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告诉我们这件事的原因,就说接近年底,今年的贷款额已经没有了,这分明是借口。”边走,童望边把手上的贷款申请递给童妮。“但是我们是中旬开始和他们谈贷款的,那个时候童氏还没有出事,他们就答应了。可前阵子肖部长和他们核实这件事,他们也说没问题,可现在又临时反悔。”
童妮扫了一眼,把贷款申请丢回给童望。“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他们在哪,我亲自去。”
“这边。”
两人自顾自的讨论着,丝毫没注意到郑因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往前冲,连脚步,都跟不上。
郑因看着童妮认真的侧脸,一夜成熟的人,从那时起,就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站在童望那个位置的人是她,可现在......
说心酸不是没有,说嫉妒,也有,但是多的,是对于童妮的欣慰。
这样的她,再也不是只能呆在原地等她救的无能者了。
可童妮,也越来越像付馨了。
不同的是,付馨一直没能超越她,但是童妮,超越了。
郑因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她们是否会越走越远,如果真的会,那只能说明无缘无分。
快要进门了,童妮突然想起来,郑因还在。
回头,郑因正跟在她们后面,不近不远。
“郑因。”
“嗯。”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
郑因摇头。“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一起去吧。”
童望拉住童妮,摇摇头。
“可是......”
郑因终于走到童妮面前,她缓缓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童妮看向童望,童望坚决的摇头,童妮只能妥协。“好吧,郑因你在外面等我,车钥匙给你,你要是不耐烦了,就先回去,或者去公司。”
郑因接过钥匙,握紧在手心。“嗯。”
两人商讨着走远了,郑因捏了捏钥匙,转身回到车里,驱车去了绯遇。
时间尚早,绯遇才刚刚开门,睡眼朦胧的服务员正打着哈欠打扫卫生,郑因推门进去,吓得他们纷纷合拢了嘴,看清楚是郑因了,才拍了拍胸膛。
吧台里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道:“小姐,我们现在还没开门呢。”
郑因晃晃车钥匙。“我找小P。”
“小P?”服务员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您找钱经理啊,稍等,他待会就来。”
“嗯。”
“您先坐。”
服务员招呼郑因坐到吧台。
“您要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好的。”
服务员扔掉手里的抹布,在身上擦了擦,郑因眼睛一扫,她分明看到他动了身上某个东西,看来有人已经吩咐好了。
利索的给郑因倒了一杯白开水,服务员继续干活去了。
郑因看着眼前这杯水,手指在杯沿上扫了一圈,双指一摩擦,细腻的触感,分明是某种药。
她在绯遇做了很久,绯遇的每个地方的布局她都清楚。二楼重新装修成了雅间,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也重新修建了,原来的楼梯一堵墙挡住,但是从前的东西,为什么修了之后,还会继续动作呢?
“出来吧。”
“啊?”服务员满脸无辜的放下手里的抹布。“客人您在说什么?”
郑因拧起杯子,直直的把杯子丢到那堵墙上。
水杯发出悲鸣,应声而碎。
原本是楼梯的墙一动,变成一道门,小胖从里面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爱人,如火如荼
“因姐。”
“是你。”
“嘿嘿。”小胖非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在里面睡觉来着,没想到因姐来了。”
“睡觉?”郑因笑着问:“睡觉还听到我来了?”
“呵呵......”
郑因下了高脚凳,柱着手杖走到小胖面前。“并且还叫人给我下药?”
“因姐,我——”计谋被拆穿,小胖的脸变得很难看。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普通的人。”
“我——”小胖低下头,反复的道歉:“对不起因姐!对不起!”
郑因看着他,喊了一句:“小p呢,怎么还不来?”
绯遇大门上的风铃一响,小P道:“因姐,我来了。”
一回头,眼前的人,和印象里的变了变。
和上次不同,上次的小P是衣着上变了,但是气质没变,可现在的他,气质变了,再加上一本正经的西装,和原先的,用判若两人来形容都不为过。
小P穿着深色的大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反身非常恭敬的把门拉开。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来人摘下头上盖满风雪的帽子,礼貌的朝郑因行了一个脱帽礼。
“因姐,好久不见。”
来人一笑,一尘不染的大衣,精致的金丝眼镜,雪日里还噌亮的皮鞋,无处不显示的精致,让人深刻的怀疑这个人的真实感。
“难怪小胖不惜下毒也要让我走,原来是你要来了。”
“小胖对你下药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钱平脱下手里的手套,小P马上接过,顺便遣散了店里的所有人。
绯遇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大门紧紧关上,彻底阻挡了与外界的联系。
钱平礼貌的请郑因坐到一边的卡座上。
刚落座,小P就拿来了取暖器放在钱平的脚边。
钱平看看小P,下巴一扬,小P赶紧把取暖器挪到了对面。
郑因走过去坐下,粗狂的把手杖丢在桌子上,丝毫没有一点礼貌。
“你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过是替人做事罢了。”
“替人做事?”郑因冷笑。“替人做事能做到你这份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如此的忠心。”
“老师,所谓各为其主,各谋其政,难道你不知道吗?”
郑因道:“我没读过书,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你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你的目的。”
钱平摇摇头,嘴角的笑意未消。“我已经说了,各为其主,各谋其,政。”
最后的政字吐的特别的重,确实,他的目的,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郑因眯上眼,果然是这样。果然,是她惹不起的人。
“那我来这里,是你们策划的吗?”
“不是。相反的,你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本来想将计就计的,现在却只能努力的把事情扳回原来的正轨。”
“你做得到?”
“其实只要老师你消失,一切就都没有了。”钱平依旧是笑,可郑因能看出来,钱平的笑里掺杂了很多的恶意,如果他的笑有刀,郑因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为什么不动手?”
“有人要保你。”
“谁?”
“你觉得,还有谁?”
那个人呼之欲出。
除了付馨,没有其他人选。
郑因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老师,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
郑因舒了一口气,站起身,道:“童天成,是不是你动的手?”
钱平接过小P递来的咖啡,吹了一口气,回答的模拟了可。“谁知道呢。”
“为什么这么老实的告诉我?你不怕我捣乱吗?”
“不怕,你尽管去吧,告诉童妮,把一切都说出来。”
“全部?”
“对,全部。”钱平搓搓杯子,道:“付馨说的,我们都不过是尘埃,就算动作再大,也起不了什么波澜。其实,你和你的父亲说很像又不像。他想把他做不到的事情都让你做到,甚至,不惜身先士卒,可惜,老师,你却一点都没有他的霸气,那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生下的孩子却是如此的平庸,想必,郑将军在你儿时懊恼了不少吧。”
突然从另外一个人的嘴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郑因脑海里浮现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混乱的房间,烈日当空的下午,拆到发麻的手枪。
那是她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的噩梦。
郑因捏住沙发,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郑将军是一个禁忌。”
“禁忌?”
“对!”钱平俯过身,与郑因对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站在了一个连我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老师,你的问题太多了。答案总是要自己找到才铭心刻骨,别人告诉你的,你会很快忘记的。”钱平笑笑,那一抹笑,居然叫郑因这个身经百战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啪嗒一声,钱平把杯子拍在桌上。“老师,下次再见了。”
出了绯遇,郑因手心里出了一手的汗。
她说了那么多,居然没套出一点话。
果然她以前见到的钱平根本就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做出来的!
但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那个人的名字?那个高度又是什么?
见了一次钱平,迷雾更加的多了。
郑因回到家,鞋都没脱,直接瘫在沙发上,望着灰暗暗头顶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