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等顾尧岑晚上一进门,苏姨迎上去的第一句话就是夸林草草,“小姐,林小姐今儿算是最乖巧了,不仅不想着法子偷溜出去,还知晓自己去做作业了。”
顾尧岑闻言,也有些惊讶,往客厅看了一眼,“人呢?”
苏姨接过她手中的外套,“吃了晚饭看了会电视,这会怕还在阁楼上写作业。”
顾尧岑点了点头,也没急着回房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快十一点了,你给她送杯牛奶上去,让她休息算了。”
苏姨把外套挂好后,打开了客厅的水晶灯,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大好,便问道:“要不要给你也准备些吃的?”
顾尧岑摇了摇头,“我养会神就上楼去休息了。”
苏姨知晓她的性子,倒也不勉强,去了厨房热牛奶。
热个牛奶很快,墙上的大摆钟分针还没走一大格,苏姨就端着牛奶出来了,经过顾尧岑身边时,看她闭着眼,又提醒了一句,“小姐要是累了,快回房间去休息。”
顾尧岑睁开眼,点了点头,看着她手上的牛奶,像是鬼使神差似的,“这牛奶我端上去……”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苏姨不给她犹豫的余地,立马麻溜地把牛奶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那正好,今儿吃中午饭的时候,林小姐就在担心你是和人约会去了,你正好跟人解释一番。”
“嗯?”顾尧岑的视线还停留在桌上的牛奶上,“苏姨刚刚说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苏姨卖了个关子,故意抬手打了个呵欠,“既然小姐说送上去,那我就懒得去爬楼了,准备去睡了。”
顾尧岑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起身端起牛奶上楼去了。
站在阁楼的书房门口时,顾尧岑迟迟没有叩门,而是看着眼前纯白的牛奶出怔,她也想不明白在那一瞬间为何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顾尧岑才慢慢呼了一口气,抬手叩在了门上,一连叩了三下,里面也没传来半点动静,顾尧岑暗想人是不是回房去了,转身准备下楼去,不知想到什么,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回过身来,拧开了门。
阁楼的这间书房是有了这位小妻子才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大,除了一张书桌就是两排书架。
门一推开,趴在书桌上睡的口水横流的小妻子就整个人撞入了眼帘。
醒着时张牙舞爪的人睡着了也不是个安分的,估摸着是趴着睡不舒服,反复在调整姿势,小脸蛋上的红印子东一块西一块,一头短发不是微卷就是微翘,乱的跟个鸡窝似的,半点睡美人的气质都没有。
顾尧岑在门口盯着看了一会才走进去,把牛奶放在一旁,轻声叫了几句,睡梦中的人压根就不理会,不耐烦地哼唧一声,就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任性傲娇地一如既往。
顾尧岑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林草草,回房间去睡……”
一连叫了好几声,林草草才不耐烦地睁开了眼,嘴里含混不清地哼哼唧唧着,揉着眼睛,盯着顾尧岑打量了好片刻,才舔巴了下干干的唇瓣,然后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不待顾尧岑反应过来,林草草嘀咕一句后,又抓着她的手放到了唇边,对着她的大拇指就咬了一口,十分用力的。
顾尧岑:“……”
痛到失声。
好在林草草咬一口就放开了她的手,继续去揉眼睛,当着顾尧岑的面,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顾尧岑:“……”
看着自己大拇指处鲜红的牙印,顾尧岑觉得她今天肯定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突然给这个不良少女送什么鬼牛奶!
第8章
林草草这一口咬得极重,擦一点点就破了皮,余痛久久未消,顾尧岑又闷又恼,偏偏惹祸的人睡得岁月静好的香甜安稳,这让她有火都没处发。
更气了。
直到大拇指上沾的亮晶晶的口水都干了,顾尧岑才把恶狠狠的视线从林草草身上收回来,转身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学着林草草白天关门的样子,把门关的震天响。
顾尧岑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出了阁楼后,顾尧岑又快步下了楼,正躲在客厅的台阶后面等着看八卦的苏姨一看她神色不佳的下了楼,察觉到形势不对,立马准备跑路,赶紧猫着腰偷偷往自己的房间溜。
“苏姨,做贼了……”
苏姨立马苦了一张脸,稍许才站直身体,转过身来,面带笑意地看着顾尧岑,“这么晚了,小姐还没睡?”
顾尧岑看着她哂笑,迈下最后一个台阶了,才道:“苏姨既然还没睡,还请您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苏姨眨了眨眼,“……您和林小姐打架了?您和林小姐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哦,再说了,林小姐还小了,小姐你又长得人高马大的,林小姐和您打起来,估摸着也不是你的对手……”
顾尧岑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苏姨立马讪讪住了嘴,灰溜溜地去拿医药箱了。
她一走,顾尧岑就掏出手机给自己受伤的大拇指拍了张照片,随即拨通了电话。
她打到第四个,电话才通了。
电话一接通,率先传过来的就是拖鞋哒哒的声音,很快这些杂音消失,响起了有些沙哑的女声,“顾尧岑,你最好有人命关天的事……”
即使隔着长长的无线电波,声音里的咬牙切齿也传递地十分生动了。
顾尧岑平静地回怼了过去,“喻医生,声音都沙哑了,难道还没尽心?”
“像你这种没有情趣的女人,自然是不懂的。”
顾尧岑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抿了抿唇,“那也好过总是欲求不满随处发情的喻医生。”
“滚犊子。”电话那边的喻玛丽对着手机呸了一口,随即拿出一根烟,娴熟地抽上了,吐了一嘴烟雾才继续道:“顾总这深更半夜孜孜不倦地给我打电话,该不会也是长夜寂寞,想来听点……”
顾尧岑把手机拿开了点,把她的话自动消了音,兀自转移了话题,“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我的手被人咬了,没流血,但即将破皮,要不要打疫苗……”
“哈哈哈哈哈……”不等顾尧岑把话说完,电话那边的喻玛丽就一口把嘴里的烟喷了出来,笑地——有点丧心病狂。
顾尧岑:“……笑够了吗?”
“哈哈……对不起啊,没忍住……哈哈哈……我再笑一会。”
顾尧岑对着头顶的吊灯翻了个白眼,余光注意到苏姨把医药箱拿过来了,她把大拇指曲了起来,藏在手心,压了电话的话筒,“麻烦苏姨了,你先去休息吧。”
苏姨有些不放心,上下打量了一遍顾尧岑,除了脸色难看点,她没看到任何可疑伤口,不由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去给林小姐看看……”
“嗯?看什么?”
苏姨看了看医药箱,“我知道小姐有分寸,应该不会下重手的,不过林小姐性子野,怕是您一动手,她就记仇哦……”
顾尧岑:“……我看起来这么粗鲁?”
被顾尧岑的死亡眼神凝视,苏姨打了个冷颤,赶紧摇头,“小姐当然不粗鲁……”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打了她?”
“我就是……不是,那这医药箱……”
“哦,我自己用。”
苏姨瞪大了眼,“林小姐把您打了?”
顾尧岑不想说话了,掐掉了电话,提起医药箱上了楼,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手机响了,她拧开门才接通,“笑够了?”
“其实还没有,但我笑得肚子疼……”电话那边的喻玛丽揉着肚子又吃吃笑了起来,“咬你的人是不是携带狂犬病毒啊……哈哈哈……打疫苗,哎,顾总,以后你要结婚了,是不是还要和你老婆相互去打个疫苗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顾尧岑转过身来准备关门,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正捧着牛奶杯的林草草看着她,刚睡醒的大杏眼又黑又单纯,上嘴唇周边还沾了一层牛奶沫,她看过去的时候,正伸着粉嫩的小舌尖在舔。
很乖巧了,顾尧岑不由看得恍了下神。
电话那边的喻玛丽久久没有听到顾尧岑的声音了,对着电话喂了好几声。
顾尧岑这才回过神来,抬手关上了门,对着电话那边平静道:“不用鬼叫,我在。”
“大半夜的,你能不能正常点?”喻玛丽不满了,“说话说到一半没声音,很吓人的。”
顾尧岑把医药箱放在梳妆台上,看了一眼大拇指上的牙印,“我想我明白喻医生的话了,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
“???顾尧岑,你特么怕是有病。”喻玛丽生怕她挂了电话,又赶紧道:“你半夜坏了我的好事,总该让我八卦一下吧。”
“嗯,你八卦吧。”顾尧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然后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从医药箱拿出了酒精,倒在了化妆棉上,将整个大拇指都擦了一遍。
“谁把你咬了?”电话那边的喻玛丽笑够了,也回过神来了,想着这深更半夜的,这“咬”就十分让人浮想联翩了,“你如实招来,是不是快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熬不住长夜漫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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