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眉毛,朱利尔斯摇头说:“不行,如果不分两路,鬣狗就会追到萨利亚和路米亚,只有你们分开跑,鬣狗分不清去向又舍不得眼下唾手可得的火熊和我,你们才能安全逃离。”末了,看出卡伊要说什么,朱利尔斯指着旁边耸肩道,“这棵树可容不下我们四个人,而且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所有人都爬上去。”
在确保人员安全的情况下,只有这个方法最好。
但,要放朱利尔斯一个人在这里,卡伊怎么放心?
他才好不容易找到朱利尔斯……
拍拍卡伊的肩膀,朱利尔斯笑了笑,说道:“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村子找你们。”
“你有办法对付他们?”一直没开口的萨利亚抬眼问。
点点头,朱利尔斯说:“嗯,我有迷糊草,适当的时候燃烧扔下去,等鬣狗都睡着了我就走。”
卡伊当然还是不愿意,但眼看猎狗群越来越近,那些幽绿的眼珠就像深夜的鬼眼,嗜血的低吼更是加重阴森的感觉,卡伊知道再拖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毕竟鬣狗的数量太多……没办法,他只好妥协,按照朱利尔斯的方法走。
萨利亚轻轻背起路米亚,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愣了愣,回头看看朱利尔斯。
“怎么了?”觉察到,朱利尔斯问。
回神,摇头,萨利亚晃晃脑袋,说:“不,没什么……”便转过身。
然后一声令下,两人分开逃跑,听见旁边鬣狗杂乱的嚎叫,萨利亚一刻也不敢停地飞奔前行,只是在飞奔的时候,他脑子里不由得想,朱利尔斯那么瘦小的身子,是怎么扛得起一个成年兽人的呢?
而且……那犹如兽人般的夜视和嗅觉能力。
第63章 挑衅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塞西拍了拍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阿列的肩膀。
揉了揉哭肿的眼睛,阿列禁不住担心却仍回头报以一个虚弱的微笑,他紧抓着门框,点头说:“嗯,我想在门口等着。”
耸耸肩,见劝说无效,塞西也只好先行进屋。
其实塞西也很担心,不过他担心的对象是卡伊,别的兽人早就回来了,可卡伊还在森林里,他不由得焦虑起来,到了晚上也睡不着,美名其曰是陪阿列,其实他自己也在等消息。
“朱利尔斯一定没事的,对不对?”阿列一晚上已经问了四五次这个问题。
点头,塞西强忍着心中过得不耐烦,安慰说道:“一定会没事的。”
虚伪的声音,可他心中一点儿都不希望朱利尔斯安然无恙,不过,塞西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一直在安慰阿列。
哼,不过这么晚了,一个雌性在野外,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禁转眼望着痴痴等在门口的阿列,视线变得嘲讽,他白了阿列一眼,心想这个蠢笨的雌性也真是的,居然为了朱利尔斯哭泣,想到下午他哭着要去找人的模样就觉得可笑。
真是跟凯鲁一样蠢笨的雌性,怪不得是亲戚呢。
今天长老召集大家,商量改换族长的事,尽管大家都推举自己的父亲扎伊特,但只要前任族长坚持不放弃,也并非容易的事情,结果凯鲁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赶走卡伊和朱利尔斯,他用这个跟父亲交换族长的位置,当然了,父亲没有理由不答应。
父亲当上族长,塞西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他暴涨的优越感令他非常瞧不起族里别的雌性。
他也觉得凯鲁是个蠢蛋,居然为了别人放弃族长的位置,可他也不怪凯鲁,毕竟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再见到卡伊,况且,朱利尔斯又被抓走,塞西觉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接近卡伊的机会。
阿列眼巴巴地蹲在门口等消息,可是很久很久都没人来报信,他越等越害怕,越等越愧疚,越等越伤心,他担心朱利尔斯,担心卡伊,也担心起了萨利亚。
平常再怎么凶萨利亚,再怎么想赶走他,阿列也不过是因为辛恩的事在生气,他过不了自己那关,却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双手合十,再十指交扣放于唇边,阿列不停祈祷着。
祈祷所有人平安,祈祷他们快点回来。
忽然间,远远传来一名兽人大声的呼叫:“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阿列急忙站起来,风一般冲过去,紧抓着那名兽人的衣袖大叫:“是不是萨利亚他们回来了?”
猛地点头,兽人说:“是的!他们回来了!”
“那朱利尔斯呢?”
“也一起回来了,现在正在凯鲁家。”兽人说,“他们还带回来了一名受伤的有鳞族兽人。”
未等兽人说完,阿列便狂奔至凯鲁家。
而屋内的塞西却黑了脸颊,当他听见朱利尔斯回来的时候,狠狠地踢了踢旁边的柴火,那名兽人闻讯过去,望见塞西恼火,关切地靠近,轻声问:“塞西,你怎么了?”
塞西狠狠瞪过去,怒道:“管我这么做干嘛,真讨厌!走开!”
兽人只好悻悻然离开,留下满肚怒火的塞西。
“这可怎么办才好……”塞西转转眼珠子,咬着手指,绞尽脑汁想应对方法。
而这一边,阿列刚进门,见到完好无损的朱利尔斯,就可劲儿扑过去,紧紧抱着朱利尔斯,嚎啕大哭:“对不起朱利尔斯,是我没注意让你被捉走了,我是糊涂蛋!真的很对不起!”
突然的一下让大家走愣了愣,朱利尔斯缓过神,眼眸登时温柔下来,他揉揉阿列的脑袋,说:“不关阿列的事,阿列不要自责。”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抱歉……”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水儿,阿列哭得稀里哗啦,仍是抱着朱利尔斯死紧。
这下让在场另外两人不痛快了。
尽管眼下两人都是雌性,可当众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卡伊跟萨利亚的脸立马黑下来,尤其是卡伊,见到朱利尔斯对阿列这样温柔,简直打翻了醋坛子,一把过去要拽过朱利尔斯,可阿列竟然抓得死紧,见状,萨利亚也沉不住气了,过去把阿列从朱利尔斯的身上“剥”下来,结果被阿列暴打一顿。
阿列气呼呼地道:“你们做什么!”然后甩头,涕泪干脆都蹭在萨利亚身上。
无视阿列的气恼,卡伊皱眉,紧紧搂着自己的雌性,瞪着萨利亚火大道:“管好你的小雌性!”
“我才不是他的雌性!”阿列当即反驳。
没来得及说话的萨利亚一阵神伤,动动嘴角,没敢开口说什么。
在旁边站了很久的凯鲁看见这四人终于消停下来,便回过头,将手里的药草给阿斯拉,让他继续给这个受伤的兽人上药,他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你们别吵了,这里有病人呢。”
“病人?”眨眨眼,阿列这才想起刚才的兽人说带回了一个有鳞族兽人。
于是静静瞥过去,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有些惊讶,他没想有鳞族的兽人会是这样的。眼前这名睡着的兽人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阴冷气质,虽然面色苍白身负重伤,但给人感觉就像不能靠近一般……真奇怪。
眼见阿列看呆,萨利亚不舒服了,特意上前扯了扯阿列衣角,试图引起注意。
而此刻,朱利尔斯则望了眼安静躺着的路米亚,轻声问凯鲁:“他怎样?”
“毒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用几种草药解了,他已经没事,只需要休息几天就会好。”然后他抬眼问朱利尔斯,“不过他的这种毒很奇怪,我都没见过,朱利尔斯你怎么知道解的呢?”
淡淡平视过去,朱利尔斯停了停,幽幽地说:“我的阿姆解过这种毒,他曾经告诉过我。”
平静的红眸,轻起涟漪。
“是这样……”看着有几分犹豫的朱利尔斯,凯鲁很聪明的没有问下去。
倒是朱利尔斯忍不住开口,有些抱歉地低道:“还有今天,我来的时候听守卫的兽人说了,你为了留下我跟卡伊,让出了族长的位置。”
“那不算什么。”低眉一笑,凯鲁矮小的个子并没有让人觉得他恨渺小,他笑得非常温和,“是我邀请你们过来的,而且,我相信你们,所以不会任由别人把你们赶走。”
“谢谢你,凯鲁。”朱利尔斯说。
凯鲁却摇摇头,轻柔地说:“不用谢,我还想为族人那天那样对你说声抱歉。”
“我没事的。”
“虽然大家心眼都不坏,但偶尔也会有一头脑热的时候。”眼瞳轻轻垂下,凯鲁这种时候还在为族人说好话。
看的阿斯拉心里非常不舒服。
那些人心眼不坏?别人没看到,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非常心疼凯鲁,当他被那些人当做目标指指点点的时候,他真的非常想跳出去为凯鲁反驳回去,然而他明白凯鲁认真又执拗的性子,况且是为了朱利尔斯和卡伊……凯鲁就是心眼太好了,太温柔了,才会被扎伊特钻了空子。
阿斯拉不怪卡伊他们,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