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阴眯着眼看了他半晌,话锋一转:“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光听一面之辞,什么事都好好想想再干。”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许晃也眯起了眼,眼前这事一完,小爷他就带着人回自家宅子里过小日子去了,喝喝茶赏赏花,干什么不好?“噢,那谢谢了。”他转着眼珠,以官方语言回曰,然后小心翼翼的打探,“那眼下怎么办?甭管怎么着也得先出去吧,您给指条明路?”
烛阴大手一挥,“问他。”
许晃扭头一看,半个小脑瓜出现在金玉交错的龙椅之后,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哟,这谁家孩子?”他不禁眉开眼笑的伸出手,那粉雕玉琢的小不点儿立马就咧着嘴跑了过来,许晃抱着他边看边夸,“瞧这小模样长的,跟哥哥我回家吧?”他本以为这也是什么精什么灵之类的,没想到烛阴却笑了一声,“神在结界在,玉帝死去之后这结界才失去了效力,你觉得为什么现在又开始运转了?”
许晃手一松差点儿没把那孩子摔下去,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他大嚷一声:“我靠!这孩子是玉帝?!”
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那孩子似乎还是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许晃心中柔软得不行,幼小的神明,娇弱的神明,这是否也代表着,人间也有一些信仰重新生发出来了?
你会强大起来的。许晃在心中默默起誓,我们会让你重新强大起来。
“哄孩子的活儿老子干不来,靠你了。”烛阴大手一挥,懒洋洋的踱步离开了。
也许是神与人有着天然的联系,也许是许晃还算是人间比较有正能量的人,小小天帝对他的印象分打得似乎很高。于是大的那个问,玉皇大人能不能放我们出去?小的那个答,不嘛你留下陪我。然后许晃就囧了,太受欢迎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啊…
在一番智力大比拼之后,许晃终于勉强解释清楚了凡人不能长久的留在天庭上,并答应有机会会回来看他,他也可以来家里玩。就这样,小家伙不情不愿的给了他一副镶金的玉牌,也就是天庭的出入通行证,有了这张通行证,许晃他们才终于得以踏上回家的路。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果然一如他们所料,没了萨云都的支持,那个严总一下就倒台了,警察(当然包括萨喆和白虎的暗中助力)经过严密布控秉雷霆之势而下,一举捣灭了他们的这场绑架,加上之前他们早就有违法犯罪的把柄落在警局手里,这一次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严总还没等请来律师就已经连吓带病一命归西,结束了他荒唐的追求长生之路。
弃回来之后一直在睡,据说是元气大伤的缘故,不过有千秋和蝶涟在照顾,许晃也能放下心来,只是每天去水库边转转,探探水底那只蛇妖的恢复状况就可以了;不过这祸害果然是遗千年的,谁也没想到这家伙恢复的竟然有这么快,以至于许晃某天晚上在水塘边上被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抓住脚踝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没把他一脚兜回水里去。
哦,另一个新消息就是许宅的新房客又增加了一人,或者是一神,于是老宅里的鸡飞狗跳又上升了一个级别,许小爷很是郁闷啊。
月明星稀的夜晚,许晃坐在花圃边,感觉身后那双熟悉的手绞了上来,低沉的嗓音在耳后缓缓摩挲,“一个人在这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他笑了,舒舒服服的向后靠去,“不是一个人,我和女丑说说话。”
無生诧异的扬眉看去,然而许晃却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在这儿。只要我还记得她,她就不会消失。”
無生一时无言,只有更紧的抱住他。
“我们必须跟萨云都做个了断。”许晃紧紧扣住他的手,“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
“好。”
除了这一个字,無生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刚才突然想到,如果有一日自己也和女丑一样消失在这世上,许晃会以怎样的表情坐在这里和心中的他说话,只是想一想,心脏便像是要被人捏碎一般疼痛。他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绝不能,那是连他自己都无法饶恕的罪行。
“我们并肩战斗,结伴同行,那一日我老去,我会牵着你的手,一起踏上奈何桥,一起饮孟婆汤,从此踏上歧路,永不相见。”
恋人们总喜欢许下三世之约,或如青阳与雪胭,那也是一种相爱的方式,然而许晃不想。只因如此浓烈的爱燃烧一世便足矣,这一世,将我们全部的喜悦与疼痛燃尽,拼命相爱,抵死缠绵,这是我献祭于你的方式。
“好。”
☆、第八十五卦 发情期
从天界回来之后,许家老宅的夜晚就笼罩在一种情/色的气氛下。某鬼仗着精气不足的理由向某人索求无度,而某人大约是因为鬼门关又走了一遭,对生命的看法又大大的扩展了一层,于是干柴遇上了烈火——轰,
细密的汗水在交缠的肢体上纵横滑落,引来一阵轻颤,刚刚高/潮过的身体敏/感得不像话,任何的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再次引爆细小的火花。许晃脸色潮红的将脸埋在枕头里喘/息,大脑中晕晕乎乎一片白茫茫的,然而未等他的神志完全拉回来,后身传来的蠢动逼得他一声惊呼,“别,”
“不要,你明明很喜欢。”無生喉中震颤着低沉的笑,再次将灵活的舌头刺入那松软的地方卖力翻弄,同时用手按揉他的会阴,引起身下人前后一连串的反应。床单在他的抓挠下再次变得皱巴巴的,因为吸入了各种体/液而变得潮湿,空气中的热度再次翻升,纠结着浓浓的情/欲化为欲说还休的缠绵。
许晃的指尖像是通了电一般,腰部颤抖不已,他死死咬着床单想忍住喉间的呻/吟,然而压抑的声音却更能诱发人蹂躏的欲/望,于是無生猛地抽出舌尖,换作自己的发胀的物事一举顶入,然后满意的听到许晃的低吟变作惊喘,然后再次在他的怀中化为一滩春水。
“不行!我又要…”许晃嘴里喊着不行不要,可他的腰却在不受控制的迎向無生疯狂的撞击,于是后者坏心的突然停下,慢慢顶弄磨蹭着他体内的各个角度,却偏偏不去碰触那一个关键的地方。当许晃快被这甜蜜的折磨弄得神魂颠倒时,身后大力的冲撞突然再次开始,如此数次,快/感一再的累积,却每每在即将冲上顶峰之时被硬生生压下,他几乎崩溃。
“我想…求你了…無生…”
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他费力的反手勾过無生的头激烈的亲吻,口中的敏/感点亦被扫到,于是带动他□一阵缩紧,無生猛地低吼一声,握住他的腰开始用力冲撞起来。终于,在那个点被狠狠擦过之时,许晃死死咬住唇,眼前炸起一片白光。
回过神来的时候,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滑过,一条舌贪婪的追过来细细吮吻,幽幽的香气从面上扫过,对方在耳边调笑,“就这么舒服?”
“你欺负人…”他仰起脸,尾音消失在無生的唇间,双手缠上他的肩撒着娇。
無生正一边享受着温存一边在脑中盘算,要是再来一次许晃的身体受不受得了,结果怀里的人突然顿了一下,睁眼看着他:“几点了?”
完了。他沉痛的想着,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突然弹起来飞快的往身上套着衣服,“我说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就不能不想别人的事啊?”
许晃手脚麻利的穿衣服穿鞋,最后揉了揉腰,然后抬起一根手指摇摇,“这是我的床。还有,那不是别人,是我干儿子。”
趿着鞋跟过去,無生披着衣服倚在门上,望着他的小孩儿支着脸全神贯注的坐在石桌边,月光笼罩下的侧脸分外美好。他不禁微微一笑,又走去勾起他的下巴来了个深吻。
“别闹…”许晃小小的抗议一声,推开他向周围张望,“院子里呢。”
無生不屑的哼了一声,在他旁边大喇喇坐下来,两手一勾,将他抱个满怀,“谁敢看我戳瞎他狗眼。”
许晃就势望向天空正中的月亮,“子之月,午之日,每天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说着,他歪头去看桌子正中央上下浮动的那颗紫球,比起之前倒是长大了两三圈,周围散发的莹光也更亮了些,可距离破壳的日子似乎还是远了那么一点点。
“人家爹妈姥姥姥爷舅舅全撒手不管,你这一外人倒是够鞠躬尽瘁的。”無生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起牢骚。
许晃咯咯的笑,“那不是千秋回来之后就病了,蝶涟又得照顾他又得照顾医生,这点儿小忙咱还能不帮么。”
“他是该冬眠了!这中元节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还在这儿杵着,不病等什么。”
“千秋要走吗?”许晃一下坐起身来,这才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那我还怪舍不得他的,一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