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
“但是我要你在我身边待十年。”
“十年?!”倒抽一口冷气。
“是的,这十年你要全心全意地侍奉我,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背叛我,也不能离开我,当然了,为了防止你中途离开,我会给你服下一种药,这种药一半是毒药,一半则是续命和解毒的,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不过三天后你还是会被兽血侵蚀,失去控制,你自己选择吧。”
“我……”望着自己满是腥血的掌心,停顿了一下,朱利尔斯用最后的神智说道,“我愿意……但我也有个要求。”
饶有趣味地看过来,问:“什么要求。”
瞥过身后奄奄一息且危在旦夕的路米亚,朱利尔斯咬牙说:“请你救活他。”
“当然可以。”意外的,那个人竟然同意了。
于是,那个冷冰冰而充满血腥味的夜晚,似乎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后来发生什么他不完全记不得,可朱利尔斯明白,是这个人救了自己。然后,朱利尔斯就跟随那个兽人回到悬崖深处,两年后,原本濒临死亡的路米亚终于苏醒,再之后,朱利尔斯完成了转变,变成了兽人。
望着水中那个身材颀长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色兽人,他知道,他再不是雌性,而是真正的兽人,像卡伊一样的……兽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班,车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唉……撒鼻息……
第74章 山洞
拉莫尔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家,猛地坐起身子,又看见卡伊走进房间。
他呆呆地看着父亲,问道:“父亲,母父呢?”
卡伊愣了愣,不明白拉莫尔的话,只是端来水要给拉莫尔擦脸,而见这般,拉莫尔大概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眼里立马沾上了泪水,委屈地大哭出来:“哇哈哈哈——!母父呢?我的母父呢?父亲为什么不带母父一起回家?”
哭得稀里哗啦,直接把隔壁的阿列给吵醒了。
阿列推门过来,发现拉莫尔在哭,于是心疼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回头直瞪卡伊:“你没事弄哭孩子做什么!”
“我没有……”卡伊不知所措。
“你出去吧!”不听解释,阿列便把卡伊赶了出去。
卡伊感到莫名其妙,呆呆站在门口,晚归的赫姆看见,又听见拉莫尔的哭声,便不禁过来串门,问道:“拉莫尔是怎么了?”
“他问我为什么没带母父一起回来。”感到委屈,卡伊回答。
一愣,赫姆立即追问:“拉莫尔为什么会这样说?”
摇摇头,卡伊回答:“不知道,今天在森林里见到了两个兽人之后,他就这样了。”
“两个兽人?卡伊认识吗?”
摇头,卡伊若有所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只字不提离开赫姆,独自回到方才遇见那名兽人的地方,然后嗅着气味,缓缓跟了上去。
他本能的对那名兽人感到好奇。
“你见到你母父了?”这边,阿列对拉莫尔的话表示震惊,平复了会儿情绪,他轻轻地问,“你确定?”
小小的脑袋用力点头,拉莫尔吸吸鼻子,揉揉哭肿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记得母父的气味,那一定是母父,不会错的!”
面对拉莫尔的肯定,阿列跟凯鲁,以及后来进屋的赫姆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都有同一个疑问,那便是朱利尔斯既然出现,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而且听拉莫尔诉说的内容,那个兽人似乎不愿意认他们。
或者那不是朱利尔斯?
可拉莫尔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但若是如此,朱利尔斯为什么不回家呢?
沉眉思索,凯鲁说:“我们先在附近找找看,或者到最近的几个部落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萨利亚和阿斯拉在平原部落置办物品还没回来。”阿列思索道。
“我去找他们。”赫姆说。
点点头,凯鲁回头对阿列说道:“你在家好好看着拉莫尔还有卡伊,我等下去鹰族部落那边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鹰族?!”阿列吃惊又气愤,“那些家伙又来骚扰你了吗?”
叹了口气,凯鲁无奈地说:“那毕竟是我的族人……况且安的雌性快生孩子了,身体又不好,我得去帮忙看看。”
“哼!明明当初那样把我们赶出来,凯鲁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阿列愤愤不平。
而凯鲁也只能苦涩地笑笑。
虽然当初被赶走心里是有怨恨,但经过时间的推移,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族人,偶尔能帮帮忙也不错,反正住在雪山离鹰族部落也不远。
而且,这次安的雌性的情况特别凶险。
甚至比朱利尔斯分娩的时候还要危急,朱利尔斯是天生气血不足,而安的雌性却是气血过剩,从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有吐血的情况,三个月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保住孩子,记得那天安心急火燎找到凯鲁恳求他去帮忙,看他的模样,都快急疯了。经过调养之后,安的雌性稍微有了好转,但,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就算现在调理好了,分娩的时候也有可能出现危险,到时候母体和孩子都救不回来。
可是原因是什么,凯鲁至今没找到答案。
……
朱利尔斯和路米亚来到了雪山后山的凹陷大坑,这天然形成的坑洞上除了覆盖着一层状似厚厚的白雪,但不断往外冒着白烟显示着这些白雪之下的危险。
为了安全起见,朱利尔斯找来一根白藤,把自己跟路米亚绑在一起。
“小心点,这雪下有很多坑洞。”朱利尔斯提醒身后的路米亚,并顺手捡起附近的一根树枝用作探路。
往前几步,树枝碰到前面的白雪,突然发生了坍塌,往下看去,下面是全是融化的热水,热水上有一层乳白色的浆液,还不断往外冒着泡。
气味十分冲鼻。
“这底下是火山,听说很久以前曾经爆发过,不知道他让我们来这儿要找什么。”路米亚目视四周,摊开手说,“就连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只说‘看到就明白’这种话,唉……真是奇怪的家伙,对吧。”
“别乱说义父的坏话。”朱利尔斯摇头,“既然答应了帮他找东西,就一定要帮他找到。”
“好吧好吧,一切依你。”无奈地看过去,路米亚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金色的竖瞳软了软目光,缓步跟上去。
路过这片危险的地域,两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的,被红土覆盖的大斜坡,这片红土并不是冰冷的,反倒热的吓人,跟雪山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难得见到这样的地方,朱利尔斯也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叹自然的神奇,也无暇顾及远处高山峡谷的壮阔景色,他只记得出门前,义父告诉他,在雪山后面的红土坡下有个被岩浆包围的地洞,在地洞的最深处,有一样东西。
“是什么?”朱利尔斯问。
幽幽抬眸,向来沉静的眸子微微带了一丝涟漪,那人忽的伸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脸颊,翘唇轻道:“那是……你一见就会知道的东西。”
我一见……就会知道?
朱利尔斯不禁沉思,而当他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至今为止,朱利尔斯还不清楚那人为什么会救自己,他只知道,那人在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在看另一个人,那种怀念又深沉的感觉。他很想问,可无从开口,他跟那人,还有路米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崖下共同生活了几年,那人基本没提过他的事情。
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朱利尔斯就着对他那点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唤他“义父”,怔愣之后,他没有反对。
而路米亚却依旧“那人”的喊他,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我不喜欢他。”路米亚当时就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他身上都是死人的气味。”
“死人?”
抬起眼,那双竖瞳定定望过来,路米亚说:“并不是真正的死人,而是那种已经生无所恋,从内心死去的人。”
这番话令朱利尔斯想了很久。
死人……
可是,在那人看自己的时候,他眼里怀念的光彩不像是假的,而他眼底的疼痛……亦是真实的。
会痛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接着,他们在红土坡的底下找到了那个被碎石封住的地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碎石移开,一个巨大的黑洞呈便现在眼前,随即而来的一股子陈腐的腥臭气味便扑鼻而来,里面黑乎乎的,朱利尔斯看了看路米亚,对他说:“你身体不好,我进去就行了,你在地洞外等我。”
路米亚微微摇头,笑道:“朱利尔斯,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破过蛇胆,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轻轻拍着朱利尔斯的肩膀,路米亚走到身边,露出迷人的笑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