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玄清剑留下,谁也休想走。”那金丹后期只是被曲殷挡了一挡,身形一晃就如影随形地追上来,右手连挥,几道强劲的风刃就带着尖锐的刺破空气的声响斜劈过来。
两人各往两侧一闪,避开了要害,只是身上都有四五处被割伤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均知道不杀了金丹后期,就是想跑都跑不了,可是后面前仆后继还有许多人,必须得速战速决。
宁封翻手掷出了一枚霹雳弹,“噗”,一道白光将金丹后期笼罩,原本威力无穷的
霹雳弹竟然被吸了进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只发出了一声闷响。不好,看来他是用了厉害的护身法器。
“给我两枚。”那人却是忽然一笑,狡黠的笑容,微微上扬的嘴角,给宁封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蹙起了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太妙,因为他是反派,那在名门正派之中就没有他的朋友,而拜墨云邪所赐,在魔教中也几乎全是他的敌人,就算不是的也会保持中立,那很显然,只要是他认识的就绝对有问题。
但是这个时候他连犹豫连询问的时间都没有。那金丹后期狞笑着,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鸟一样扑了过来,一掌猛然劈下,宁封周围就好似静止了一样,透着死亡的可怕,所有的风都聚集在金丹后期的掌上,随着他的动作,一道耀目的白光就渐渐放大,宛若汹涌的风浪一样席卷过来。
宁封连忙挥出了一剑,同时往后急退,那风浪冲破而出,就咆哮着追赶过来,只要被它扑到,他一个血肉之躯,登时就会被绞成碎末。“砰”,一根树藤将风浪拦腰折断,却又迅速被绞碎,而趁着这个时机,宁封就跳了出来,手扬起将两枚霹雳弹扔给了曲殷。
曲殷轻轻一笑,一团乌光从掌心发出,他再一甩手又将一枚霹雳弹抛了出去。那金丹后期只道他们这样是要偷袭他,还得意于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想他的法器一将霹雳弹吸进去,一团乌光就迅速将白光吞噬掉,又猛地从头顶扑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嚎叫,之后全身就变成了焦黑色,双眼突出,脸孔扭曲,死状恐怖至极。再之后,“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炸了开来,黑色的带着浓重腥气的血向四处飞溅。
“哼哼,霹雳毒气弹的滋味还不错吧。”曲殷微笑着,树藤于空中摆舞,便将飞来的毒血挡住。这是他使的手段,他自然清楚结果,可是其他修士就遭了殃了,机灵一点的还能躲开,不机灵的一有毒血粘到身上,毒气就迅速蔓延吞噬,最后人就化为了一滩乌血。
凄惨的嚎叫声在街上回荡,可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不怕死的冲上来。曲殷又毫不客气地将另一枚霹雳毒气弹丢了出去,“轰隆”,黑色的雾气就像是死亡的阴影一样在空中弥散开来,不过片刻,这街上就宛若成了人间地狱,污血流满地面,让人几乎作呕。
“快点,把所有的霹雳弹和雷火弹都给我。”曲殷兴致满满地搓了搓手,你大爷的,刚才被他们追得像丧家之犬一样,现在局势反转了,当然得让他们把霹雳毒气弹和雷火毒气弹的厉害尝个够,“你快一点啊。”
“魔修!”宁封却是心上一紧,他愣怔了好一会儿,见曲殷一再催促,才又给了他几个雷火弹。只见曲殷满脸阴狠得意之色,挥袖一掷,“砰砰砰”雷火弹就像是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
木灵根,魔修,还有这表情,让宁封想起一个人来:曲殷。在排位比试之后,曲殷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再也没出现过,不过以宁封对他的了解,曲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莫非眼前的人就是易了容的曲殷?
但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在书中曲殷耍了无数手段还是没能令墨白答应与他双修,他自尊心受损,就对墨白生了恨,以至于闻清一挑唆,就把墨白给出卖了。而现在,他早与曲殷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了,加上曲殷被逐出魔教,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自是对他这个“罪魁祸首”恨之入骨,没理由还救他啊。
“哼哼,还敢跟老子做对,看老子不炸死你们。”曲殷杀得畅快淋漓,直到雷火弹都用光了,一转身才发现宁封正古怪地看着他。心中就是剧烈一跳,脸也微微有点泛红。
他其实并不擅长伪装,之前在客栈中他是故意被宁封撞的,才没有露出马脚,而现在他一时高兴便将最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糟糕,白弟这样看着他,不会是有所察觉了吧,他还想多利用会儿这副容貌呢。
他的脸越来越红,数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叫宁封消除对他的怀疑。就在他焦急地不能再焦急的时候,宁封却忽然动了,屈指一弹,一道冰壁便将他保护了起来。他的脸色冷峻,身形快逾闪电,便如同是从天上飞来的苍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只牢牢地盯着他的目标。
在刚才的围攻中,闻清只是装模作样的跟在后面,他只想亲眼见到宁封死,至于玄清剑,他虽有觊觎之心,但更清楚在杀死宁封之后,会有一番激烈的争抢,以他的修为还不够资格去争。
宁封一个人对十几个人,这结果不难预料,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宁封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惨状,可是半路又杀出来一个人,不过有一个帮手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是竟然会冒出霹雳毒气弹这种匪夷所思的武器。只片刻功夫,他们的人就死伤过半,剩下的就只顾着逃命了。
闻清不是傻子,他就算再想杀掉宁封,也知道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怨毒地瞪了宁封一眼,就想悄悄地溜走,不想宁封这时却发现了他。眼见一道冰凌气势汹汹地打过来,他脸色一白,仓促地舞起两个剑花,不敢硬拼,只想着瞅准机会逃走。
宁封却步步紧逼,白光泠泠,幻化成千万道剑影将闻清笼罩出,只听“呛”的一声,闻清的宝剑从手中脱飞,落在地上发出嗡鸣的声响。
闻清只觉胸口一痛,猛然吐出一口腥甜的血来,之后宁封一掌朝着他面上打来,寒气凛冽,只刺得他自骨髓深处泛出阵阵恐惧。他瞪大双眼不甘地看着,心上是不想胆怯的,可是却仍然忍不住自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尖叫:“求你……”
宁封才不管,就算他求饶,也不打算放过他。这种祸害,你即便给他一千个一万个机会,他也改不了,还不如早早送他到阎王殿那儿,省得他再祸害别人。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根树藤缠住了他的手臂,他不解地转回身,就见曲殷闲庭信步地走过来,悠悠笑道:“这种人渣,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把他交给我,我要叫他后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封微微一愣,那人与闻清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哪儿来得深仇大恨要他非要这么对待他。难道他就是曲殷?闻清可是他的姘头,闻清一死,曲殷还能找谁去双修?他这么说,明着看来是想替自己出气,实则就是想保住闻清。
宁封越想越肯定,要真是曲殷的话,他得赶紧离开。眸中闪了闪,他冷声道:“好吧,那就把他交给你了。”
闻清一阵哆嗦,刚才这魔修的手段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落在他手中,他可……这时的闻清只想着能干干脆脆的死了,他运起所剩不多的灵气一招,宝剑就飞回朝他的胸膛直直刺来,可是仅差一寸的时候,宝剑却戛然而止,被一只手轻轻松松握住了。
一张邪恶的脸凑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切,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闻清又打了个哆嗦,脸色惨白如纸,张口正要求饶,一团带着血腥的破布就塞入了他嘴中,再之后,他刚要动,眼前一花,两道闪亮的丝线就将他给紧紧缠住。
曲殷将闻清拎起,转身一瞧宁封,却见他不等他就飞快地朝着前方奔去。他在后面唤了一声,宁封却连头都没有回。不好,看来是被识破了,不过幸好的是,他在客栈之中就对宁封动了手脚。
眼见将曲殷落下了老远,估计再行一段他就追不上来了,宁封稍稍松了口气。可是这时,他忽然觉得脖子上似是被针扎了一下,伸手一摸,竟然出血了。他预感到不妙,再仔细一找,在身上发现了一只绿色的触角会发光的小虫。
他都还没来得及将它碾碎,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形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便往前栽去。在昏迷之前,他看到了属于曲殷的那张笑得狡黠的英俊的脸。
宁封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被捆在一间破烂的茅屋之中,朦胧的月光通过屋顶的缝隙照射下来。他使劲摇了摇头,还觉得有点麻痹,不够清楚,不过他能感觉到从右手手心隐隐传来的似是要咬噬的刺痛感。
“你在干什么?”宁封悚然一惊,急急想抽回被曲殷抓住的手,却发现他根本动弹不得。
“哼。”曲殷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墨云邪通过你手上的御兽符文就能找到你,我要把它清除掉,让他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你。”
原来只是这样啊。宁封很快又放松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几只红褐色的小虫在咬噬着他掌心的皮肤,心中自暴自弃地想着:去除得了,反正这么半天了,师父都没现身。虽然这样想着,却又抬眼望了望门口,真希望下一刻师父就出现,张扬狂妄的冷笑着,甚至还可能损他两句,“徒弟,为师才离开你半天,你就出事了,你也太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