,但他也并不是被老赖拐卖的。准确的说,他虽然不是老赖的亲儿子,却是老赖的亲侄子。
蔺校的父母都不在本地——他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村里出了名的美人,长得漂亮,又会念书,后来还考上了大学。老赖父母偏心会念书的小女儿,砸锅卖铁的让蔺校母亲去b市念大学。
年轻的女孩子,第一次走进繁华都市,立刻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同时,又生出了几分自卑。
她的年轻漂亮,在这片繁华拥挤的城市里,似乎已经不能再算是优点;她的同学们比她更漂亮,更时髦,举手投足间,都是她学不来的气质。就连学习,她也无法和那些从小接受各种补习培训的女孩子们相提并论。
家里东拼西凑才有了学费和路费,生活费蔺校母亲是半分都不敢多要了。她害怕,害怕看见父母沉默又爬满皱纹的脸,害怕看见他们手上填满泥土的裂痕。她最怕的,莫过于她不务正业的哥哥。
她害怕哥哥带着嘲讽的笑,害怕他冷漠的,带点鄙夷的眼神,从每一根头发丝里,都仿佛在向她表达一句话:你这个赔钱货。
有时候懂事早熟的孩子,她们的心理压力更大。一旦某一天压力超过了她们承受的极限,便如同大雪崩塌,转瞬之间就能要人的命。
蔺校母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家庭和学校的双方面压力下,她不堪忍受,选择了跳楼自杀——自杀并没有成功,她被一个当天正好在天台背书的学长给救了。按照所有灰姑娘的故事模板一样,那位学长风度翩翩,家庭优渥,对蔺校母亲关怀备至,在救下她之后不仅常常开导她,还给她介绍合适的兼职工作,教她如何更好地规划未来,更好的活下去。
只不过很多人都忘记了,哪怕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人家至少也是伯爵的女儿。所以即使是现实里的王子,又怎么可能会看上远远不如自己的平凡人?
优秀的学长最终和一样优秀的学姐恋爱,订婚。婚礼上,他还笑眯眯的邀请蔺校母亲去参加,去给他们当伴娘。
“打断一下。”花俞慢吞吞的举起手。
“你说。”老院长点头,示意花俞可以打断了。
花俞道:“我对他妈的故事不感兴趣。”
老院长一拍大腿:“你怎么骂人呢?”
花俞眉头一皱,重申:“直接讲主题吧,我们少说点废话不好吗?蔺校他爸到底是谁?”
老院长忽然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其实啊,蔺校妈妈是个好姑娘。”
花俞掏了掏耳朵:“你看个母猪都觉得它是个好姑娘。行了,少给我转移话题,蔺校他亲爸不会是那个什么学长吧?是第三者插足?还是始乱终弃?”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千字双更!!!算是补偿,毕竟咕了三天(心虚中)
今天白天本来打算码字的,结果回学校收拾东西忙成狗,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的东西,越收拾越崩溃,最后变成了一边收拾一边扔,扔着扔着又去翻一下垃圾桶,看什么都觉得舍不得扔。
我那些收集的杂七杂八的游戏币啊漂亮石头啊贝壳啊堆了两三个抽屉,还不算我之前带回家的(枯了)
等我以后搬出去住了,一定要租个有超级多超级大柜子的房子!!!
第42章 没有告白
蔺校母亲的故事,与绝大部分禁不住诱惑自甘堕落的女孩, 并没有什么不同。攀附权势, 生下一个孩子,再凭借孩子上位——在她之后的故事里, 那个学长彻底失去了存在感, 就好像随着她曾经初初燃起希望的过去一样。
蔺校出生没有多久,眼睛就出了问题, 据说是因为蔺校母亲怀他时没有节制的抽烟导致的。
蔺校八岁时, 他母亲把他送回老家之后就失去了音讯。
老赖一个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的流浪汉, 自然更加养不起这么一个眼盲的孩子,所以就干脆把他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老院长之前也以为蔺校是老赖捡回来的孩子;他倒是不觉得老赖有那个胆子会去拐卖小孩。他原本只想向老赖打听一下是在哪里捡到蔺校的,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一群债主来老赖家里讨债。老院长也是倒霉, 被殃及池鱼,白挨了一顿好揍。
“这么说, 你之前好好的带着蔺校出门, 又鼻青脸肿的回来,原来是因为老赖的债主, 并不是被老赖打的啊?”
花俞摸着下巴,满脸若有所思。
老院长气得直吹胡子:“打我?那混小子有胆打我?看我不把他手掌心打肿!”
花俞懒得拆穿他吹牛,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我上楼去睡觉了。”
摄像头还在拍, 花俞用膝盖想也知道, 接下来大约老院长又要借镜头讲好一番大道理。她懒得听,还不如早点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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