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赫姆跟雷哲无不诧异,尤其是雷哲,整张脸都黑了,他冷冷瞧着朱利尔斯胸口那个印记,狠狠握拳,浑身充满了戾气,而赫姆则是立即转身就跑出去。
一定是上次那个狼族兽人,他要狠狠揍那个家伙!
赫姆心中满腔怒火,飞似的奔跑着,夜风呼啸着越过耳朵,赫姆急冲向森林的入口,然而,却被人拦住,仔细回头一看,竟然是雷哲!
“不要拦着我!”赫姆大吼,随即要跑。
雷哲的脸色依旧阴沉,他冷冷地抬头,然后一拳头砸在赫姆下巴,直接把他打到树上,然后缓缓走近,自上而下盯着赫姆,雷哲冷声道:“我并不是来拦你,事实上,我比你还想把那家伙撕成粉碎,但是……”垂眸,雷哲的目光很是阴狠,“我必须摸清那家伙的目的,所以我不许你打草惊蛇。”
被揍得嘴角出血的赫姆捂脸站起来,他很不服气,但是他也觉得雷哲的话在理,他也想弄清楚那家伙的目的,于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冷哼道:“你有什么想法。”
“告诉我你上次见到那人的模样。”雷哲盯着赫姆,碧绿的眼瞳冰一样寒冷。
继续闷哼一声,赫姆说道:“银瞳,银白短发,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上有狼族的气味。”
认真听着,雷哲思索片刻,道:“刚才听布莱斯提到雪狼族。”
“我知道,北方的雪狼族,不过不是已经灭族了吗?”赫姆也在思索,“我听父亲说过,雪狼族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踪迹,原来强大的北方部落现在也成了一盘散沙。”
“那家伙大概是雪狼族遗落的后裔。”沉眉,雷哲想了想,说,“族长和布莱斯或许知道一些消息,我们分头去问。”
“凭什么你来指挥我?”赫姆不大高兴,叉着腰。
雷哲冷笑,挑起眉毛,说道:“凭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平静下的愤怒使得雷哲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杀气,他已经伸出爪子。
本能的畏惧了一下,赫姆不得不承认,雷哲很厉害,光凭气势就感觉的出来,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能把朱利尔斯交给雷哲,因为雷哲城府太深,他不能信任这种无法猜透的家伙。
但,如今为了朱利尔斯,也只好稍稍忍耐。
雷哲回到朱利尔斯家,西蒙已经走了,留下布莱斯眼睛红红的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朱利尔斯。
回头望见雷哲,布莱斯抿抿嘴,摇了摇头,道:“朱利尔斯还没醒,你回家去吧,明天再来。”
雷哲却依然靠近,他紧盯着朱利尔斯,小心蹲坐在床边,然后趴在一旁,说:“我要守到他醒来,不然我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雷哲……”眼眸淡淡的,布莱斯轻轻低头,然后摸了摸朱利尔斯的脑袋,而后仿佛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孩子会受到这样的伤害,萨拉也不晓得去哪里了,要是他知道,一定会找那个兽人拼命吧。”
闻言,雷哲幽幽抬头,问道:“萨拉叔叔去哪儿了?”
“不知道。”布莱斯说,“只留下讯息说去南方部落,就没别的消息了。”
气氛沉默了一下,雷哲又继续小声问道:“布莱斯阿姆,那个雪狼族……是怎么回事?”
愣了愣,估计没想到雷哲会问,但很快的,布莱斯恢复神色,淡淡开口:“他是来找兽耳族报仇的。”
第13章 往事
“兽耳族?”听闻这个新颖词汇的赫姆瞪大了眼,望向对面一脸沉静的西蒙。
火红的篝火印照在他火红的头发与眸子上,整个人就像一团火。
西蒙瞥过他,然后微微摇头,说道:“就是布莱斯跟朱利尔斯的族群,他们本是居住在东方的神秘部落,部落里的人都长有兽耳,而且在选择兽化前都是雌性。”
“都是雌性?!”赫姆更为震惊,他握紧拳头,低头沉思片刻,然后继续听讲。
屋内的篝火烧得很旺,西蒙动了动火焰,随后叹了口气,说:“北方的气候很冷,所以雌性非常的稀少,所以兽耳族才被盯上。过去,雪狼族经常去兽耳族掳走兽耳族人,趁他们未兽化前让他们生下孩子,而等他们兽化后,就杀了他们。兽耳族抵死反抗,全部选择兽化,双方发生了流血冲突,而无论是兽耳族还是雪狼族……都在那场战斗后销声匿迹了。”
“为什么那个兽人会来找朱利尔斯?为了报复兽耳族?”久久的,赫姆问。
摇摇头,西蒙说:“因为导致那场灭族之祸的就是朱利尔斯的父亲。”望着眼前那堆篝火,西蒙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暗藏汹涌,是的,正是那场祸端,害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西蒙曾经恨过朱利尔斯的父亲,非常地恨,为了杀死他,西蒙曾披星戴月走南闯北,但当他最终找到朱利尔斯的父亲,当面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他却发现自己无法下手。并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也许是因为命运给人的感觉太沉重,也许是看见兽耳族悲惨的境遇让他无法下手。直到在最后的劫难中救出萨拉,眼睁睁看着被炽热岩浆吞噬的大地,西蒙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那个人当做朋友。
他还是怀着仇恨,可良心让他不能丢下朋友还怀着孩子的伴侣走掉,所以他救了萨拉,也救了布莱斯。
西蒙还记得朱利尔斯出生那天,他就像等待自己孩子出生那般守在门口,紧张不已,而当朱利尔斯出生,布莱斯将孩子拿给他抱之时,西蒙想起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不禁抱得很紧,还流下了眼泪。但他的心仍是矛盾的,他不喜欢萨拉,因为他总认为萨拉一直是在利用朱利尔斯的父亲,所以他几乎不去朱利尔斯的家,可从未减少对朱利尔斯的关注,只是不接近而已。
然而突然有一天,那只带着兽耳的小雌性竟然跟着自己回家了。
“朱利尔斯,你怎么跟着我?”语气有些着急,萨拉和布莱斯怎么没管好孩子?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谁想留着口水的朱利尔斯望着自己手里的猎物,睁着水汪汪眼睛说:“叔叔,你的猎物可以分我一些吗?”
“诶?”
“父亲出去旅行还没回来,母父生病不能出去打猎,所以我出来找吃的。”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朱利尔斯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耳朵。
这才想起朱利尔斯家里都是雌性,平常都是萨拉去狩猎回来。
“母父生病了吗?”
“嗯,阿姆说母父病得很重。”
西蒙觉着可怜,萨拉要是病了,朱利尔斯就没东西吃了,于是整个猎物都给了朱利尔斯。
“拿去吧。”
“谢谢叔叔!”看着手里的猎物,朱利尔斯激动地睁大眼,用力鞠躬感谢。
不过猎物太大,最后还是西蒙给送去朱利尔斯家的,一进家门,朱利尔斯就奋力抱住猎物来到躺在病床上的萨拉前,轻轻跪在床边,摸着面色苍白的萨拉的额头,然后紧握他的手轻声道:“母父,我问叔叔要了猎物,你把它吃掉病就会好了!”
萨拉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望着朱利尔斯,然后看到朱利尔斯身后的西蒙。
西蒙感到局促,退至门口。
随后,萨拉微微抓紧朱利尔斯的手,冲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能乱要别人的食物,还给叔叔。”
“可是不吃东西母父怎么好起来?”朱利尔斯着急了,眼眶红红的,吸吸鼻子说,“而且我太小不能出去狩猎。”
“听话,朱利尔斯。”
只好垂着头,朱利尔斯走出门,到来西蒙面前把猎物还给他,没精打采地说:“对不起,叔叔,我母父让我还给你……”
有些惊讶,西蒙稍后缓了缓神色,把猎物又推给朱利尔斯,说:“这是我给你的。”
“可是母父说不能要。”朱利尔斯摇头,然后撅嘴,用手背抹抹眼睛,小声啜泣起来。
觉着心疼不已,西蒙便蹲下来摸摸朱利尔斯的小脑袋,轻柔地问:“怎么了?”
肩膀还在不停抽动,朱利尔斯不停地用手背抹眼睛,委屈说道:“我本来想去捕猎给母父的,可是我自己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抓到,只能去求别人分给我一些,可是母父却不要,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傻孩子。”无奈摇头,西蒙说,“你是雌性,没必要去捕猎啊。”
“可母父就会啊!”朱利尔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我也要变得像母父一样厉害,靠我自己也能养活母父跟阿姆!”
而西蒙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朱利尔斯抓住了袖子,朱利尔斯止不住气息,又一次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捕猎吗?”
脸色一变,西蒙立即拒绝道:“不行!”
“求你了叔叔!等我学会了,就不麻烦你了!”朱利尔斯着急,急忙哀求。
“不行就是不行!”甩甩手,起身就走,然而,朱利尔斯却执拗地一直跟自己跟到家门口,并且在门口一待就是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