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非感慨,苏小朋友果然已经成了他那个装逼师父的脑残粉。
阿朗倔强无比,软硬不吃,苏睿无功而返,带着沈宁非飞回丹峰。
“小兔子,以后我们契约吧,我不嫌你弱。”苏睿一边走一边摸着沈宁非背上的软毛说道。
沈宁非额上青筋一现,突然后腿用力朝后蹬出,踹了苏睿一脚,麻利地跳下地去。在苏睿反应过来要追他的时候,早就一蹦一跳地窜进路边的灌木丛里,挖洞逃了个影无踪。留下苏睿小小的身影失望无措站在原地。
契约你妹!不知道什么是若为自由故,一切皆可抛吗?
沈宁非碎碎念着逃回旧书仓库后面的竹林里,穿回埋起来的外门弟子服,才慢吞吞地走进旧书仓库里。
杨守恩回过头来盯着门口的沈宁非问:“你跑哪去了?”
沈宁非轻微地吓了一跳,他咳了一声道:“上茅房。”
杨守恩皱眉,“怎么去这么久。”
“吃坏肚子了,拉个不停。”沈宁非说着绕过杨守恩走到旧书堆前,“你早上怎么一上午都没来?”
杨守恩站着不说话,沈宁非用眼角余光瞥了他几眼,发现他目光闪烁,满脸的复杂,表情变了又变后才说道:“我那天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噩梦而已,忘掉就好了啊。”沈宁非不以为意道。
“忘不掉。”杨守恩慢慢蹲下,“我终于明白力量代表了什么,这个任务做完我就不接任务了,以后要专心修炼。”
“这样也好。”沈宁非说完便不再理会杨守恩,默默地给旧书分类。阿幻恶整杨守恩,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效果,也不知道是杨守恩的幸还是不幸。
耳边突然疾风骤响,沈宁非吃了一惊,身子往旁边一偏,躲过背后袭来的一掌。想起自己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不敢再有其余动作,趁着那一偏直接整个人往地上倒去。好似是被偷袭着的掌风刮倒的。
他抬头喝道:“你想做什么?!”
杨守恩一击未中,也没有再动手,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半响才开口道:“我做那个梦,是你动的手脚吗?”
沈宁非心下了然,面上却是无辜地眨眨不大的眼,用无邪的童声应道:“哈?什么?我不懂你说什么。不是睡着了才会做梦吗?”
杨守恩没了言语,旧书仓库再次陷入寂静,只闻不轻不重的书本掉落的“啪啪”声。直到傍晚两人回了外门,都没有再说过话。
“阿幻?阿幻!”沈宁非一进屋就急着找阿幻。
小院子里静悄悄的,阿幻不在。他刚要往小屋去,就看到小屋的门被什么东西压住,缓慢地裂开一条缝,木门“吱呀”地响着,摇晃了一会,那条门缝渐渐加大,一个粉色的毛团跌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后才甩着脑袋直起身。
沈宁非大惊,上前扶阿幻,“怎么了?”
“呃……”阿幻抬起迷蒙的大眼睛,对着沈宁非打了个嗝。
冲天的酒气熏得沈宁非左右躲避,眼看着阿幻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又颠颠地倒退两步,两爪子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酒葫芦朝石桌那个方向递过去,嘴里含糊地说着:“小,小兔子,请你喝酒,哟。哈哈哈。”
沈宁非眯起双眼,怒火蹭蹭地往头上窜,他千辛万苦的打探到了阿朗的消息,结果这个不靠谱的混蛋狐狸喝得酩酊大醉,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吗?!
“哈哈,怎么有两个小兔子?”阿幻跌跌撞撞地朝沈宁非靠近。
沈宁非一把抢过阿幻的酒葫芦砸到地上,“臭狐狸,你真是气死我了!”
阿幻一把抱住沈宁非的小腿,乐颠颠地笑:“小兔子,捉,捉到你了。亲,亲,嘻嘻,哈哈。”
沈宁非蹲下去,一把扯住阿幻毛绒绒的尾巴把他倒悬着拎起来上上下下地震荡他,嘴里骂道:“可恶的臭狐狸,老子急得半死,你倒逍遥自在。叫你去后山是去探路,不是去玩!”
“呜,难受……小兔子,哇,呕……”阿幻被晃了几下,就晕乎乎地张开嘴巴,一股脑地吐了一地的污秽,顺便溅了沈宁非一鞋子加一裤子。
沈宁非的脸青得不能再青了。如果谁给他一根鸡毛掸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抽打傻逼阿幻一顿。
阿幻晕乎乎地甩甩脑袋,用力一蹬腿朝上窜起,张开四只爪子扑到沈宁非的脸上,撅起刚呕吐过的嘴巴往沈宁非的鼻子上按去,“亲,亲。”
“啪!”沈宁非听到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他“噌”地爆发了,一把扯下阿幻甩地上,抬起脚就毫不留情地踩上去,把阿幻踩得满地打滚。
阿幻在晨光中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浑身不舒服地在床上滚动挣扎,当瞥见逆光站立在床边的沈宁非后,立刻爬过去,“呜呜,小兔子,疼……”
沈宁非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幻,面无表情道:“哪里疼?”
阿幻伸爪子摸摸脑袋,又摸摸背,再摸摸腿,迷糊道:“我怎么了,全身都疼……”
“因为你喝酒了。”沈宁非双手抱胸冷道,“哪里来的酒?”
阿幻呆呆地想了想,才“哦”地一声道:“在后山,碰到一群红尾猴,我偷了他们酿的果子酒,甘甜的,好喝极了。”
沈宁非冷眼看着阿幻伸出小舌头回味地舔嘴巴,“看来有了酒,你也顾不上阿朗和阿舍了。你走吧,去跟那群猴子作伴,别回来了。”
“小兔子,为什么喝酒会浑身疼啊?”阿幻粗壮的神经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爬到床边去扯沈宁非的袖子,“你生气打我了?”
“你这点疼算什么?”沈宁非一抬手甩开阿幻,“你知不知道阿朗被锁在铁柱上日日遭受雷打电击?”
“阿朗!你找到阿朗了?!”阿幻一蹦三尺地往沈宁非的怀里跳,用小脑袋去蹭沈宁非,“小兔子,谢谢你。”
“滚蛋,跟你这个醉鬼没关系。”沈宁非怒斥阿幻,不过这次没有再甩开他。
“咦?我好像从四阶前期突破到中期了。”阿幻坐回床上,内视自己的丹田和经脉。
“这么快?”沈宁非也有些吃惊。阿幻的修为刚进阶到四阶,怎么可能突然就到中期了。
“唔,红尾猴的那壶酒果然是好东西。”阿幻摸着下巴回味道。
“别再惦记酒了。”沈宁非拍了下阿幻,“说正事,想办法营救阿朗。”
两人在屋里商量着拯救阿朗的计划,突然整个外门响起阵阵浑厚的钟声,“当,当,当……”的绵延不绝。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是说每隔十日闻道台才有一次授课吗?好好的敲这集合的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32 选仆
沈宁非跟随着人流走到闻道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台中央的靠背椅上十分醒目的白面馒头。
不说他那修士当中少见的膘肥肉厚的身子,就说他嚣张跋扈的坐姿吧,歪歪斜斜地靠着椅背,一只穿着黑色金纹靴子的脚愣是横跨了三把椅子,手上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面。实在让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就连外门的管事都没资格坐椅子上,拱着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福云镇酒楼里的惨剧,沈宁非依然清楚地记得,这个胖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打从心底厌恶的一个人。看他这架势,还真是紫云派掌门的儿子,今天来外门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白面馒头名叫陆天佑,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就掏出一个金色布袋子,在手上颠了颠,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吸引了所有的视线后,裂开他那张很有特色的歪斜小嘴笑道:“这里面有一百块中品灵石。凡事修为在炼气五期以上的弟子,只要替我做三天的活计,就可得十块中品灵石。有敢接的吗?”
围在闻道台下的外门弟子们顿时轰地一声炸开,他们这些低阶的弟子,连下品灵石都少有,更何况这一块可以换一百块下品灵石的中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可是一笔极大的横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立刻就有蠢蠢欲动的弟子大声问道:“敢问少掌门,不知道是什么活计?”
陆天佑高深莫测地笑:“什么活计暂且保密,不过本少可以保证绝无生命危险,也不用出紫云派。”
底下顿时又是一阵沸腾,三三两两地互相讨论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但既然不出紫云派,想来真的没多大的危险,顿时便有许多人心动了。
一开始发问的那个弟子立刻上前道:“禀少掌门,外门弟子王昆宇愿接此任务!”
“很好。”陆天佑再次抖了抖手里的灵石,发出诱人的清脆之声,“还有人接吗?”
立时便有一群修为符合要求的弟子蜂拥而出。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饱胆大的。修真之人要想前进,步步都要在刀山火海上过,更何况不用面对生命危险就能得到十块中品灵石,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就算不为灵石吧,单是能跟权利中心的少掌门攀上关系,便让许多想入内门的外门弟子心痒难耐了。
沈宁非冷眼看着那个只差没满嘴镶金牙的少掌门领着挑选出来的十个外门弟子,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那十个弟子可不止是炼气五期的修为,连那个已经炼气七期的倒霉相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