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不懂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仅仅是变成了一只大老虎,而不是背叛了他,并且,子澈似乎都不害怕他,也是,子澈自己也是可以变身的,然后,他到底是在介意什么?
卖不了萌,继续变成老虎也没用,他又从一只老虎变成了一个冷峻的男人。紧锁的眉头下一双深浓的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烁烁生辉。
他隐瞒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慌,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另外,他也不清楚自己目光中的茫然和难过。
离开了子澈,他其实是一无所有的。
他失去了记忆,并且,是子澈将他带离了那里,难道他不用为此负责,而自己为什么他妈的在意这些?!
他难道不该先去寻找回自己的记忆,哪怕站在这里丝毫没用子澈也看不到,他干嘛还傻乎乎站在这里吹冷风,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地位,他本来就应该坐在温暖舒适带有空调的……
等等,什么来着?!
一个词语就这样突然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然而却如同顽皮的孩子似的,讨人厌的溜走了。
该死的!或许他得出去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其实一进入W市的时候,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哪怕说不出地方的名字可是一见到那些建筑的时候陡然间就想脱口而出的那些该死的令人憎恨的话语,可如果他是故意的想要找回那些地名,他会发现他无法那样做。
所以,最后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让冷风将他浑身吹的冰冷了,他才木讷的从这里走出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了半个小时后,子澈轻轻的打开了门。
在赶走了他之后,子澈没有心情去从那些繁杂的像一团毛线球似的思想里整理出后悔的情绪,相反的他更加容易变得厌世,讨厌一切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那些漫无目标的阴影随时将他覆盖住,他无法逃离那些跟过去有关的——虽然他一直提醒自己那些伤害着自己的人或事已经过去了,在撇开那些自己的情感硬逼着自己冷血的面目展现的时候,他发现其实自己真的很讨厌这样,因为从心底里来讲,他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可这个世界总是那么不待见他,从方余琴一直到各种人,其实最初他没有办法去相信谁,并且因为前世经历了那么多,从被母亲忽视他认为母亲不可信任到没有人愿意伸出一只手来拯救他,他被迫的近乎病态的希望着,他想,只要有一个人细心的发现了自己,他愿意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和他共享并且,难道这些条件还不够吗?他有时候会去想,如果要他伸手,按照他的个人意愿是几乎不可能的,而这也无法让自己信任别人,肖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主动的对待肖凯,结果分毫不值还被那么残酷的对待了。
所以,事实上,直到今天,他必须面对现实了,那些奢侈的跟自己永远无缘的情感,包括那些温暖和任何代表正面意义的词语,都不属于他舒子澈的。
厌世了半个小时后,子澈从头脑混乱中走了出来。因为他只是知道,不管如何生活总是要继续的,他不可能永远赖在这微小的只能证明他没用的黑暗角落里。他得振作起来,从此刻起他就是真正的一个人了。
呵……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房间里一团乱,他扫视了周围,沙发茶几被弄歪了,电视遥控器也掉在了地上还掉出了里面的电池,他在脑海里联想起自己的空间里有不少这玩意。
没有心情整理,内心一片空白,他突然觉得很空虚,或者是无望,总之这些任何的复杂的情绪组合在一块紧紧的揪着他的胃,迫使他一定要做一些什么才好,又有种很累很累的感觉。
最后,他的手,他的那只完全不听从他脑海里尖叫着喊着停下来的手,缓慢的伸向了那个门柄,最后他深吸了口气,对自己的手投降了,带着一丝颤抖,他没骨气的打开了门。
仅仅是想要看一眼,又或者是因为一些祈求促使。
可事实上,是他阴晴不定,并且把对方恶狠狠的赶走了并且,还是那么暴力的。
然后,在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然离去的时候,他才惊觉到某一点,没有谁是离开谁不能活的——即使这是一个失忆的人。
想要依赖的人是他,唯一有这样软弱的想法的人只有他,他是自私的,无情的,冷血的,胆小的。
这样也好,你也死心了对吧?他对自己自嘲。
宛如被迫的放松了下来,他轻轻的关上门,只祈求没有人见到他现在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然后他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万幸的是,现在还有电这玩意。
捡起地上的遥控器安上电池,并且抱着那碗面傻乎乎眼睛放空的在茶几旁的地面坐下,用手撑着地面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那些白色的熟悉的毛。
他呆了几秒,收紧手指,最后他看了眼面叹口气,从地面上把自己撑起来,打算捡起那些毛,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这些毛会弄乱这里的一切,然而总有种细微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是这样吗?你在骗谁?
他摇晃脑袋甩去这些有的没的,却动作轻柔的将那些毛放在一个盒子里,等他做完这些事的时候,那碗面早就凉透了并且糊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米娜桑,好久不见~~~~~~~~~想我不~一个好消息,最近几天日更~恩,请大家鼓励一下我~很久没日更了……
57第五十六章 遇到意想不到的人
随意把一点没动的碗丢在一边,他打开电视,按了几个台,好吧,他怎么能把期望放在这台电视机上呢?明明知道无论自己打开哪一个频道都只会显示出一种画面,不是丧尸就是丧尸。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呈现崩溃状态,虽然政府依然在试图努力并且把一切纠正回原位,但是自然可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一旦某些东西开始了,它就不会停下来,除非它到达一个度。
就连手拿着话筒的主持人也已经不再是常见的那种笑脸了,子澈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想念那种职业假笑,但显然,比起和平的时候,或许他更适应现在。
偶尔有疯狂了的,因为害怕而被逼疯的,又或者是放弃了这世间一切准则认为自己才是被老天选中的人的脸出现在电视里,做着各种鬼脸或是调戏主持人已经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镜头乱的不可思议,最后常常会导致黑屏或者插播广告。
要说那些人还真的是运气很好,被上天选中也确实正确,不过这只相对于那些异能者,到如今还没有人能够从中找出大自然进化的规律,而能够从‘ZHC’中活过来的人,要说运气的话,也确实,但更多的他们依靠的是坚强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这一类人就仿佛是那些求道者,经受了苦难而求得恩惠。
然后下一秒,电视突然啪一声黑了。
这让开始晃神的子澈也不禁吓了一跳。
很快的,当他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暂停运作的时候,他扯了扯嘴角,看来W市也开始沦陷了。
那些电视里播放的内容,他是有在看的,S市因为人口众多也是丧尸爆发的高危区,大半的S市已经沦落,剩下的勉强抵抗着,W市离S市何其近,乘动车也不过三十来分钟,想想吧,当一列动车开过来的时候,它只要一打开车门,涌出无数丧尸的镜头,想必能够造就更多的丧尸,那种惨状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他并不认为凭W市这点人手就能够抵抗的了这些很难死掉的丧尸,并且它们还以很壮观的速度进一步给自身扩充势力,可以说得上只要不是活着的人都是它们的同伴。
不过现在,这些可不比电更迫在眉睫,更何况恐怕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在有人见识过那种比科幻更不切实际的人变虎的场景之后,等待他的,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可不会相信赵雅会如此好心的放过他——在发现子澈身上很能捞得着的时候。
而且他现在也不宜在这种事情上面出风头,他当然记得现在自己的身份应该算是黑户,想必身份证上面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幸好他后来脱离了舒家,挂在了余家名户下,不然一问就会看出破绽。
不知道余林现在怎么样了。陡然间就让他联想起已经离开去首都的余林,不过他那样子的人一向粗心大意随遇而安在哪都能活得舒坦吧。
他哪知道此刻余林非但没有继续享受以前的悠闲,反而被他的父亲丢出去杀丧尸去了。
他把东西整理了一下,该带走的都带在身边,束好头发,背起背包,犹豫了几秒抓上了钥匙。
他知道接下来,钱已经毫无用处,思索了片刻才决定先去银行看看,如果真的还有工作人员的话他真的不介意把钱全部给赵雅的。
这个时候,今天的门不由得热闹了起来,它又再次被敲响了。子澈很不耐烦的蹙起眉头,他真的真的已经不想在被任何事任何人打扰,可偏偏就是有人这么不识趣,难道这次来得会是方余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