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和筑基期管事登时满脸尴尬,眼中隐隐有怒意。他们原本是不怕白屏儿的,她虽然修为比他们高,人缘也不错,可是却是从外门爬上来的没有根基和靠山的小弟子,这面子他们也不乐意给。但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这白屏儿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分宗主收为第三位亲传弟子,甚至举办了收徒仪式——王管事和筑基期管事再不敢招惹她了。
如今白屏儿明摆着是要保沈诺了,二人对视一眼,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白屏儿他们惹不起,这沈诺明面上他们也不能惹,可这折磨人和陷害人的手段,又有几个是明面上的呢?这口气,他们是一定要出的,暂时忍下又何妨?
王管事立马捧着一只储物袋递给了白屏儿:“白师叔,这是沈师弟能得到的奖励范畴,下品飞行法器,或是下品灵石三百块,您看……”
白屏儿接过储物袋,神识微动,扯开储物袋的封口处,就“哗啦啦”的将数百件上好的下品法器丢在了地上,同时还有许多下品灵石。
白屏儿这一举动,立刻让这间屋子里的许多人变了脸。因为低阶法器也有上中下品一说,他们也曾经因为进阶筑基,或是进阶练气期中期,后期而得到宗门奖励,可是那个时候,这宗门管事给他们的全是最下品的法器!今日见王管事如此势力,递给白屏儿这位分宗主的亲传弟子的竟全部是同等级的上品,他们要如何才能不怒!
王管事脸色铁青,筑基期管事也被不少人有意无意的瞪视着。白屏儿见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捡起一片婴儿掌心大小的玉荷叶,侧首对沈诺道:“沈师侄,我记得你是火木双灵根,要入丹峰的吧?这飞行法器,你不如就选这片玉荷叶,这可是难得是上上品的低阶法器。”
除了这模样有些像是女修用的。
沈诺果然拧了拧眉。墨君琰最擅长炼器和阵法,他跟着墨君琰的日子长了,自然眼力就练出来了,他打眼一看,就看出这玉荷叶是上好的灵木所炼制,对于高阶修士来说,这玉荷叶也算不得什么,可对于练气期的自己来说,这玉荷叶却是可以陪伴他一直到筑基,中间都无需再换飞行法器。白屏儿,的确是在为他着想,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沈诺想了想,还是接过了玉荷叶——无论如何,这玉荷叶都是如今他能拿到的、最适合自己的东西。
“多谢白师叔。”沈诺也一早从李远那里打听出来,白屏儿已经是丹姬道君的亲传弟子了,是以并不担心白屏儿会因为他而得罪人。只是她为何愿意这么帮自己,他事后还是要打听出来的。至于回报,因果,也要在他查清楚其中缘故之后再说。
见众人已然对主管发放月俸的他们生了怒气,筑基期管事马上道:“既然沈师侄的月俸和师门奖励都已经拿到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罢。毕竟,这些事情若是闹到上面去……对沈师侄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沈诺一脸诧异:“月俸和师门奖励都是弟子应得的,弟子拿这些难道不应该么?至于去赏罚殿,这原本也是师叔的主意,为的是王管事向弟子举刀一事,和弟子拿不拿的到师门奖励又有何干系?还是说,弟子拿到了师门奖励和月俸,王管事对弟子举刀一事,赏罚殿就不管了?若是如此,这些弟子不要也罢,这样的师门……”
少年微微抿唇,涨红了脸,显见是气得不轻了。可即便如此,他也克制着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众人见状,对经常发放月俸,克扣灵石的管事更加没好感了。于是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着几人去赏罚殿。白屏儿更是大包大揽地道,她家大师兄一定会“保证公正,绝不无赖”。
那位筑基期管事和王管事无法,竟是被众人威逼着去了赏罚殿。
赏罚殿中,白屏儿的大师兄竟是满脸怒容,他这才知晓,原来这分宗里,竟有那么多偷奸耍滑、克扣低阶弟子灵石,甚至大胆到侵吞一件几百块下品灵石的法器的庸碌之辈!
他刚要发怒,就被白屏儿拦下了:“大师兄要打要罚,也莫要借沈诺的事情。一旦如此,沈诺可就成了阻拦那些人挣灵石的‘罪魁祸首’了!”
大师兄是少数知道白屏儿为何会突然变成丹姬道君徒弟的缘故的,他沉吟了一会,终是颔首,“也罢,师父一心炼丹,过往为兄和二师弟均为结丹,竟是帮师父打理分宗事务都不能。幸而如今为兄和二师弟同时结丹,师父身边又有了师妹照料,这分宗的一应事务,也非一两日能说得清楚的,今日之事,就听师妹的。”
白屏儿长松了一口气。
王管事被撤掉管事身份,并且终身不得担任宗门发放月俸类管事,同时被罚去挖矿十年,方得回宗门。筑基期管事也被牵连,被撤去了管事身份。
沈诺这才安心。他当然知道,这样一来,王管事还有他背后的那位靠山,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了。可是这件事情从头开始,王管事就没有给他退路,他要么一忍再忍,被其他同门嘲笑并且联合欺负,要么就只能得罪王管事。王管事心胸狭窄,无论他得罪他一件事还是两件事,他都会被王管事嫉恨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手软?
“此番多谢白师叔,这是弟子自酿的果酒,品阶虽低,味道还算不错,白师叔若有闲暇,不妨试试看?”沈诺这次全身而退,还成功整倒了王管事,其中白屏儿帮忙良多,沈诺自是不能装作看不到。
白屏儿好奇的接过了沈诺递过来的一小坛子灵酒,当下就打开塞子嗅了嗅,一股扑鼻的果香味传了出来,淡淡的酒气微醺,白屏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再次使劲嗅了嗅。
“这果酒,味道一定不错!”白屏儿兴奋地大声道,天知道她有多喜欢喝酒,凡间的酒味道虽好,可到底没有灵气,她已然筑基,不能多喝,灵酒的话,灵气是充沛了,可是好味道就没了。她没想到,这个漂亮年少的小家伙,竟有这么一手的酿酒的好本事!
白屏儿忽然想到,怪不得当初这小家伙一心要炼丹呢,原来他有这么一门手艺来供他炼丹。
“你那还有么?还有多少,我全都包了,小诺儿要多少灵石尽管说!”白屏儿大包大揽的道。
沈诺倒是没料到这灵酒的威力那么大,只微微一笑,道:“一共酿了三种灵果酒,一种灵米酒,师叔先尝尝,若是喜欢,咱们再说旁的。这些,就当弟子的谢礼了。”
沈诺每种灵酒个拿出两坛,递给了白屏儿,然后就提出告辞了:“弟子要去藏书阁一趟,就不叨扰师叔了。”
白屏儿看到这么多种灵酒,脸上高兴地不得了。等沈诺提出要走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道:“哎,我是不是忘了说了,你不用谢我的,是墨仙长的师父,拜托我师父要好好照顾你的。谢礼师叔祖已经送过了,所以你真的不用谢我啦!”
沈诺要离开的脚步登时顿住了。
白屏儿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师叔祖人很好的,他说待墨仙长成亲,就接你回本宗。对了,小诺儿,你是要拜化神期的师叔祖为师,还是要拜墨仙长为师啊?他们为何要墨仙长成亲后再接你过去?现在为何不行?”
沈诺面无表情的道:“若是收徒,自然没什么不行。”
白屏儿这才反应过来:“那若不是收徒,他们为何要接你去本宗?难不成是墨仙长他真的对小诺儿有了别的心思……”
她一顿,立刻住嘴。
心底却想通了,原来师父意味深长的吩咐,竟然是这个意思!
再次看向沈诺时,她的眼底明显多了一丝怜悯。长生大道,何人不想求?可是这样以男儿身被迫委身其他男子,他应当是恨的吧?明明是上好的火木双灵根,却因为没有靠山,因为那个男人特别的看重,就被上/位者如同礼物一般的送来送去,他如何会不恨呢?
☆、13
好半晌,沈诺才缓过心神,对着白屏儿打了个稽首礼,问道:“白师叔可知,墨仙长何时成亲,夫人又是何人?”
知道了这些,他也好早作准备,早一点离开天元宗分宗。
可叹他精心算计,满心以为这天元宗分宗能够做他的靠山,让他自由成长到可以与墨君琰抗衡的日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有算到,他会提前和墨君琰相遇,甚至墨君琰还对他动了这种心思。
白屏儿眼底的怜悯更明显了:“是谁,我也不知。我只听说,师叔祖在到处寻找前些日子被灭门的青云镇沈家一门,听说,他们家有位小姐,生来就是纯阴体质。墨仙长是雷火灵根,体内阳气旺盛,想来是想找到这位小姐,缓和墨仙长体内的阳灵气,尽快闭关,碎丹结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