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沈无虞收回手,露出一个自己也未察觉的傻笑,在苏挽之耳边低低道,
“书呆子,我不罚你了,你快起来罢!等你醒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苏挽之自顾睡着,完全听不见他的刻意讨好。
沈无虞握着他的手,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渐渐有些乏了,却不肯好好去睡。等绿衣煎好药进来,就见他将头枕在苏挽之身边,手里握着苏挽之的手,睡得无比香沉。
绿衣轻手轻脚地把药放在桌上,又去柜子里取了一件兔绒披风,刚要给沈无虞披上,就被他伸手挡开了。
“少爷?”
绿衣惊讶地看着他,沈无虞睡觉向来雷打不动,今天居然这样警醒。
“本来睡得好好的,还梦到香酥猪蹄,拿起来还没吃呢,就闻到一股子药味。”
绿衣掩嘴轻笑,“少爷是饿了吧,我这就叫红衣做去。”
沈无虞当然说好,四顾看一下,走过去端起桌上的药,放在鼻子下嗅嗅,一脸嫌弃地说,“就是这个味儿,闻起来就好苦!”
“那我去备点蜜饯。”绿衣提议。
“快去、快去!多拿点桂花蜜来!”沈无虞连声催促。
绿衣忙不迭地去了。
沈无虞掂掂手里的药碗,摸着倒是不烫手了,索性扶了苏挽之起来喂他喝药。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懂得伺候人?
不过照着之前见过的,段明幽服侍韩青树喝药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用软枕垫在苏挽之腰后,让他靠坐在床头。
一切弄得差不多了,沈无虞这才举起盛了药的汤匙,往苏挽之嘴边送去。
苏挽之现在意识全无,哪知道张口来接,沈无虞空等一会儿,就直接将汤匙往苏挽之嘴里塞去。苏挽之的嘴闭着,药汁如何送得进去,全沿着嘴角滴落下来,在被子上浸出褐色的污渍。
沈无虞一下懵了,放下药碗去唤苏挽之,心想把他叫醒了,就好喂药了。
可偏偏苏挽之怎么叫都不醒,沈无虞又不敢大力摇动他,于是坐下来生闷气。气着气着,眼角余光扫过苏挽之形状美好的薄唇,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只见他端起碗,深吸一口气,仿如壮士临刑般决绝地喝下一口药,那滋味,当真比黄莲还苦,沈无虞险些没喷出来。
苦都苦了,反悔也不值当。他趁着这股勇气,将苏挽之搂进怀里,两指捏开他的嘴巴,俯身将口中的药渡进去。许是滋味太苦,苏挽之竟也轻轻地挣动了下。
沈无虞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而后又饮下一口,照旧喂进去。
喂到最后,满满一碗漆黑的汤药见了低,沈无虞却停不下来。含了苏挽之回了点血色的嘴唇厮磨,心中溢满奇怪的情绪,恨不能立时将这个人揉进怀里,再也不分开才好。
可苏挽之还病着,他也不敢造次,过足了“嘴瘾”就将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还细细掖紧被角。
绿衣这才端了托盘进来。她其实早到了,隔着帘子看见沈无虞给苏挽之“喂”药,哪里敢打扰?
沈无虞还暗暗高兴绿衣来得正是时候,接了她手里的托盘,拣了一块桂花糖给苏挽之含着。
“少爷。”
绿衣唤他一声,提醒道,“饭菜备好了,可要先用些?”
沈无虞摸摸空荡荡的肚子,他早饿坏了,可舍不得走,万一他一走苏挽之就醒了怎么办?
绿衣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二爷说了,苏少爷没这么快醒,即使服了药,也得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少爷你去吃点东西,绿衣在这里守着,苏少爷一醒就来通知少爷可好?”
沈无虞勉强应了,期期艾艾地去外间用饭。红衣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他,都是平日里沈无虞最爱吃的,可他没什么胃口,恹恹用了一些,碗筷一丢,又回去苏挽之床前守着,像条离不得主人的小狗。
红衣嘟着嘴不高兴,莫非她的手艺回潮了?个个都瞧不上,苏少爷不爱吃便罢了,连少爷也嫌弃了?
绿衣只顾捂嘴笑,嘱咐红衣没事不要进去打扰。
沈无虞守了苏挽之大半夜,期间剪了几次灯花,苏挽之都没要醒的意思。他实在熬不住了,干脆脱了鞋子挤上床,搂着苏挽之一起睡。
这一觉睡得死,半个梦没做就到了天亮。沈无虞满足地伸个懒腰,眼没睁开就往里摸去。摸着摸着,忽然脸色一变,骤然睁开眼睛。
身边哪里还有人影?
不仅没个人影,半边床榻都是凉的,苏挽之早就起了。
他胡乱套上衣服,气急败坏地冲出去,正好和绿衣撞个满怀。哐当一声,装着热水的盆子摔到地上,来回滚了几转。
绿衣惊得脸都白了,“少爷这般着急,出什么事了?”
沈无虞不耐烦回答,反问道,“挽之呢?”
原来又是为了苏少爷。
绿衣回到,“少爷,苏少爷去账房见二爷了。”
“见小爹?”沈无虞有些纳闷,“是小爹唤他去的?”
绿衣摇头,“绿衣倒没见人来传话,好像是苏少爷自己的意思。要不,我这就去请他回来?”
“不。”沈无虞拦住她,随意整理下自己的仪容,道,“我自己去。”
第35章 真相
“和离?”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段明幽勾起嘴角,手指在算珠上灵巧地拨弄几下,才抬眼看向面前的苏挽之。
“挽之可是病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
面对他的逼视,苏挽之毫无惧色,淡然道,“在下与沈少爷身份悬殊甚大,本不应勉强结亲,昨日之事,想必二爷也能看出,沈少爷亦对在下不喜,所以在下斗胆,求一份和离书,从此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哈哈哈哈……好一个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段明幽抚掌大笑,起身推开椅子,朝苏挽之走来。
“苏公子你是随时可以抽身,我们那份约定不过口头而言,倒没有白纸黑字来约束。”
提起约定,苏挽之袖子下的手渐渐收紧,他咬牙反击道,
“段二爷有何资格来指摘我?”
没料到苏挽之会还击,段明幽饶有兴趣地哦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那日二爷明明答应我,成亲之日我不必出席,又为何食言?”
“你可记得自己那日做过什么?”段明幽不着急解释,反倒问起他来。
“没有丝毫印象。”苏挽之据实回答。
“可记得怎么进的大堂,如何叩拜父母,如何向宾客敬酒?”
苏挽之努力回想,无奈一点也想不起来,只得摇头。
段明幽狡黠一笑,“这不就是了。你对那日成亲无丝毫印象,那你出席与否,有区别吗?想来,我也不算食言吧?”
苏挽之没想到段明幽还能自圆其说,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
段明幽倒没乘胜追击,反而耐心解释道,“我虽答应不让你出席婚宴,但无虞成亲之事,夫人尤为看重,我如何忍心叫他失望。思来想去,便用了那个法子,你与他都能如愿,岂不两全其美?”
“若你仍然介怀此事,我向你赔罪可好?”
段明幽恳切地说着,双手扣在一起,就要朝苏挽之作揖。
苏挽之忙偏过身,不肯受。
“二爷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追究,那事就此揭过,还请二爷同意在下的请求!”
段明幽收回动作,冷冷笑道,
“苏公子饱读圣贤之书,又曾与山中诵经百日,自然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苏挽之决然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他知道段明幽所指,他若当真离去,沈无虞的蛊毒便无人能解。可又有谁,来解救他?
“段二爷医术高明,总会想到办法。”
“你当真去意已决?”段明幽有些意外,苏挽之的软肋他竟也戳不中了?
“如不得允,愿以死明志。”苏挽之扣合双手,朝段明幽长作一揖。
“原来你不是求生,而是求死。”
段明幽受了这一拜,有些看清了苏挽之的想法。
苏挽之也不瞒他,将心中所想合盘托出。
“至亲已逝,兄长离散,志不得舒,身不由己,敢问有何生趣?”
“所以你一心求死,哪怕拉了无虞和孩子为你陪葬?”
段明幽提起苏挽之厉声质问。
“孩子?”
苏挽之惊愕不已,“什么孩子?”
段明幽一下松开他,任他跌到地上,自顾悠悠理平衣服上的褶皱,才道,
“昨日无虞为你担忧不已,我怕他忧心伤身,于是替他把了脉。无虞他,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苏挽之仿若被惊雷击中,脑袋里空茫一片。
“你再好好想想,若初衷不改,我遂了你的愿便是。”
段明幽见目的已达到,不想再多说,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苏挽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似悲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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