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谨设备换过一套，在硬盘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当年的伴奏，只好去旁边拿来吉他，信手轻弹和旋。
熟悉的旋律合着歌声通过耳机传来，这与第一次听的感觉截然不同，心境不同了，关系也是。而且江闻谨在唱歌方面进步了很多，程甜馨听得出她唱法和转音的改变。
唱完一段，江闻谨就没继续唱了，只轻轻弹着吉他，偶尔停顿一下又继续。
程甜馨闭着眼睛想象她此刻的模样。
她肯定披散着头发，叠着腿抱吉他，身体微微前倾长发垂在两侧，一些碎发挡住她的眼睛但这样非常好看，长指屈伸骨节清晰，头随着节拍轻轻晃动。
想着想着，程甜馨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
一曲完，江闻谨都没见程甜馨发一个字，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轻声问一句：“hello，我的小粉丝在吗？”
程甜馨没睡着，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而已。
良久，江闻谨看见一条礼物公告悠悠爬过去。
橙甜心心：买你一晚上。
那是她刚刚充的钱，充的不多，主要目的是调戏，她刷的那个是价格最低的礼物，一块钱，折合平台跟主播五五分账，所以她的意思是五毛钱买一晚上。
江闻谨经常收到她发那个喵喵爪子按着硬币的表情包，瞬间心领神会，挑眉嗯哼，“老板，能不能凑一块？”
程甜馨以为她被调戏到了，嗒嗒嗒飞速输入‘能是能，那得看你表现’。准备按下发送键时，忽感不妥。
能不能凑一块？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程甜馨绝对不会怀疑一语双关的可能性。可刚刚她脑海莫名其妙蹦出这个想法，吓得她一顿。
emm..好像有点在意是怎么回事？
人一旦起了某个念头就很难按回去，想不在意都不行。
一瞬间，程甜馨回忆起许多和江闻谨相处的片段，校园路上的拥抱，草莓园牵手，体育课后擦药，不厌其烦补习英语，隔三差五投喂零食等等...
讲真，这世界上，除了家人以外，真有人会对另一个人这般好吗？
家人之间当然是因为爱了，那...她是因为什么？
程甜馨不想承认，可她确实这样想了，她开始怀疑江闻谨不正经，却没有石锤。
日常接触中，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大多体现在实际行动上，程甜馨想追究都没证据。
百般纠结后，她给了个回答。
橙甜心心：啊你刚刚说什么了？风太大我没听清。
其实江闻谨那句话的确没有套路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在没得到程甜馨的喜欢之前不适宜贸然行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见程甜馨开玩笑，她也顺着说：“唉，你不想给就不给，说什么风太大呢，你这只小猪蹄子。”
每回江闻谨这样说话程甜馨都觉得她可爱死了，你以为她在抱怨，其实她是变相取悦你。
程甜馨被逗笑了，前面想的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连发几条哈哈哈哈又刷了一个礼物。
橙甜心心：小江该不会真正直播都这么骚吧？
那画面真是想想都好笑，平常的高冷炫酷拽学霸，在网上竟然骚得满嘴跑火车，这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对此，江闻谨一本正经答复：“那肯定不会，小江不要面子吗。”
宿舍都关灯了，室友难得遇见程甜馨晚睡，时不时听见她在那边咯咯笑得很欢快。
说好让人来听听音效，结果在直播间聊了一个多小时无关紧要的事，亏得直播间没有路人进来看。
一定要说的话，江闻谨就是故意的，邀请她来听音效只是其中一件事，主要目的是想唱歌给她听。
江闻谨没谈过恋爱，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喜欢自己，所以只能用认为可行方法去做，但其实也没做什么，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她开心自己也感到满足。
这其中的战略是：对她好，好到让她离不开自己，希望能行。
通过这种方式沟通，程甜馨对江闻谨的双重身份稍微融合了一些，现在已经没刚开始那么尴尬了，都能愉快开玩笑了。
程甜馨以为这只是随手的调试，她一定不知道，江闻谨从一开始就开了录播功能。
第24章
天气逐渐变热, 夏天追着春天的尾巴的到来。
前几天江闻谨配合平台发了直播公告, 时间是周日晚八点。
程甜馨被迫拉着试了很多天音效，终于，某网红唱见开始了第一次直播。
在那之前, 江闻谨了解了许多平台, 结合各项优缺最终选了YD, 这也是她之前发表作品的网站，不跨网粉丝更集中, 不用去别的地方另开劈地。
直播时间还没到, 程甜馨已经搬来雪糕零食饮料坐在电脑前，进了直播间乖巧等待。
提前来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上万粉丝，她们已经在弹幕聊起天来。
爪爪喵：宝贝我来啦！！
果茶33：啊啊啊好激动,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Jinn直播[转圈]
roseme：我以为她要隐姓埋名一辈子哈哈哈
Jinn的大老婆：呜呜呜，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窝等不及啦。
放开她让我来：咦, 只有我发现直播间那张背景图画风有点眼熟吗？
行吧, 果然都是老婆粉。
程甜馨内心毫无波澜, 面不改色吃雪糕。
江闻谨吃完晚饭早早准备好了, 直播开始之前她还刷了一套题。
小甜心：好多人耶，你紧张吗？
江闻谨倒了一杯水回来, 首先看到亮着的手机。
谨：怕什么, 大家都躲在网线后面。
程甜馨邪笑，放下雪糕双手敲字。
小甜心：哦是吗？你是不是忘了有个人掌握你很多秘密的呢？
小甜心：小江啊，以后悠着点啊, 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你死定了。
谨：没事，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小甜心：[兔兔惊了]你好狠毒。
八点整，江闻谨准时打开直播。
界面一亮起来，弹幕瞬间黑压压碾过去，整个屏幕连一个空隙都没有。
这么大阵仗，吓得程甜馨拿勺子的手顿了顿。
这人还没开口说话呢，已经这么夸张了，要是开口了岂不是要炸得她电脑死机？！程甜馨开始为江闻谨担心。
江闻谨将界面设置成让观众只看见三分之一左右，桌面有什么完全没公开，只露出右边一个音乐播放器，以及一些个人介绍。
直播间里的背景图和头像都是程甜馨画的，江闻谨说想要，只好满足一下她啦。
看着这个界面，程甜馨深藏功与名，心里涌出大大的成就感，得意洋洋舔着勺子上的雪糕。
播放器左边标明直播时间是20-22点，还有江闻谨的微博ID。
目前直播间里有一位管理员，是平台那边的人，她叫小贝，负责跟江闻谨日常交涉，观察直播数据以及管理直播时的秩序。看到观众们的热情，她感觉非常欣喜。
因为她以前跟的都是一些新人主播，没多少流量，有些甚至捧不起来。现在她跟着江闻谨这种这自带流量的人，可谓前途一片光明。
小贝：Jinn，热度很不错，可以开始了。
谨：嗯。
直播间持续了好一阵点击鼠标声，也不知道江闻谨操作了什么，良久才开口说话。
“晚上好，这里是Jinn。”
仅此一句，那些女人就疯了。
我爱学习111：啊啊啊说话声音好好听！比唱歌时更有磁性，我爱了！！
皮皮猫咪猪：老公老公康康我！
玄月当空：妈耶，听得我老脸一红，求你多说几句ovo
啧啧啧，程甜馨戴着耳机摇摇头。
虽然她自己也痴迷江闻谨的声音，但哪有她们那么夸张啊。她这么淡定，大概是仗着自己近水楼台。
事实上，要是程甜馨不在现实认识江闻谨，恐怕今日的她更夸张。
江闻谨一直在点着鼠标，刚刚还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换了首背景音乐，随口说：“弹幕刷得太快了，我看不清。唔，大家都吃过晚饭了吗。”
往哪儿跑：早吃完来蹲你啦，嘿嘿嘿~
海盐奶绿：我还没吃1551，好饿啊，要老公安慰慰。
TigerTired：是不是我爱屋及乌，怎么我觉着她连打字都这么好听...
新生代哈哈精：打字好听那个怕不是有毒哈哈哈
爱屋及乌那个不顾旁人怎么说，发完弹幕刷了一个最贵的礼物。
这平台有各种排行榜，刷了礼物那个人一下跳上粉丝榜第一名，这个举动仿佛打开了无形的比拼，引得其他观众疯狂刷礼物，为的只是那个虚无缥缈毫无实际意义的第一。
程甜馨目瞪狗呆，这样就多少钱了？？？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看不懂啊。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问江闻谨为什么突然签约。
江闻谨没有拐弯抹角，直说当然是为了钱。
虽然她们家每个人都在做着各自喜欢的事，她也一直很自由。但她并不确定以后想做的会不会遭到反对，所以未雨绸缪，想在毕业前存点钱，就当为了铺路。
嗯...大家都来读个书，有些人混吃等死光上课已经费尽力气，而有些人已经想好未来十几二十年的计划，并付之行动。
